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戈壁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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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戈壁的风总裹着沙砾，刮在脸上像小刀子。第四年的秋天比往年更冷，临时避难所的土坯墙被风沙磨得发白，墙根下堆着的灵脉砂只剩小半袋，还是上月从南方转运来的，掺着不少戈壁特有的石英砂，泛着冷硬的光。 林小满蹲在墙根下，手指捻着一点混合砂，眉头皱得很紧。唐琳的笔记摊在膝头，纸页被风沙吹得卷了边，她翻到 “砂系符阵” 那页，指尖划过西格德的批注：“灵脉不足时，可借地脉之砂补力，需寻含晶之砂”—— 戈壁的石英砂正好含晶，可她试了三次，画出来的阵纹总在中途崩裂，石英砂太硬，灵脉气导不顺畅。 “又没成” 苏禾端着一碗热草药水走过来，碗沿沾着点褐色的药渣，是她刚用戈壁的 “沙棘根” 熬的，能驱寒。她蹲在林小满身边，看着地上断裂的阵纹，“石英砂比灵脉砂粗，你试试把砂磨细点，再混点沙棘汁沙棘根的灵韵软，或许能让石英砂顺点。” 林小满眼睛亮了。她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石臼，把石英砂倒进去，慢慢碾磨。沙砾碰撞的声响混着风声，细碎却坚定。磨了小半个时辰，石英砂终于成了细粉，她按苏禾说的，加了点沙棘汁拌匀 —— 湿润的砂粉捏在手里，竟真的比之前软和了些，灵脉气顺着指尖探进去，也顺畅了不少。 “我试试画‘锁砂阵’！” 她兴奋地掏出符笔，在地上快速勾勒。阵纹刚画到第三圈，远处的沙丘突然腾起一股灰雾，雾里隐约传来 “沙沙” 声，像无数细针在刮石头 —— 是 “风沙混沌蝎” 来了，这种邪祟最擅长钻沙偷袭，蝎尾喷的混沌砂雾能让人失明，之前在隔壁避难所，一次偷袭就伤了十几个超能者。 “警戒！” 林晓晓的声音从避难所门口传来，她刚巡视完外围，净秽光丝在指尖凝得比平时细，戈壁的干燥让她的灵力消耗得更快。她望着灰雾的方向，眉头紧锁：“至少有二十只，砂雾太浓，看不清具体位置。” 石磊已经站到土坯墙顶，岩系灵力顺着墙面往下渗，像水流般钻进戈壁土。他闭着眼，靠岩系灵力感知地下的动静 —— 混沌蝎在地下钻得很快，土粒的震动越来越近。“左前方五十步，三只！右后方三十步，五只！” 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这几天为了加固墙根，他的岩系灵力几乎没停过，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赵炎握着雷火符，站在避难所门口，掌心的雷火比平时亮得更谨慎。戈壁的风沙会吹散雷火，他特意把雷火凝成细束，缠在符纸上：“小满，锁砂阵能挡住砂雾吗要是蝎尾喷雾，民众会遭殃！” “能！” 林小满的符阵刚画完最后一笔，她抓起一把混合砂，撒在阵眼上，又把西格德的旧符文石嵌进去，“石英砂含晶，能反光挡雾，再加上符文石的光，能撑一阵！” 话音刚落，锁砂阵突然亮起淡白光，光纹顺着地面蔓延，在避难所外围织成一张薄网，石英砂的反光让网面泛着细碎的银辉。 “轰！” 左前方的地面突然炸开，三只混沌蝎从沙里窜出，灰黑色的蝎壳泛着冷光，蝎尾高高翘起，就要喷混沌砂雾。石磊的岩系灵力瞬间爆发，地面升起三道岩墙，挡住蝎尾的方向；赵炎的雷火符同时掷出，雷火束精准地缠上蝎尾，将砂雾逼了回去。 “林天，攻眼睛！” 赵炎大喊着，雷火再次凝聚，缠住一只混沌蝎的身体，让它动弹不得。林天早就准备好了，雷火针在指尖凝成，借着锁砂阵的反光，瞄准混沌蝎的复眼 —— 那是蝎壳最薄的地方，也是混沌气最淡的位置。 可戈壁的风沙突然变大，雷火针刚飞出不远就被吹偏，擦着蝎壳落在沙里，只烧出个小坑。“该死！” 林天急得额头冒汗，他赶紧调整姿势，把雷火针缠上一点石英砂 —— 石英砂的重量能稳住轨迹，这是他昨天练雷火时发现的。 第二根雷火针飞出，果然没被风吹偏，精准地刺入混沌蝎的复眼。“嗷！” 混沌蝎发出刺耳的嘶鸣，身体剧烈扭动，赵炎趁机加大雷火输出，将它烧成一缕黑烟。 可更多的混沌蝎从地下钻出，有几只绕到锁砂阵的侧面，蝎尾对着阵纹猛刺 —— 石英砂的光网虽然韧，却经不起这样的撞击，阵纹很快出现裂痕，混沌砂雾开始往里渗。“阵要破了！” 林小满急得大喊，她想补画阵纹，可手里的混合砂已经不多了，“苏禾姐，还有沙棘汁吗我需要再调点砂！” 