第93章 刀锋（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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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小鬼子的指挥部内，渡边这个小鬼子看着刚刚呈上的战报，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它拿起笔，在报告上满意地批示： “继续扩大战果，务必全歼敌军特战力量。” 河面上的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焦黑的残骸和挥之不去的血腥气，融入这死寂的黎明。 …… 第六师团指挥部。 这里与其说是指挥部，不如说是一座被临时加固的、散发着血腥与权力气息的巢穴。墙壁上悬挂着巨大的军事地图，红色的箭头如同毒蛇般盘踞在南京的街区之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皮革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也掩盖不掉的、从外面飘散进来的焦糊与腐败气息。 渡边少佐这头小鬼子，一身笔挺的军服纤尘不染，脸上带着日耳曼军事学院淬炼出的刻板与冷峻，正微微垂首，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它的声音平稳而清晰，汇报着近日来的战况： “师团长阁下，根据最新战报，我方‘枭’部队与中国特战部队，已在外围街区及关键节点进行了七次正面或非对称交锋。战果统计如下：我方确认击毙、击伤敌军特战人员约二十五名，摧毁其两处疑似补给点。我方亦损失精锐士兵十九人，装备若干。目前，敌方频繁的袭扰行动已得到有效遏制，其活动范围与强度均有明显收缩。” 它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虽然尚未达成全歼敌军特战力量的战略目标，但主动权正逐渐向我方倾斜。” 端坐在桌后的，正是以凶残和顽固着称的第六师团代理师团长牛岛满这头老鬼子。它那张布满横肉的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三角眼中闪烁着毒蛇般冰冷的光芒。他粗短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指挥部里显得格外刺耳。 “呦西……” 良久，一声拖长的、带着满意与残忍意味的赞许从牛岛满这头老鬼子的喉咙里滚出。“渡边君，不愧是帝国派遣至德国深造的精英。你的战术运用，颇有几分日耳曼人的精准与狠辣。没有辜负朝香宫殿下和我的期望。” 它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那庞大的阴影仿佛要将渡边这头小鬼子笼罩。语气骤然变得阴冷而充满压迫感： “但是，渡边君，“遏制”和“击退”是远远不够的！帝国要的不是僵持，是彻底的摧毁！是让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连同他们可笑的抵抗意志，一起被碾碎成粉末！” 它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夜枭般嘶哑刺耳：“记住！为了达成胜利，任何手段都是被允许的，都是对天蝗陛下的尽忠！必要的时候——” 它刻意停顿，眼中闪烁着毫无人性的寒光，“可以驱赶那些卑贱的中国平民，作为你们进攻的“肉盾”！或者，将他们捆绑在阵地前，我倒要看看，那些自诩仁义的中国士兵，敢不敢向自己的同胞开枪！” 牛岛满这头老鬼子猛地抬起右手，在空中虚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要扼住这座城市的咽喉，声色俱厉地嘶吼道： “用他们的血，为帝国战车的履带增添润滑！用他们的哀嚎，瓦解敌人的士气！蝗军要的，是彻彻底底的胜利！这些蝼蚁，能够为圣战贡献他们的生命，是他们的荣幸！” “嗨依！！！” 渡边这头小鬼子的身体瞬间绷得笔直，如同一根插在地上的标枪。牛岛满这头老鬼子那毫不掩饰的、极端残忍的战术授权，非但没有让它感到丝毫迟疑，反而让它的眼中迸发出狂热的光芒。它双脚脚后跟猛地一磕，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头颅高昂，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卑职明白！为报效天蝗陛下，为帝国圣战，属下万死不辞！必将运用一切手段，扫清蝗军进军路上的一切障碍！请师团长阁下静候佳音！” 得到牛岛满这头老鬼子一个简短的、近乎狰狞的首肯后，渡边这头小鬼子再次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猛地转身，带着一股被罪恶使命点燃的亢奋，大步流星地离去。指挥部厚重的门帘在它的身后晃动，仿佛有冰冷的杀意随之弥漫开来。 一场更加不择手段、更加血腥残酷的特种作战，即将在这片饱受蹂躏的土地上展开。 …… 南京城内某街区。 两个班的小鬼子，约莫二十多人，护卫着一支由三十多匹骡马组成的辎重队，在满是瓦砾的街道上缓慢行进。皮靴和马蹄踏在碎砖烂瓦上，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声响。那些骡马喘着粗气，驮着沉重的箱子，在驭手的吆喝下艰难迈步。 一点刺眼的亮光，在远处一栋被炸塌大半的高楼顶层一闪，随即熄灭，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幻觉。那是“游隼”的观察哨，用望远镜片精准地送出了信号。 三个小时的等待，寂静而煎熬。伏击圈内的每一块砖石仿佛都屏住了呼吸。 小鬼子的队伍终于磨蹭到了十字路口。带队的小鬼子军曹看了看疲惫不堪的士兵和牲口，挥了挥手，嘶哑地喊了句什么。队伍像得到赦免般停了下来，小鬼子士兵们三三两两散开到路边的断墙残壁下休息，迫不及待地掏出水壶仰头猛灌。骡马也被集中到路口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驭手开始检查驮具，给牲口喂水。整个队伍松弛了下来，警戒心在疲惫之下已降到了最低点。 它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踏入了死亡的陷阱。 “嗵！” 一声沉闷的、不同于任何枪响的发射声，从至少三百米外的一处废墟后响起。 几乎是声音传来的同时，一个用帆布和绳索捆绑、形状不规则的沉重包裹，带着轻微的呼啸声，在空中划出一道不算优美但极其精准的抛物线，越过残破的屋檐，越过小鬼子们惊愕抬起的头顶，不偏不倚，正正地砸进了密集的马群中央！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