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废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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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凌绮姚靠着生物钟又起了个大早，想着赶紧往练舞场去，早些候着也显得自己勤快。
路上一阵吵嚷声格外引人注意，凌绮姚停下脚步循着声音探去。
只见在一处房门前，三个宫女将另一位宫女团团围住，而看那几名宫女的装束，与自己毫不相同，衣着略显华贵，应该是比自己级高的女官，并非普通的宫女。
三个女官吆五喝六：“你去把我们的活做完，才可以离开。”
其中之人虽然与她们相同装扮，但好似气势被压了一头，在其余人的推搡中竟默不作声。
见她低头沉默，其中一个女官推了她一把，“喂，你听到了没有。”
“是。”那人竟冷冷淡淡的应了，脸上全然是无谓与漠然，也不知是平时受欺负习惯了，还是不屑与他人争执，毫不多言的转身就要走开。
凌绮姚有些看不下去了，冲过去拉住她的手臂，道：“她们这是在欺负你啊，为何要屈服于她们。”
女子见凌绮姚的阻止，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情理之中，但沉暗的眸子里也闪过了一丝明亮，当真是荣辱不惊，“多说无益，我往后退一步便是，不仅免去了无谓的争斗，还能使自己换得片刻安宁。”
凌绮姚将她的手放下来，“可是姐姐，难道每一次无理的咄咄相逼，你都要做出让步吗这样下去，你永远只有受欺负的份。逆来顺受，只会纵容她们。”
“错不在她，也不在我们，而是皇城中弱肉强食的定律。”身后一个声音打断了凌绮姚的言语。
凌绮姚转身望去，原来是那三名女官中的其中一位。
只见那个做声的女官用鄙夷的眼光打量她一番，“你就是那个丑陋的宫女你当自己是谁，自己都是个废物，还想为别人出头。你只是一个，卑贱低劣、貌丑如猪的奴婢，竟也敢在我等面前撒野。”
“是，我的地位和品级是没有你们高，管不着你们，但她和你们地位却是平等的，你们有什么资格指使她”凌绮姚虽不能为自己辩驳什么，但是心下怒火，也想发泄出来。
没想到一个宫女却嗤嗤的笑起来，“地位平等在阳州皇城里，还有人会天真的信奉这个荒诞的词语。”
她笑罢，又摆出一副高傲神情，“没错，表面上看，我们与她却是同一官品，但暗里，我们的价值可比她高多了。”
稍稍一顿，她又引以为豪的开始介绍起来：“我是巧云，这两位一个是寻梅，一个是雪晴，我们三个是司膳，我们会做国主最爱吃的点心，深得褒扬。而秋溪，仅仅是个司琴的乐师而已，平庸无奇。尽管她是个才女，但又能怎么样，还不照样被我们踩在脚下。”
“既然你知道都是一样的官品，还敢这样无法无天，以为这里山高皇帝远呢信不信我去国主那里告你们一状。”凌绮姚撇撇嘴，不屑的瞟了巧云几眼。
站在一旁的雪晴冷嗤一声，以教训的口吻道：“利益关系，已经是皇城里不变的法则。我们深知国主的口味喜好，倘若杀了我们，就再没有人能做出国主喜欢的点心。而一个乐师，杀了之后照样有新的乐师取而代之。况且，在阳州皇城中，没有任何人是地位平等的，包括你……”
她用手指着凌绮姚，弯下身子，嘲讽的笑意浮上面庞，“你这貌丑如猪的奴婢，早晚会被国主赶出皇城。”
“哦那我可真希望借姐姐吉言，早日离开皇城。”
寻梅也冷眼道：“姐姐们何必对这个奴才多言，岂不降低了我们的身份。”
“说的也是。”雪晴拽起脸色，摇晃着身子转过头去，“我们走吧，跟她说话，纯属浪费时间。”
面对她们这阴阳怪气和欠扁的神情，凌绮姚握紧了双拳，只在心中暗想何时才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三人渐远，身旁传来那女子轻柔的声音，如水平静，亦如她给人的感觉，寡淡深沉，“谢谢你，但是你今日却因为我得罪了三位司膳，她们是国主跟前的红人，怕是将有不妥。”
“无妨。”凌绮姚心想国主不会为了这三个喽啰取自己性命，转眼笑道，“还不曾请教姐姐姓名。”
“我是司琴局的秋溪。”
但见秋溪抬手间，手腕处已经挂彩，凌绮姚惊道：“秋姐姐，你的手受伤了，定然是刚才那三人所为吧。”
“这点小伤无妨。”秋溪掩了掩，一丝苦笑。
凌绮姚拉着她的手进了内屋，眼见四下无人，距离开课时间还早，便在意念空间中取了消毒水和纱布，以及自制的消炎创伤药。
正要给她包扎，却见秋溪惊恐失措，“你、你会医术。”
凌绮姚连忙嘘声，道：“秋姐姐小点声，我悄悄给你医治，不然伤口感染可就不好了。”
秋溪惊疑的望着她，“你难道不知阳州国内禁行医术”
“自是知道啊。”凌绮姚眨眨眼，悄声道，“但我看姐姐心善老实，不忍看你受罪。想与你交好，这才要给你医治，你可不要把我出卖了啊。”
“那是自然。”秋溪说着却推开了她的手，依然疑惑的望着她，“你身为阳州子民，竟然不知道阳州人都有不治自愈的能力吗因为城内毒术盛行，所以人们的体质也发生了改变。很多病痛皆可靠自身抵抗，否则又如何能在毒术盛行的地方生存呢。这也算是阳州不行医术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这……”凌绮姚确实孤落寡闻了，一时语塞。
秋溪会心一笑，拍了拍凌绮姚的肩膀，道：“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但是，你以后也切莫再将医术展示与他人，毕竟皇城之中，人心难测。”
凌绮姚长舒一气，也算明白了其中道理。想到此时快到上课时间，便匆匆拜别秋溪，赶往练舞场了。
赶到舞亭前时，意料中的没有迟到，凌绮姚对棠蓉展示一个大大的微笑，“早。”
棠蓉算算日子，道：“你接受国主考核的日程快要到了，不知你准备的如何了。”
凌绮姚倒是踌躇满志，“考题方面应该没问题。”对于一个高材生，考试向来难不倒她。
棠蓉来了兴趣，上下打量她一番，开始了她的考问。
没想到几个问题出来，凌绮姚都对答如流。棠蓉点头道，“这些都是我上次问过的，过于简单，单单这些恐怕难以过关。”
“哦，那师傅大可以提问一些不曾问过的题目。”
棠蓉又相继提问了几个自认为有难度的问题，没想到凌绮姚皆是倒背如流。她有些惊讶了，不曾想到这个人人口中的废柴，竟然如此聪慧。别人恐怕要学一年的知识，她竟然半月就掌握了，当真是刮目相看了。
“剩余几日我与你再精进下舞技，这也是你的弱项。毕竟……你的样貌不占优势，舞姿美感也大打折扣，只能用技巧取胜了。”虽然棠容认可了她的聪慧，但是对于她的外形却不抱希望。
练习了一整天的凌绮姚伸伸懒腰，一扫疲惫，便要回房休息。
房间将至，却远远地看到了昨天三位司膳。她们站在凌绮姚房门的不远处，看样子是恭候已久。
“见到她们，准没好事。”凌绮姚独自嘀咕了一句，停住了步子。
可是停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凌绮姚想了想，自己没做过亏心事，行得正坐得直，何必怕她们。便低下头去，装作没看见她们，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哎”一只胳膊拦住了她的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