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神剑初芒 暗流涌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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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神剑初芒 暗流涌仙门 却说叶凡手握完整陨星剑，感受着剑身传来血脉相连般的悸动，与剑灵混沌那一丝微妙的联系，心中豪情与凝重交织。传承虽得，然福兮祸所伏，此间动静，定然已惊动外界。他目光如电，扫向殿内那些兀自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修士。 琉璃阁那青袍修士，唤作赵明，此刻正单膝跪地，面色惨白如纸，额角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右臂齐肩而断，断面处血肉模糊，隐约可见森森白骨，断裂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向外喷涌着鲜血。他强撑着用左手死死按住伤口，指缝间不断渗出鲜血，将整只衣袖都染成了刺目的猩红。 然而，比起断臂的剧痛，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神魂深处传来的阵阵战栗。那种仿佛被深渊凝视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他的脊椎缓缓爬行，让他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赵明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叶凡手中那柄暗华流转的神剑上。只见那剑身通体漆黑，却在剑锋处隐约泛着幽蓝的光芒，剑身表面不时有暗红色的纹路游走，如同凝固的血液。剑柄处镶嵌着一颗鸽卵大小的墨玉，玉中似有星河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贪婪与恐惧两种情绪在他眼中疯狂交织。贪婪让他喉结滚动，贪婪地盯着那柄神剑；恐惧却让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咬紧牙关，强撑着站起身来，声音因剧痛和恐惧而变得嘶哑：叶...叶凡！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你不过一介杂役，何德何能，竟敢窃取上古重宝！ 赵明一边说着，一边用颤抖的左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琉璃阁三个古朴的大字。他将令牌高高举起，试图借此壮胆：此物乃我琉璃阁先辈寻觅多年之物，乃是上古大能遗留的仙家至宝！速速交出，或可饶你不死！ 他的声音渐渐拔高，试图用宗门的威名来压制叶凡。然而，随着他的喊声，他按住伤口的左手也在微微发抖，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赵明心中暗自叫苦。他不过是个外门执事，平日里仗着琉璃阁的名头作威作福，何曾见过这等凶煞之物此刻近距离接触，只觉得那神剑上散发出的气息如同活物般缠绕着他，让他神魂不稳。 他强撑着挺直腰背，试图维持宗门的威严，但颤抖的双腿和不断滑落的冷汗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他眼角余光瞥见叶凡周身缭绕的淡淡剑气，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虚张声势。 那几名魔修亦是挣扎欲起，为首者嘶声道：“小子！怀璧其罪！此剑煞气冲天，正合我圣教功法！你若识相，献剑投靠，保你荣华富贵！否则，出了此殿，天下虽大，再无你容身之处！” 叶凡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他目光淡漠地扫过赵明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庞，又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同样面露惊惶的魔修，心中冷笑。 “这些蝼蚁，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卑躬屈膝，宛如丧家之犬，可一旦察觉到对手稍有松懈，便又迫不及待地故态复萌，真是既可悲又可恨。” 他心中轻蔑，面上却不显分毫。叶凡并未如赵明所愿那般急于出手，而是缓缓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了陨星剑的剑柄。那柄暗华流转的神剑——陨星剑，剑身微微震颤，发出一声低沉悠长的剑鸣，仿佛沉睡的凶兽被唤醒，又似古老的星辰在低语。 随着陨星剑被缓缓举起，剑尖斜斜指向地面，一股无形的剑压如同实质般自然散发开来。