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岔路口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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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俱乐部专属休息室内，空气里还残留着上一场表演的狂热余温，但此刻却弥漫着一种截然不同的、近乎凝滞的郑重。 阿凯将一份装帧精美的邀请函推到林晓面前，脸上是罕见的、毫不掩饰的兴奋：“柏林，‘脉冲’电子音乐节，主舞台开场嘉宾。siren，他们指名要你。” “脉冲”音乐节。地下电子音乐界的圣殿之一，是无数dj梦寐以求的舞台，更是通往更广阔天地的敲门砖。这意味着认可，意味着siren这个名字，不再仅仅局限于这座城市的地下圈子，将真正进入国际视野。 林晓的手指抚过邀请函上凹凸的烫金logo，冰凉的触感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搏动，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一股汹涌而来的、巨大的矛盾。 这是她热爱音乐以来，一直渴望的机会。在更大的舞台上，用音乐撼动更多的灵魂，这是siren存在的意义。 然而……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程煜冷峻探究的脸，浮现出行政部那些琐碎却安稳的日常，浮现出自己小心翼翼维持的、脆弱的平衡。 如果接受，她势必要投入大量时间精力准备，频繁出入俱乐部排练，甚至可能需要提前前往柏林适应。这无疑会大大增加暴露的风险。程煜的视线如同悬顶之剑，任何不寻常的动向都可能引来他更深入的调查。 如果拒绝……她可能永远错过了这束照亮梦想的星光。siren的光芒，或许将永远被困在这方寸之地的“暗夜”。 阿凯看着沉默不语的林晓，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挣扎。他收敛了兴奋，语气变得沉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晓晓，这是你的梦想。至于程煜那边……我们可以想办法。排练可以更隐蔽，行程可以加密。难道你要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怀疑，放弃这样的机会吗” 林晓闭上眼，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梦想与现实，冒险与安稳，siren的自由与林晓的伪装……她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每一条岔路都迷雾重重，唯有这份邀请函，如同悬在迷雾之上的冰冷星光，清晰，却遥不可及。 “让我……考虑一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疲惫。 与此同时，瑞科集团总裁办公室。 程煜正在审阅一份市场分析报告，目光却时不时地扫过放在桌角的另一份文件——那是关于阿凯和林晓“关系”的补充调查报告，附带着几张新的、更为清晰的“证据”照片，以及一些旁敲侧击的“证人”口供，都指向两人是亲密情侣。 报告逻辑链看似完整，动机合理（林晓为保护复杂背景的男友而低调）。按照他惯常的处事风格，在投入了相当调查资源却得出一个相对合理解释后，他应该将这件事归档，不再浪费精力。 可是，心底某个角落，总有一个微弱却执着的声音在否定。 他想起晚宴上共舞时，她腰间那瞬间绷紧的、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想起她最初走向故障音响时，那转瞬即逝的锐利眼神；甚至想起她冲泡的那杯远超预期的黑咖啡…… 这些碎片无法构成证据，却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扎在他的认知里。 他烦躁地松开领带，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如同地上的星河，而“暗夜”俱乐部，就隐藏在这片星河的某处。 或许，他之前的调查方向过于集中在“林晓是否是siren”这个非此即彼的问题上了。这让他陷入了被动，总是被对方的反应（无论是真实的还是伪装的）牵着鼻子走。 他需要转换思路。 如果……他暂时搁置对林晓身份的执着探究，将目标纯粹地锁定在siren本人身上呢不再将她与公司里那个不起眼的职员强行关联，而是单纯地去了解、去接触那个作为“siren”存在的、充满谜团的个体。 一个大胆的、与他平日冷静克制风格截然不同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形。 他按下内线电话：“联系‘暗夜’俱乐部的老板阿凯，以我私人的名义。就说，我很欣赏siren的音乐，希望有机会能与她见面聊一聊，关于……商业合作的可能性。” 他不是去揭穿，而是去接触。不是作为怀疑者，而是作为……欣赏者，或者说，一个潜在的商业伙伴。 他要亲自走进siren的领域，以平等的、甚至是带着“目的”的姿态，去感受那份光芒，去验证那份萦绕不去的熟悉感。 这将是一场全新的游戏。猎人的目光，从草丛中潜伏的窥视，转向了正面的、带着礼物的接近。 林晓很快从阿凯那里收到了程煜邀约的消息。 “商业合作”她皱起眉，第一反应是陷阱。他到底想做什么迂回战术用利益诱惑她现身 “他给出的条件很优厚，而且姿态放得很低，是以个人名义，表示纯粹对音乐的欣赏。”阿凯摸着下巴，分析道，“这不像是要撕破脸，倒像是……想换个方式认识你。” 林晓陷入沉思。程煜的突然转向，打乱了她之前的所有部署。拒绝显得siren怯懦不通人情，可能反而激起他更大的兴趣。接受无疑是羊入虎口，将自己送到他的审视之下。 但反过来想，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在他预设的“商业”框架下，以siren的身份正面与他交锋，彻底打消他疑虑，甚至反过来误导他的机会。 她站在休息室的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眼神复杂、站在梦想与现实岔路口的自己。柏林音乐节的星光在远方闪烁，程煜布下的新棋局近在眼前。 深吸一口气，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回复他，”她对阿凯说，“siren同意见面。时间地点，由我们来定。” 她选择，同时踏入两条岔路。既要抓住远方的星光，也要应对眼前的猎手。 属于siren的战场，即将拉开新的帷幕。 第九集 结束 下一集预告： siren与程煜的首次“正式”会面将如何展开林晓能否在程煜的近距离审视下稳住马甲而柏林音乐节的诱惑，又会给她的双重生活带来怎样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