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伏击和协助村民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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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刑天开口，声音不大，却在山谷间回荡，“滕县，您守住了。您和川军弟兄用命换来的时间，我们绝不会浪费。这血海深仇，我们记下了！台儿庄，就是鬼子的坟场！您，安心上路！” 他没有长篇大论，只有最坚定的承诺。说完，他亲自上前，和“石头”等几名队员一起，稳稳地抬起棺木，缓缓放入墓穴之中。 泥土混合着石块，一铲一铲地落下，敲击在棺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战鼓敲在每个人的胸膛。 没有隆重的仪式，但整个过程庄严肃穆。每一铲土，都带着生者的誓言和复仇的决心。 当坟茔最终垒起，刑天将一块临时砍削的木牌立于坟前，上面是他用匕首深刻的一行字： 陆军中将王铭章将军之墓 滕县血战 民族魂存 他转过身，面向全体队员和村民，目光扫过每一张悲愤而坚定的面孔，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 “都看到了吗这就是永不屈服的精神！这就是我们要守护的脊梁！滕县的仗打完了，我们的仗，才刚刚开始！全体都有……” 战士们挺直了脊梁。 “擦干眼泪，检查枪械！我们要用小鬼子的血，祭奠将军和所有牺牲的弟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报仇！报仇！报仇！”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低沉的怒吼声汇聚在一起，在山谷间震荡，直冲云霄，仿佛连远在台儿庄的炮火声，都为之一顿。 安葬仪式结束，但一种新的、更加冷酷坚韧的力量，在这支伤痕累累的队伍中生成。他们埋葬了一位英雄，也埋下了一颗必将猛烈爆发的复仇的种子。 王铭章将军长眠于此，静静地注视着这些将继续战斗的勇士，奔赴下一个血与火的战场。 …… 休整的第三天下午，负责西北方向侦察的一个小组传回紧急消息：发现一支小鬼子辎重队，约有一个小队步兵护送，五辆大车，正沿着一处干涸的溪谷便道向台儿庄方向运动，距离柳泉村仅十里。 机会稍纵即逝。刑天判断，这是打击小鬼子补给、提振士气的良机。他立即集结了约两个班的兵力，携带全部剩余炸药和两挺轻机枪，急行军赶往溪谷设伏。 伏击点选在溪谷一处转弯的狭窄地带，两侧是长满灌木的土坡。战士们利用地形迅速隐蔽。刑天亲自布置了炸药点，目标是最前和最后的车辆，以期将车队堵死在谷底。 小鬼子的辎重队毫无防备地进入了伏击圈。队伍松散，护送的步兵也有些懈怠，显然认为这片区域已被“肃清”。 “打！”刑天一声令下。 “轰！轰！”两声巨响，首尾车辆被炸毁，火光冲天。刹那间，机枪、步枪子弹如同瓢泼大雨般从两侧土坡倾泻而下，毫无遮掩的小鬼子步兵和赶车的小鬼子车夫顿时被打得人仰马翻。 战斗激烈而短暂。幸存的小鬼子试图组织反击，但被居高临下的火力死死压制。约十五分钟后，战斗结束。小鬼子一个小队的护卫和车夫大部被歼，五辆大车及所载的弹药和粮食被毁坏大半。 刑天命令战士们迅速打扫战场，收集所有能用的武器弹药，特别是小鬼子的手榴弹和步枪子弹，还抢运了一些还可以食用的粮食，随后立即撤离，不留任何活口。 溪谷伏击的硝烟尚未在鼻腔中完全散去，刑天带着队伍押着缴获的少量物资，疾步返回柳泉村。 村庄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宁静，但与以往不同，这种宁静此刻却让人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 远处台儿庄方向的炮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如同垂死巨兽的咆哮，也如同沉重的鼓点，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刑天没有让队伍进村休整，而是直接下令在村口警戒，自己带着刘忠、黄大强快步走向村长家。 老村长正坐在院门槛上抽着旱烟，浑浊的双眼望着台儿庄的方向，满是忧色。见到刑天等人一身征尘、面色凝重地回来，他立刻站起身。 “刑队长，回来了仗打得咋样”村长急切地问。 “打了个小胜仗，干掉了小鬼子一个运输队。”刑天语速很快，没有时间寒暄，他指着西南方那一片被火光和浓烟笼罩的天空，“老村长，您仔细听着，台儿庄那边快顶到极限了。炮声您也听到了，越来越近。鬼子一旦在台儿庄受挫，或者突破防线，肯定会发疯一样向四周扫荡报复。柳泉村离得太近，又庇护过我们，必然是小鬼子的目标。”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但坚决：“村子，不能再待了。必须立刻撤离，连夜就走！” 老村长握着烟杆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皱纹更深了：“撤……撤去哪儿啊这老老小小的……” “往东北方向的山区撤！”刑天显然已经思考过，“那边地形复杂，鬼子大部队不容易展开。我们给你们画路线图，避开大路。粮食不够，我们刚缴获了一些，全都留给乡亲们！” “另外，我把一些武器留下来，村子里会打枪的都拿上，也好有个保障！” 这时，听到动静的村民们都围拢过来，听到要背井离乡的消息，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有妇女开始低声哭泣，老人唉声叹气，孩子们惊恐地抱住大人的腿。 “俺们祖祖辈辈都在这儿，能撤到哪儿去” “这兵荒马乱的，出去不是饿死就是被小鬼子抓住啊！” “要不……咱们躲到地窖里” 面对村民的恐慌和犹豫，刑天跳上村口的一个石碾子，提高声音，压过了嘈杂： “乡亲们！静一静！听我说！”他的声音洪亮，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威严，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我知道大家舍不得家！但房子没了可以再盖，地没了还能再种，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小鬼子是畜生，他们不会善待中国人的，更不会对乡亲们手软的！滕县……滕县城里现在是什么样子，大家想想就知道！”他提到了不远处的滕县，那是所有人心头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