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两辈子都欠她一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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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五六天的休养，张秀明显感觉到自己胖了一圈，她捏了捏自己的胳膊，那肉嘟嘟的肉感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可不是嘛，张秀在家除了偶尔做做家里人的午饭晚饭，连洗衣物都被剥夺了。
还真把她当做重症病患来照顾了。
看着娘从河边洗完衣物回来，张秀忙去帮忙，她一边晾着衣服，一边心里琢磨着：
这休养也休养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应该可以出门了吧
这都好几天了，干养肉啥也不让干也不行啊，还怎么赚钱怎么报仇雪恨。
“娘，我明天能去趟镇上不，我想去废品站看看能不能找点书回来。”张秀试探性地问道。
“你找书干啥用秀儿，你是不是还想去学校读书娘也不是拘着不让你读书，只是现在外面的世道乱得很，我和你爹也是怕你出啥事儿。”
手里晾着被子的沈菊拐着头担心地看着女儿说道。
其实张秀学习成绩不差，已经上高一了。
但是因为那时候的李丽丽撺掇着自己时不时带自己跟朱知章见面，有些迷失自己。
刚好那段时间爹和娘看时局不对，就让她先停了学。
那时候的学校可乱了，毕竟张秀的学校出了将近30来号的红卫兵。
这些人简直把学校当成他们随心所欲的“革命娱乐场”，其中某一年的教导主任都被剃去半边成了“阴阳头”，还有五六名老师不是用墨汁被抹成“鬼脸”，就是强迫喝水沟里的脏水。
有一次差点把校长拉去开批斗大会。
这些在全国范围内都还只是较为轻松的处罚，可想而知，在那段时间，多数孩子都选择了退学在家。
也就过去一年左右的时间，现在红卫兵才没有当初那么嚣张跋扈。
“我......”张秀的话还没说完，被一道清脆的嗓音打破了后续的谈话。
“婶子，晒被子呢”
原来是邻居赵婶子的闺女赵小小，那个对自己粘乎其粘的赵小小。
“小小丫头呀，有一阵子没见你来找秀儿玩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沈菊看到赵小小一点也不生疏的样子。
她会心的笑了，小孩子就该有这种大大咧咧的孩子性子。
“嘻嘻，婶子，我娘说秀秀这段时间身子不舒服，让我别过去扰她哩，说我这嘴巴巴拉巴拉的，到时候吵得秀秀不好休息。”赵小小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随后，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婶子，我今天这时间点过来合适不”
“合适合适，随时都可以来，没事的。正好那丫头也闲得无聊，你过来刚好可以陪陪她。”
赵小小听后，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拍着胸脯保证：“保证完成任务！有我在，还会让秀儿无聊那是不存在的。”
赵小小一边说着一边朝还在晾衣服的张秀身边走去，接过她手上的衣服，打算帮忙干点活，这样可以早点跟张秀玩。
沈菊一看，哪里有让客人做活的道理。
她连忙把张秀赶走“秀儿，剩下这点衣服娘自己晾就行，你带小小去你屋里坐会儿去。”
沈菊的话一说完，赵小小仿佛拿了一道圣旨，立马拉着张秀就往她屋里走去。
看着赵小小蹦蹦跳跳的样子，张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小这时候还是这么天真无邪，真好啊。
于是她们俩就被沈菊“赶”进了屋内，开始她们几十年后才碰到的欢乐时光。
进了屋，张秀忙不迭摆上了这几日哥哥不时给自己带来的枣糕、千层糕，那甜甜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赵小小明显地咽口水。
看着赵小小这张年轻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未褪的稚嫩，张秀不禁想起这个上辈子唯一真心对待自己的朋友，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赵小小也是因为自己识人不清的缘故，间接害了她，要不是新下乡的知青跟朱知章混的好。
而小小又跟自己走得近，她也不会认识郭欢这个畜生，被他制造了机会，让郭欢有机可乘，还被他闹得人尽皆知的下场。
那段时间，全村的人都在背后议论赵小小，说她不要脸，故意勾引新来的男知青，赵小小最后顶着所有人的唾弃嫁给了郭欢。
再后来，自己家也出事了，父母哥哥都相继去世。
那时的朱知章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明明还是一名小学老师，怎么突然去了派出所。
后来自己也跟着朱知章去了城里住进了单位房，就很少再关注赵小小的消息。
只知道某一年自己回村祭拜家人时，有人提了一嘴说可怜的赵婶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似乎那赵小小最后被郭欢活活打死，而且赵小小被打也不是一次两次，是经常性被家暴。
最可恨的是自己在赵小小最艰难痛苦的时候，不仅没帮忙还刻意躲避她远离她。
还认同村里人的说法，生怕被沾上坏名声，上辈子自己的傻可不能再带到这辈子来，她要用自己的行动来弥补上辈子的错误。
张秀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悔恨，她这辈子一定要帮赵小小躲开郭欢的算计。
“秀秀，你搁那想啥呢这么出神，不会又是在想那位朱知青吧”
赵小小嘴里吃着一块糟糕，她看着张秀出神的模样，脸上略带嫌弃地问道。
她可实在不喜欢那位朱知青，村里大到婶子老奶奶小到自己的好友都说他斯文有礼学问了得。
但自己总感觉这人只是表面斯文有礼，整个人给人一种阴里阴气的，她也没少劝过张秀让她远着点朱知青。
可惜每次一提到这事，张秀就不高兴，觉得我在诓骗她一样，诶，真是让人头疼。
你说这一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说大家伙都忙着上工挣工分，哪可能一个星期碰见好几次啊。
这不是故意的嘛，看着就有问题。
张秀回过神，看着赵小小五彩斑斓又变幻莫测的表情，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握住赵小小的手说：“你说的啥咧，我没事想朱知青干啥子。”
说着又点了点赵小小的眉头，“可别皱眉头了，到时候提前变成老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