这剑压并非叶凡刻意催动，仅仅是陨星剑本身蕴含的凌厉剑意不经意间的流露。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周围的温度骤降，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下。赵明首当其冲，只觉胸口一阵窒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双腿一软，膝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溅起一片细碎的石屑。 “噗——”赵明再也忍不住，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溅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刺目的血花。他双手撑地，指尖深深陷入石板缝隙，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身体却仍止不住地颤抖。 周围的魔修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原本还抱着看戏的心态，此刻却如同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浑身骨骼咯咯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碎裂。他们双腿发软，一个个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冷汗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涔涔而下，将衣衫浸透。 赵明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叶凡手中的陨星剑，那剑身上的暗华流转得更加剧烈，仿佛有星辰在剑身上奔腾。剑锋处的幽蓝光芒与剑柄墨玉中的星河流转交相辉映，散发出令人绝望的威压。 他终于明白，自己方才的虚张声势是多么的可笑。眼前这个看似杂役的少年，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存在。赵明眼中的贪婪彻底被恐惧取代，他嘴唇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叶凡依旧神色淡漠，仿佛眼前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手中陨星剑微微倾斜，那股无形的剑压便让一众魔修如坠冰窟，神魂都在战栗。 “饶我不死容身之处”叶凡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尔等性命，此刻皆在我一念之间。还敢妄言” 他心念微动，尝试与剑灵混沌沟通。刹那间，陨星剑身那道混沌兽纹微微一亮，一股洪荒般古老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涌出，虽只针对那几人，却让整个残破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噗通！”“噗通！” 赵明与魔修等人再也支撑不住，刚刚勉强抬起的身体再次重重跪伏在地，五脏六腑都似要被压碎，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眼中只剩下无边的骇然。他们此刻才真正明白，眼前这少年，在获得传承之后，已与他们判若云泥，其掌握的力量，远超他们的想象！ 叶凡并非嗜杀之人，叶家屯的惨剧让他深知生命之重。但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他略一沉吟，心中已有计较。他运转《逆凡诀》，结合刚刚得到的一部分尊者传承中的秘术，并借助陨星剑的一丝力量，屈指连弹！ 数道极其细微、蕴含着他独特气血印记与一丝混沌剑意的能量，悄无声息地没入赵明及几名魔修的丹田气海深处，化作一道隐匿的禁制。此禁制平时并无影响，但若叶凡心念一动，或他们试图向旁人泄露今日殿内详情特别是关于陨星剑核心传承之事，禁制便会触发，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神魂俱灭！ “今日暂且饶尔等性命。”叶凡收剑，威压顿消，“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已在你等体内种下禁制，若敢将今日之事泄露半分，或再与我为敌，必遭反噬，形神俱灭！好自为之！” 赵明等人如蒙大赦，瘫在地上大口喘息，感受着丹田内那丝若有若无、却令他们灵魂战栗的束缚，哪里还敢有半点反抗之心，连连磕头称是，保证守口如瓶。 叶凡不再理会他们，目光投向大殿深处。随着传承被取走，这座星空殿堂开始变得虚幻不稳，四周星辰景象逐渐黯淡、崩碎，显露出原本残破不堪的岩石结构。巨大的石像加速风化，化作齑粉。 “此地不宜久留。”叶凡感应到整个“陨星落凤坡”秘境都在剧烈震荡，似乎即将崩塌。他必须尽快离开。 他手握陨星剑，尝试感应出口。