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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论坛上温婉那惊艳全场的演讲，如同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凌云心中积压的所有悔恨、不甘与那丝卑微的期盼。他不能再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必须找到一个能够正大光明地、频繁地接触她的理由。 商业合作，无疑是最佳，也是唯一的桥梁。 他授意凌氏集团旗下负责文化地产板块的子公司，精心策划了一个高端文创社区的项目，名为“竹韵雅集”。项目定位与“云水间”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强调东方美学与自然栖居，但规模更精巧，更侧重于社区文化与生活方式的营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像是为“拾光工作室”量身定做的项目。 项目计划书被以凌氏子公司的名义，正式递送到了“拾光工作室”的商务邮箱。 几天后，凌云接到了周诚的电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凌总，‘拾光工作室’那边回复了，同意就‘竹韵雅集’项目进行初步接洽。时间定在明天上午十点，在他们的工作室。” 凌云的心猛地一跳，一种混合着紧张与期待的情绪瞬间攫住了他。他几乎立刻开始设想明天的会面，他该说什么，穿什么，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表达他的心意…… 然而，周诚接下来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下：“不过……对方明确表示，由他们的设计总监温婉女士，以及主创设计师沈墨先生负责本次接洽。” 没有他凌云。 她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直接面对她的机会。 第二天上午，凌云依旧准时出现在了创意产业园。但他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车里坐了很久，直到看着凌氏子公司的项目总经理带着团队走进了那栋b栋小楼，他才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他推开工作室玻璃门时，里面正在进行的介绍停顿了一下。凌氏的项目经理立刻紧张地站起身：“凌总，您怎么……” 凌云摆了摆手，目光径直投向会议桌主位上的温婉。 她今天穿着一件浅杏色的丝质衬衫，搭配一条简单的黑色西裤，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侧，看起来既干练又不失柔美。但在对上他目光的瞬间，她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纯粹的、面对合作方的平静。 “凌总。”她微微颔首，语气疏离而客气，“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请坐。” 她身旁的沈墨也只是礼貌性地点头致意，眼神里带着对甲方的尊重，并无其他。 凌云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这个项目集团很重视，我顺路过来听听。” 温婉没有接他这个明显蹩脚的“顺路”借口，只是对沈墨示意了一下：“沈墨，继续吧。” 沈墨点点头，流畅地接着之前的内容，开始阐述“拾光”对“竹韵雅集”项目的初步理解和构思方向。他的讲解专业而充满激情，显然做了充分准备。 整个过程中，温婉大部分时间都在倾听，偶尔会补充几句，或提出关键问题，目光始终专注于项目本身，与凌氏团队进行着纯粹的专业交流。她没有看凌云，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听者。 当凌氏的项目经理试探性地提出，希望温总能更多地亲自参与，甚至暗示这是凌总的意思时，温婉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凌云，最后落回项目经理身上，清晰地说道： “请放心，‘拾光’对待每一个项目都会全力以赴。我会总体把控方向和最终出品质量。具体的深化设计，由沈墨带领团队执行，他完全有能力胜任。我们工作室有严格的工作流程和分工，确保专业和高效。” 她的话，滴水不漏，既表达了重视，又明确划清了界限——她不会因为甲方是凌氏，是凌云，就给予任何特殊的、“亲自”的对待。 公事公办。 彻彻底底，不带一丝私人感情。 凌云坐在那里，看着她冷静的侧脸，听着她条理清晰的职业话语，所有准备好的、试图拉近关系的话，都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试图合作，换来的是她更加泾渭分明的“公事公办”。 这场他精心策划的“接近”，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