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夜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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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同巨大的墨色天鹅绒，将整个营区温柔而严密地包裹起来。只有零星几盏路灯，在黑暗中撑开一小圈昏黄的光晕，更反衬出四周的寂静与深邃。今晚，新兵连将进行入伍后的第一次夜间野外拉练——模拟敌后渗透与侦察。 晚上九点，紧急集合哨声尖锐地划破夜空。宿舍楼瞬间“炸营”，黑暗中响起一片手忙脚乱的声响。林骁几乎是哨音未落就已翻身坐起，凭借肌肉记忆，在黑暗中精准地套上作战服、打背包、扎武装带，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无声无息。 “快！快！动作快！当是逛庙会呢！”班长李刚的低吼在走廊回荡。 林骁看了一眼邻床还在跟背包带“搏斗”的赵二柱，迅速过去帮他勒紧带子，低声道：“别慌，顺序没错，用力拉紧就行。”另一边，韩笑已经收拾利索，正把水壶往身上挂。 三分钟后，一班全员在楼前集合完毕。李刚打着手电，快速检查了一遍装备，满意地点点头：“还不错！记住今晚的科目：敌后渗透！保持静默，严格灯火管制，各班按预定路线，向10公里外的‘黑风岭’目标点急行军，途中会有‘敌’哨拦截，被发现即判定任务失败！清除没有” “清楚！” “出发！” 队伍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营区外的黑暗中。没有路灯，只有微弱的星光勾勒出崎岖山路的模糊轮廓。林骁作为排头兵，走在队伍最前面。他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凉爽空气，意识悄然连接系统。 【启动微光视觉增强……启动红外热感应辅助……环境三维建模中……】 脑海中的界面亮起，周围的景物顿时清晰了许多，虽然不如白昼，但已能分辨出道路的起伏和障碍物。同时，热感应功能帮他排除了许多草丛中小动物的干扰。 山路崎岖，碎石遍布。队伍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只能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声。林骁不仅自己要看清前路，还要不时用手语向后传递信息：“注意脚下坑洼”、“左侧有树枝”、“减速，前方转弯”。 行军约五公里后，进入一片茂密的杉木林，光线更加昏暗。李刚示意队伍暂停，压低声音说：“前面是‘敌’哨可能设伏的区域，都打起精神，跟紧林骁，注意隐蔽！” 林骁打了个“明白”的手语，率先潜入林中。他借助系统扫描，如同拥有夜视仪般，轻松避开横生的枝杈和地面的藤蔓。突然，他猛地蹲下，举起拳头——停止前进的信号。后方队伍立刻悄无声息地潜伏下来。 【左前方35米，树干后，检测到两个静止热源，与环境温差约1.5度。疑似潜伏哨。】系统提示。 林骁悄悄移动到李刚身边，耳语道：“班长，两点钟方向，大概三十米，两根大杉树后面，有两个人。” 李刚眯着眼使劲瞧了半天，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选择相信林骁的判断，低声下令：“绕过去！” 林骁点头，打了个手势，带领队伍从侧翼一片坡度较陡的灌木丛悄悄迂回。他选择的路线上荆棘密布，极难行走，但也完美地避开了“敌人”的视线。队伍成员虽然被刮得龇牙咧嘴，但都咬牙坚持，无声无息地通过了危险区域。 成功绕过第一道哨卡，李刚对林骁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 继续前行一段后，是一条干涸的河床，两岸是高耸的土坡。这是理想的伏击点。林骁再次示意队伍停止，系统扫描显示，前方河床转弯处有热源反应。 “班长，前面河拐弯的地方可能有人。”林骁报告。 “能确定吗绕路的话要多走很远。”李刚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河床对面突然亮起一道手电光柱，左右晃动，这是模拟“敌”巡逻队！光柱正朝着他们潜伏的方向扫来！ “隐蔽！”李刚低吼。 众人迅速趴下，滚进河床边的阴影里。手电光柱从他们头顶扫过，最近时几乎能感觉到光线擦过头皮。巡逻队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由远及近。 “妈的，这鬼天气，蚊子真多！” “少废话，盯紧点，别让那帮新兵蛋子溜过去了。” 眼看巡逻队越来越近，就要发现他们了。李刚急得手心冒汗。林骁大脑飞速运转，系统快速模拟着几个方案。突然，他注意到河对岸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芦苇丛。 “班长，我有个主意。”林骁低声说，“我弄出点动静，把巡逻队引到对面芦苇荡去，你们趁机快速通过河床。” “太危险了！你怎么办”李刚反对。 “没事，我速度快，地形熟，甩掉他们没问题。你们过去后，在预定汇合点等我。”林骁语气坚定。 不等李刚同意，林骁猛地从隐蔽处跃出，故意踢动一块石头，发出“哗啦”一声响，然后转身就向河床下游方向跑去，弄出不小的动静。 “谁！站住！”巡逻队的手电筒立刻锁定了他，三四个人叫嚷着追了下去。 “走！”李刚当机立断，带领剩下的人快速冲过干涸的河床，消失在对面黑暗中。 林骁利用对地形的“预知”和系统导航，在黑暗的河滩上奔跑如飞，时而跃过巨石，时而钻入树丛，巧妙地与追兵周旋。追兵哪里跑得过他，很快就被甩得没了踪影。确认安全后，林骁绕了个大圈，向汇合点赶去。 当他到达汇合点时，李刚带着队伍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他平安归来，大家都松了口气。韩笑捶了他一拳：“可以啊幽灵！声东击西玩得溜！” 李刚看着气息均匀、仿佛只是散了会步的林骁，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这小子，不仅眼神好得离谱，胆子大，心思活，体能和战术意识更是远超同侪。这绝不是一个普通新兵能做到的。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远处一个更高的山头上，两个身影正透过夜视望远镜观察着他们。正是周铁军和侦察连的一位排长。 “看到没”周铁军放下望远镜，语气听不出喜怒，“那个林骁，带队伍绕开第一道哨卡，路线选择刁钻；发现巡逻队，果断实施诱敌，自己当饵，这份胆识和临场决断，你手下的一年度兵有几个能做到” 排长咂咂嘴：“确实邪门。黑灯瞎火的，他怎么就知道哪儿有哨卡，哪儿有巡逻队跟长了夜眼似的。” 周铁军目光深邃地望着林骁所在的方向，缓缓道：“是天赋，还是别的什么……继续观察。这是个好苗子，但越好的苗子，越得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通知下去，最终考核点，给他们加点‘料’。” “是！” 林骁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更高层级的人盯上。他带领班级顺利抵达最终目标点，全程未被“俘”，成绩优秀。这次夜间拉练，让他“幽灵”的绰号更加响亮，也进一步奠定了他在新兵中的核心地位。但冥冥中，他感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缓缓收紧。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