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叛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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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的消失，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程煜掌控的领域内漾开了无声却剧烈的涟漪。不到两个小时，程煜便收到了她脱离监控、信号彻底消失的报告。 书房里，空气凝固得如同坚冰。程煜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拔依旧，但紧握的拳头和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泄露了他翻涌的怒火。特助垂首站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 “多久了”程煜的声音冷得像冰碴。 “信号最后出现在她公寓附近，然后……消失了。我们的人排查了所有可能的路线和监控，她像是……人间蒸发了。”特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程煜缓缓转过身，眼底是酝酿中的风暴。“阿凯呢” “也联系不上了。他常去的几个据点都空了。” 好，很好。程煜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容。他亲手揭开真相，本想让她认清现实，彻底斩断她那些不切实际的“飞翔”念头，乖乖回到他打造的牢笼里。没想到，竟逼得她直接掀了棋盘，成了一颗脱离掌控的“叛棋”！ 她知道了自己可能是实验体，知道了外面的危险，却依然选择了离开他的庇护。这不是愚蠢，这是……对他权威最彻底的背叛和挑衅！ “找。”程煜只吐出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杀伐之气，“动用所有资源，就算把这座城市翻过来，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重点是阿凯过去那些见不得光的关系网，还有……所有可能与二十多年前那些肮脏实验有牵连的蛛丝马迹！” “是！”特助领命，快步退下。 程煜独自留在书房，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压抑的呼吸声。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灼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驱散心头的冰冷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名为恐慌的情绪。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包括她。他将她视为最特殊的收藏品，最危险的变量，也是唯一能与他分享黑暗的共犯。他以为真相能让她屈服，却低估了她骨子里的倔强和反抗的决绝。 她宁愿去面对外面那些想要将她生吞活剥的豺狼，也不愿留在他身边。 这种失控的感觉，比面对星轨资本的任何商业攻击，都更让他难以忍受。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一个隐藏在老旧居民区深处、信号被多重屏蔽的安全屋内，林晓正对着电脑屏幕，上面是阿凯通过特殊渠道搜集来的、零碎而晦涩的信息碎片。 关于“催化剂”的资料极少，只隐约提及是某种旨在突破人类生理极限的基因表达诱导剂，成功率极低，副作用未知，且因其反伦理性质，相关研究和记录大多已被销毁或深藏。 而“lynx”这个代号，如同石沉大海，在公开或半公开的资料库中毫无踪迹。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抹掉了。”阿凯眉头紧锁，“晓晓，这条路可能走不通，而且太危险了，很容易惊动那些藏在更深处的……” “那就惊动他们。”林晓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既然我是‘钥匙’，是‘容器’，那么当我这个目标主动出现在黑暗中，并且开始挖掘过去时，那些隐藏在幕后的人，总会有所动作。无论是伊莎贝尔，还是……可能存在的，当年实验的参与者或继承者。” 她要用自己作饵，主动搅浑这潭深水。与其被动地等待被研究、被争夺，不如主动出击，将猎人与猎物的身份模糊。 阿凯看着她眼中那股近乎偏执的决绝，知道劝不动她，只能叹了口气：“我会尽力。但你一定要小心，程煜那边……” “他”林晓冷笑一声，眼底是冰冷的疏离，“他现在大概正动用一切力量要把我抓回去，继续关在他的笼子里吧。” 她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他们之间，从真相揭露的那一刻起，就只剩下控制与反控制的博弈。 就在这时，林晓的预付费手机收到了一条加密信息，来源未知。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想知道‘催化剂’的真相吗明晚十点，城南废弃纺织厂，独自前来。过时不候。——k」 k！那个神秘莫测，时而提供帮助，时而沉默观察的k！他竟然再次出现，而且直接指向了“催化剂”！ 这是一个陷阱吗是伊莎贝尔的诡计还是程煜引她现身的诱饵抑或是……k真的掌握着关键信息 林晓盯着那条信息，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明知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但她没有退路。对自身起源的求知欲，对掌控命运的渴望，压倒了对危险的恐惧。 “回复他，”林晓对阿凯说，“我会去。” 她要知道真相，哪怕这真相会彻底摧毁她，哪怕需要与魔鬼共舞。 这颗脱离棋盘的“叛棋”，已然下定决心，要在这黑暗的棋局中，走出属于自己的，血色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