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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4月的北平，春风把四合院的每一处都吹得软乎乎的。 葡萄藤的嫩蔓顺着篱笆往上爬，缀着星星点点的绿芽；吕清心种的海棠开了，粉白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被风卷着打旋。 这天上午，媒婆王大妈挎着个蓝布包，领着个姑娘走进了四合院，身后跟着一路看热闹的街坊，把中院的空地围得满满当当——这是给贾东旭说的第六门亲，姑娘叫秦淮茹，是河北昌平来的。 姑娘一进院，院里瞬间静了半拍。 秦淮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碎花衫，黑布鞋沾着点泥星，显然是赶了远路。 她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肩头，额前留着整齐的刘海，衬得脸盘白净秀气；眼睛是杏核眼，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时带着点羞涩，又藏着几分灵动。 手里攥着个素色布包，指尖轻轻绞着，站在那里，像株刚从田埂上移栽来的麦苗，透着股干净又韧劲的生机。 “这就是秦淮茹姑娘，昌平来的，家里是种地的，人勤快，手也巧，缝补浆洗样样在行！”王大妈嗓门洪亮，拍着秦淮茹的肩膀介绍，“茹丫头，这是贾东旭，咱轧钢厂的正式工，拜了马德山师傅，将来是要当技术骨干的！” 贾东旭站在自家屋门口，穿着马师傅给指点着做的新工装，脸涨得通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淮茹，都看呆了。 他之前相过五次亲，从来没这样心跳加速过——姑娘的眉眼、那股羞涩的样子，正好戳中了他心里最软的地方。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嘴里结结巴巴地说：“姑……姑娘，快进屋坐，屋里有热水。” 贾东旭跟着秦淮茹进屋时，脚步都是飘的。 他偷眼打量着姑娘，看她坐在炕沿上，规规矩矩地把布包放在腿边，看她接过贾张氏递来的搪瓷缸，小声说着“谢谢阿姨”，心里的喜欢像春天的草芽，疯了似的往上冒。 贾张氏拉着秦淮茹问家常，问她家里有几口人，问她会不会做饭，秦淮茹都一一答了，声音温柔，条理清晰。 贾东旭站在旁边，一句话也插不上，却舍不得挪步，眼睛就没离开过秦淮茹的脸。 直到秦淮茹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抿了抿嘴唇，他才猛地回过神，脸更红了。 等秦淮茹和王大妈告辞时，贾东旭一路送到院门口，看着姑娘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声：“秦姑娘！我……我送送你吧！” 秦淮茹回头，冲他笑了笑，那笑容像春日的暖阳，一下子照进了贾东旭的心里。 回到屋里，贾张氏刚想跟儿子念叨“姑娘看着是不错，就是家里条件普通”，就见贾东旭一拍大腿，语气坚定：“娘！我相中了！非她不娶！不管她家里啥条件，我都要娶她！” 贾张氏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这儿子，以前相亲还会跟着她一起挑挑拣拣，这次是真动了心。 她看着儿子眼里的光，心里那点对彩礼的小算计彻底没了，只想着：“只要儿子喜欢，姑娘人好，日子能过好，就比啥都强。” 她摆摆手：“行，娘知道了，这事儿娘帮你张罗，争取让你早点把人娶进门。” 刚才秦淮茹在院里的那会儿，中院、前院的邻居们都挤在门口看热闹，眼神各异。 刘光齐他看着秦淮茹，心里暗叹：“这姑娘模样周正，气质也干净，配东旭倒是合适。”没再多说，只是觉得这姑娘眼里的灵动，不像普通农村姑娘那样怯生生的，倒有股说不出的劲儿。 许大茂现在上初三，平时就爱凑个热闹，眼神里总带着点油滑。 他盯着秦淮茹的背影，咂了咂嘴，跟身边的闫埠贵小声说：“这姑娘长得真俊，贾东旭这小子，运气倒是不错。” 语气里带着点羡慕，又有点不甘——他自己也没对象，心里难免有点酸溜溜的。 最显眼的是何雨柱。他刚从丰泽园下班，穿着沾了点油星的厨师服，挤在人群最前面，眼睛都看直了，嘴角差点流出口水，那副“猪哥相”，谁都看得出来他也被秦淮茹的模样吸引了。 他心里琢磨着：“这姑娘真清秀，要是娶回家，天天看着都舒心，还能给我打下手，多好。”越想越出神，连手里的菜篮子都歪了，里面的青菜掉了两根在地上都没察觉。 何雨阳是从清华回来拿资料，正好撞见这一幕。 他站在人群后面，只扫了秦淮茹一眼，就轻轻摇了摇头——倒不是姑娘不好，只是他总觉得，秦淮茹那双眼睛里，除了羞涩，还藏着点别的东西，像是过早经历过生活的风霜，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算计，未必是真心实意想跟贾东旭过日子。 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瞥见了何雨柱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这弟弟，真是越大越没出息，当着这么多邻居的面，盯着人家姑娘露出这副模样，太丢人了！ 等秦淮茹和王大妈走了，人群渐渐散开，何雨柱还站在原地发愣，嘴里喃喃自语：“真俊啊……” 何雨阳再也忍不住，悄悄走到他身后，抬起脚，对着他的屁股就踹了一下，力道不大，却足够让何雨柱回过神。 “哎哟！”何雨柱疼得跳起来，回头一看是何雨阳，委屈地喊，“哥！你踢我干啥” “干啥”何雨阳瞪着他，声音不大，却带着威严，“你看看你刚才那副样子，眼睛都看直了，嘴角快流到脖子上了，丢不丢人人家是来给东旭相亲的，你在这儿凑啥热闹，露出这副猪哥相，让街坊邻居怎么看你怎么看咱们家” 何雨柱被骂得脸一红，挠了挠头，有点不服气：“我就是觉得姑娘好看，多看两眼怎么了” “好看就能盯着人家不放”何雨阳又瞪了他一眼，“做人得有分寸，懂体面！东旭是咱院的街坊，人家正相亲，你在旁边这副样子，像话吗赶紧把你的菜捡起来，回家去！” 周围还没走远的邻居们，听到兄弟俩的对话，都偷偷笑了。 吕清心赶紧走过来，拉着何雨柱的手：“柱子，别跟你哥犟，你哥说得对，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又回头对何雨阳说：“雨阳，别骂柱子了，他就是年纪小，不懂事。” 何雨柱捡起地上的青菜，耷拉着脑袋往家走，心里还在琢磨秦淮茹的模样，却也知道哥哥说得对，刚才确实有点太失态了。 何雨阳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弟弟，啥都好，就是对漂亮姑娘没抵抗力，以后可得好好管管，不然迟早要因为这毛病吃亏。 春阳渐渐升高，照得四合院暖意融融。贾东旭还在屋里跟贾张氏商量着怎么跟秦淮茹家提亲，脸上满是期待。 何雨柱蹲在厨房门口，一边摘菜，一边还在回想刚才的惊鸿一瞥；何雨阳则回到屋里，拿起书本，心里却想着刚才秦淮茹的眼神，隐隐觉得，贾家这门亲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四合院的日子，就像这春天的风，看似平静，却总藏着些不为人知的波澜。 而秦淮茹的到来，无疑给这座院子，添上了一笔耐人寻味的色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