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暗夜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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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煜那句“及格了”，像一道赦令，也像一道新的枷锁。它意味着林晓暂时通过了这场内部信任与外部攻击的双重考验，但也意味着她被更紧地绑在了程煜的战车上，需要以更卓越的表现来巩固这来之不易的“资格”。 “镜像”系统的极限压力测试在当天下午紧锣密鼓地展开。林晓再次坐镇“暗夜”技术中心，与魏博士团队一同，模拟着远超星轨资本之前攻击强度的数据洪流。整个空间弥漫着低沉的主机嗡鸣和键盘敲击声，气氛凝重。 这一次，林晓的心境与以往截然不同。少了几分初临战场的紧绷，多了几分经过实战淬炼后的沉稳与锐利。她清晰地下达指令，精准地调配资源，眼神专注而冷静，仿佛与这台庞大的机器融为一体。 程煜没有亲临现场，但林晓知道，他一定在某个地方，通过加密线路实时关注着这里的一切。他的“缺席”，本身就是一种更高级别的信任——他将最核心的堡垒完全交予她守护。 测试持续到深夜。当最后一道模拟攻击被成功拦截，系统各项指标稳定在安全阈值内时，控制室内爆发出由衷的欢呼。魏博士擦着汗，看向林晓的目光充满了敬佩：“林总，成了！这套系统简直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金钟罩！” 林晓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这才感觉到极致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她看着屏幕上代表着稳定运行的绿色数据流，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释然的弧度。 她做到了。不仅守住了，更向程煜，也向自己证明了价值。 回到公寓，已是凌晨。她累得几乎不想动弹，只想瘫倒在床上。然而，门铃却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响起。 林晓心头一凛，警惕地走到猫眼前。门外站着程煜的特助，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包装精美的礼盒。 “林总，程总吩咐送来的。”特助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 林晓打开门，有些疑惑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盒子。特助微微躬身，随即离开。 关上门，林晓拆开包装。里面并非文件或设备，而是一件流光溢彩的香槟色露肩长礼服，设计简约却剪裁极致优雅，面料在灯光下泛着细腻柔和的光泽。礼服上放着一张黑色卡片，上面是程煜凌厉的字迹： 「明晚七点，君悦酒店慈善晚宴。穿它。」 没有询问，没有商量，只有不容置疑的指令。而这场慈善晚宴，林晓略有耳闻，是城中顶级的社交盛事，名流云集，媒体聚焦。 他让她穿着他送的战袍，与他一同，出现在最耀眼的聚光灯下。 这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回应伊莎贝尔的内部渗透，向所有人宣告他对她的支持和认可。这也是一场更高调、更公开的“暗夜共舞”。 林晓抚摸着礼服冰凉丝滑的面料，心情复杂。她排斥这种被安排的感觉，却又清楚地知道，这是巩固地位、反击对手的必要一步。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第二天晚上，林晓穿上那件香槟色礼服，恰到好处的剪裁勾勒出她优美的身形，露肩设计展现出她平时被西装包裹的、线条流畅的锁骨和肩颈。她将长发挽起，略施淡妆，镜中的女人褪去了职场的锋利，展现出一种沉静而夺目的光彩。 程煜的车准时停在公寓楼下。他亲自来接她。 当他看到从楼道里走出的林晓时，深邃的眼眸中清晰地掠过一丝惊艳，虽然转瞬即逝，却被林晓敏锐地捕捉到。 他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动作优雅无可挑剔。他今晚穿着一身经典的黑色塔士多礼服，气质冷峻矜贵，与身着香槟色长裙的林晓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车上，两人都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氛。 “紧张”程煜率先打破沉默，目光平视前方。 “有一点。”林晓如实回答。她习惯了在数据和代码背后运筹帷幄，对于这种赤裸裸暴露在名利场目光下的场合，仍感到些许不适。 “记住你站在‘镜像’控制台前的状态。”程煜的声音低沉，“把那里当成另一个战场。只不过，这里的武器是微笑、姿态和……无声的宣告。” 他把社交场也视作战场。林晓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君悦酒店宴会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当程煜携着林晓出现的那一刻，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惊讶、探究、羡慕、嫉妒……各种目光交织而来。 程煜一如既往的冷峻，只是偶尔与重要的宾客颔首致意，手臂却始终绅士地虚扶着林晓的后腰，姿态亲密而维护，传递着明确无误的信号。 林晓强迫自己扬起得体的微笑，跟随他的步伐，周旋于各界名流之间。她努力将这里想象成另一个控制室，将每一个交谈对象视为需要应对的数据节点。 果然，伊莎贝尔陈也在场。她穿着一身宝蓝色丝绒长裙，气质优雅而锋利，正与几位金融大佬谈笑风生。看到程煜和林晓，她端起酒杯，隔空致意，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眼神却冰冷如霜。 交锋在无声中进行。 有相熟的媒体人过来打招呼，半开玩笑地问：“程总，林总，二位今晚真是珠联璧合，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程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侧头看了林晓一眼，目光深邃，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反问：“你觉得呢” 他将问题轻巧地抛回，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也顺势将林晓更紧地拉入了他的势力范围。 林晓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只能维持着微笑，心中却暗骂他的狡猾。 晚宴进行到一半，舞池音乐响起。程煜向林晓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我不会跳这种舞。”林晓低声说，有些窘迫。她的舞台是dj台和拳台，不是这里。 “跟着我就好。”程煜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入舞池。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定。林晓僵硬地跟随他的步伐，起初几步甚至踩到了他的脚。 “放松。”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就当是在训练场，跟上我的节奏。”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林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将注意力集中在他引领的节奏和步伐上。渐渐地，她找到了感觉，舞步变得流畅起来。 香槟色的裙摆随着旋转划出优美的弧线，在璀璨的灯光下，她与他紧密相拥，在舞池中央翩然起舞。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了，只剩下彼此的气息和心跳声。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上司与下属，猎人与猎物，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舞伴。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完成着一场关乎权力、信任与暧昧的共舞。 “今天表现得很好。”程煜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带着一丝真实的赞许。 林晓抬起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那里面不再只有审视和掌控，似乎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柔软的东西。 “是程总教得好。”她轻声回应。 一曲终了，掌声响起。程煜松开她，但手依旧绅士地扶在她的腰间。 “记住这种感觉，”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与我共舞的感觉。” 林晓的心，因为他这句话，再次不受控制地悸动起来。 这一场暗夜共舞，似乎不仅仅是为了做给外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