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刀锋（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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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停，往前冲，中央银行就在前面。” 张恒眼睛赤红，一边用花机关向着疑似的小鬼子火力点扫射，一边推搡着老百姓向前跑。 “砰！”的一声脆响，队伍最后一名战士头部中弹，像是一袋沉重的谷物砸在了操场一样的倒在了地上，这倒地的声音异常沉闷，与周遭激烈的枪炮声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张恒猛地回头，只看见倒在地上的年轻躯体已经不再动弹，身下已漫成一片暗红。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不是悲痛和哀伤，而是暴怒和决绝，“不能停啊，继续跑，停下就是等死……” 就在这危险关头，中央银行大楼方向突然亮起了数道炽热的火舌。 “哒哒哒哒！” 大楼里的守军在接到接应老百姓和张恒小队的命令后，一直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终于，守军重机枪的咆哮声骤然响起，灼热的弹雨如同镰刀般扫过小鬼子追击部队的侧翼，瞬间将两头试图迂回的小鬼子打成了筛子。 守军机枪火力的及时加入，压制了小鬼子的追击势头。 “轰！” 守军的一门战防炮甚至也发出了怒吼，虽然因为视线的遮挡，小鬼子并没有被炮击杀伤，但巨大的爆炸声和破片却有效地迟滞了小鬼子的行动。 小鬼子猝不及防，攻势为之一顿，迅速寻找掩体，与大楼守军展开了对射。 “快跑，趁现在！”张恒大吼，带着剩余的人和老百姓发足狂奔。 然而，一支小鬼子的小分队竟然利用建筑废墟的死角，像狗皮膏药似的已顽强地贴近了张恒他们，其中一头打头的小鬼子甚至已经举枪瞄准了老百姓的背影。 “小心！”一声暴喝响起。 拖在队伍最后的，腹部在不断地渗血，始终沉默寡言的老赵，猛地转过了身，举枪就将这头小鬼子爆了头。 但更多的土黄色的小鬼子已露出了身影，老赵拉动枪栓，却发现已没有子弹了。 他一把扯开了早已被鲜血浸透的军服，露出了早就捆好的集束手榴弹，“队长，带着大家快走！”他的吼声盖住了所有的枪炮声。 老赵脸上带着一种决绝的平静，拉开了拉环，嗤嗤冒起的白烟在他的身边缭绕，他像巍峨的高山，他像移动的长城，义无反顾地扑向了那群试图最后扑咬上来的小鬼子小分队。 那些凶悍残暴的小鬼子第一次露出了惊愕和恐惧的表情。 “中国不会亡！”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火光冲天而起，强烈的冲击波甚至让远处的张恒他们一个踉跄。 而那支小鬼子的小分队也被爆炸瞬间吞噬、撕裂。 利用这用生命换来的宝贵间隙，张恒和那十几名老百姓，终于踉跄着冲过了中央银行大楼守军火力点的掩护范围，沉重的大门在他们身后迅速关闭。 远处的苍鹰小队，看着张恒他们已安全地进入到了中央银行大楼里，队长赵大海大声喊道，“交替掩护，脱离接触，布置诡雷。” 随即一挥手，带领队员们再次隐入废墟的阴影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只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鬼子的尸体。 “教小鬼子巷战，这课还得继续上。”赵大海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 张恒他们完美地扮演了诱饵，而接应的特战小队则是真正的猎人，用熟练的巷战技巧和默契配合，给小鬼子上了一堂名为“绝望”的实战课。 废墟重归寂静，只有那面青天白日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的声音，以及远处似乎狂怒不已的渡边这个小鬼子发出的无能狂吠。 血，依然在燃烧，抵抗的火种，在这伤痕累累的城市里，从未熄灭。 …… 渡边这头小鬼子现在正处于暴怒的边缘。他精心策划的利用中国老百姓作为肉盾，伏击国军特战小队的计划已彻底破产。 而小鬼子的追击部队，那个本该把那些老百姓和国军特战小队全部撕碎的精英部队，此刻已变成了一地狼藉的尸体。 这些帝国勇士大都殒命于国军特战小队布置的诡雷，或是来自于近距离的精准狙杀，对手显然极其精通在这种环境下如何最高效地杀人。 一种被戏耍、被蔑视的强烈羞辱感灼烧着它的内脏。 “八嘎……！八嘎呀路！！！” 渡边这头小鬼子的脸先是涨成一种可怕的猪肝色，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蠕动的蚯蚓。 它猛地抽出指挥刀，不是因为眼前有敌人，而是因为无处发泄的狂怒。它双手握刀，对着身旁一截烧焦的木梁疯狂地劈砍起来，木屑纷飞，伴随着它野兽般的嘶吼。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它的声音尖利得破音，完全失去了作为指挥官应有的冷静。 旁边的小鬼子军官们深深低着头，不敢直视他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啊！”渡边这头小鬼子猛地停下劈砍，转过身，刀尖扫过面前的军官，吓得几头小鬼子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他们就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像幽灵一样！杀了我们的人！然后消失了！你们是瞎子吗！是蠢猪吗！” 它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一个更让它无法接受的事实浮现在他脑中：这是一场教学式的屠杀，对方利用每一个转角、每一扇破窗、每一堆废墟，完美演绎了如何在小规模巷战中分割、诱骗、歼灭他们。 它，帝国陆军学院的精英，曾经留学德国的帝国勇士，竟然被一群他视为低劣士兵的敌人，上了一堂鲜血淋漓的实战教学课！ “诱饵……那些冲进去的老百姓……可以说是诱饵……”他喃喃自语，随即想通了所有关键，这让它感到一阵眩晕般的耻辱。“我们……我们竟然像蠢驴一样跟着诱饵走进了猎场！” “天蝗陛下的勇士玉碎，想要猎杀的国军特战小队反而变成了撕咬帝国勇士的猛兽，帝国的颜面被这群蝼蚁踩在脚下！奇耻大辱！这是我一生的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