剑灵混沌传递来一道模糊的意念，指向大殿一侧某处看似普通的岩壁。叶凡运力于剑，轻轻一划！暗红剑光过处，那岩壁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显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外界的光亮隐约可见。 叶凡身形一闪，没入通道之中。在他离开后不久，整个传承殿轰然坍塌，化作一片废墟，将所有的秘密与痕迹暂时掩埋。赵明等人拼尽最后力气，狼狈不堪地从废墟边缘的裂缝中逃出，各自带着惊魂与禁制，仓皇遁走，不敢回头。 --- 叶凡出了通道，发现已身处陨星落凤坡外围的一处山崖之下。回头望去，只见核心区域烟尘冲天，地动山摇，秘境崩塌的景象已然引发外界注意，远处天际已有不少遁光向此聚集。 他心知此刻自己已成为众矢之的，怀揣重宝，又身负惊世传承，一旦暴露，必将引来无穷追杀。需得立刻远离这是非之地，觅地消化传承，提升实力。 他施展龟息术，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同时运转《逆凡诀》中一门名为“幻影遁”的身法，身形如同鬼魅，借着山林掩护，向与琉璃阁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陨星剑亦被他以秘法缩小，藏于袖中，隐去光华。 然而，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叶凡处置了赵明等人，但当日进入落凤坡外围的修士何止百数秘境崩塌、宝光冲霄的异象，以及后续一些零星的传闻（如有一少年曾在核心区域出现等），还是如同插了翅膀般，在北地修仙界迅速传播开来。 尤其是不久之后，侥幸逃出的赵明，虽不敢提及传承殿核心机密与体内禁制，但为了推卸任务失败、丢失“宗门重宝”（他自行编造）的责任，竟暗中向其师、琉璃阁一位实权长老赵煌（亦是周鹏的靠山）禀报，将一切罪责尽数推到了叶凡身上！诬陷叶凡勾结魔修，暗中潜入秘境，利用邪术夺走了本属于琉璃阁的“上古异宝”，并残害同门！ 赵煌本就对叶凡与苏婉清有所牵连而不满，又听闻其可能身怀重宝，顿时贪念大起，更觉是铲除异己、夺取宝物的天赐良机。他并未立刻声张，而是暗中布局，一方面命人严密监视与叶凡有过接触的苏婉清（苏婉清自叶凡逃离后一直闭关，试图化解体内阴煞，尚不知外界变故），另一方面则开始在北地修真界散播谣言： “琉璃阁叛徒叶凡，身负魔功，窃取宗门至宝，潜逃在外！此獠凶残成性，凡提供其线索者，赏灵石千块！取其首级者，赏灵石万块，并可入琉璃阁藏经阁任选功法一部！” 此消息一出，顿时在北地掀起了轩然大波！琉璃阁乃是北地有数的大派之一，其通缉令分量极重。一时间，无数散修、小门派修士乃至一些心怀鬼胎之辈，都将目光投向了“叶凡”这个名字。一幅幅粗陋但特征明显的画像（根据赵明等人描述绘制）流传开来，叶凡顿时成了移动的宝藏，人人欲得之而后快。 --- 与此同时，黑风荒漠边缘，一座依托绿洲建立的简陋坊市，“黄沙集”中。 叶凡改容易貌，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斗篷，遮住了大半面容，正坐在一间茶棚角落，默默听着周围修士的议论。他一路隐匿行踪，昼伏夜出，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几波疑似搜寻的修士，抵达这人烟混杂之地，本想打探些消息，再决定下一步去向。 “听说了吗琉璃阁出了个叛徒，叫叶凡，偷了重宝跑了！” “何止听说！通缉令都贴到集口了！赏格丰厚得吓人！” “啧啧，一个杂役弟子，能有这么大本事怕不是替罪羊吧” “嘘！慎言！琉璃阁势大，小心祸从口出！不过那叶凡画像我看过，年纪不大，据说确实有些邪门，能以凡体伤修士……” “哼，怀璧其罪罢了。如今这北地，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找他呢！我看他插翅难逃！” 听着这些议论，叶凡面色平静，心中却寒意渐生。他早料到会麻烦缠身，却没想到琉璃阁动作如此之快，手段如此卑劣，竟直接污蔑他为叛徒魔修！这无疑是将他逼上了绝路，几乎断绝了他寻求其他正道势力庇护的可能。 “赵煌……周鹏……”叶凡握紧了袖中的陨星剑，指节发白。这笔账，他记下了。 就在他思索之际，茶棚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几名气息彪悍、身着统一服饰的修士大步闯入，为首一人目光锐利，扫视全场，最终落在了叶凡这个独自坐在角落、气息晦涩的斗篷人身上。 “你！把斗篷摘下来！”那修士语气倨傲，不容置疑。他胸前绣着一座山峦标志，乃是北地另一个势力“黑山堡”的弟子。黑山堡与琉璃阁素来交好，显然也是在协助搜捕。 茶棚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叶凡身上。 叶凡心中微凛，知道麻烦上门了。他缓缓抬头，斗篷阴影下，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向那黑山堡弟子。 “阁下，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