苏禾正蹲在伤员旁，给被砂雾溅到的民众涂药膏 —— 那是她用沙棘根和剩下的沙蓝草熬的，能缓解砂雾的毒性。听到林小满的喊声，她赶紧从药箱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是刚榨好的沙棘汁：“我这就给你送过去！” 可刚起身，一只混沌蝎突然从她身后的沙里窜出，蝎尾对着她的后背刺来。“小心！” 林晓晓的净秽光丝瞬间缠上蝎尾，可砂雾已经喷了出来，溅到苏禾的胳膊上，皮肤立刻泛起红肿。 “苏禾姐！” 林小满顾不上调砂，抓起符笔就往苏禾那边跑，符笔蘸着剩下的混合砂，在地上快速画了个简易的 “净雾阵”。淡白光纹亮起，将砂雾吸了进去，可她的符笔却被混沌蝎的蝎钳划了一下，笔尖断成两截。 就在这时，林小满怀里的唐琳笔记突然发烫，西格德的符文石也跟着亮了起来。她想起笔记里的一句话：“符阵的核心不是砂，是画阵人的灵韵。” 她深吸一口气，把断了的符笔扔到一边，直接用手指蘸着混合砂，在地上补画锁砂阵的裂痕 —— 指尖的灵韵顺着砂纹流淌，与符文石的光共鸣，断裂的阵纹竟慢慢愈合，光网比之前更亮了。 “小满姐，你用手画阵” 林天惊讶地喊，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画法，却能感觉到阵纹里的灵韵比之前更足。 “唐琳师姐的笔记里写的！” 林小满的手指被砂粒磨得生疼，却不敢停，“灵韵够了，就算没有符笔，也能画阵！” 她的灵韵顺着指尖不断注入阵纹，锁砂阵的光网突然暴涨，将所有混沌蝎都罩在里面，石英砂的反光刺得混沌蝎睁不开眼，蝎尾的砂雾也喷不出来。 “就是现在！” 林晓晓的净秽光丝全力爆发，像无数根细针，刺向被光网困住的混沌蝎；石磊的岩系灵力从地下窜出，凝成尖刺，刺穿混沌蝎的腹部；赵炎和林天的雷火同时亮起，将剩下的混沌蝎一一净化。 战斗结束时，风沙已经小了些。林小满瘫坐在沙里，手指被磨得通红，还沾着不少石英砂；苏禾的胳膊肿得老高，却还在给最后一个伤员涂药膏；赵炎的雷火符用得只剩两张，掌心的皮肤被雷火灼伤；石磊靠在土坯墙上，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林天的雷火针也用得差不多了，指尖还沾着点混沌蝎的黑血。 “我们…… 守住了。” 林小满轻声说，她拿起唐琳的笔记，在 “砂系符阵” 那页写下：“戈壁石英砂磨细，加沙棘汁调拌，可代灵脉砂；无符笔时，以指尖灵韵画阵，与符文石共鸣，阵力更强 —— 记于西北戈壁之战。” 她把断了的符笔夹进笔记，这是她第一次不用唐琳的现成阵图，自己创新的符阵，也是第一次用手画阵，虽然疼，却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苏禾走过来，给林小满的手指涂药膏：“你的手磨破了，这药膏加了沙棘汁，能快点好。” 她笑着说，“以后咱们在戈壁，就有新的符阵和药膏了，不用再愁灵脉砂不够。” 赵炎靠过来，看着地上的锁砂阵，眼里满是佩服：“小满，你现在的符阵，比唐琳当年教我们的还厉害。” “才没有，” 林小满脸红了，“我只是照着笔记，加了点戈壁的东西。” “这就是成长啊。” 林晓晓走过来，轻轻摸了摸林小满的头，她的净秽光丝里，那点自然的气息又明显了些，“唐琳当年也是在战斗里，一点点改进符阵的。” 就在这时，林小满怀里的符文石突然亮了起来，淡蓝光与远处昆仑墟的方向呼应。她能感觉到一股温润的力量顺着符文石传来，手指的疼痛轻了些，阵纹的光也更亮了些。“是陈默哥。” 她轻声说，眼里泛起泪光，“他在为我们高兴。” 林天也摸了摸自己的碎晶，碎晶里传来的力量让他的指尖不再发抖：“陈默哥肯定知道，我们又变强了。” 夕阳落在戈壁上，把沙丘染成金红色。队员们坐在土坯墙根下，喝着苏禾熬的沙棘草药水，看着远处渐渐消散的混沌雾，心里满是平静。这四年的战争，磨掉了他们的青涩，却磨不掉他们的坚持；无数次的受伤，没让他们退缩，反而让他们在战斗里学会了创新，学会了成长。 林小满看着唐琳的笔记，指尖划过自己写下的字迹，突然觉得，他们正在沿着唐琳和西格德的路，一点点往前走，甚至走得更远。或许有一天，他们也能像陈默说的那样，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守护者，甚至…… 成神，用自己的力量，守住这片他们为之战斗的人间。 戈壁的风还在吹，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冷硬。锁砂阵的光网还亮着，石英砂的反光在沙地上洒成一片银辉，像给这片荒凉的土地，缀上了点点希望的光。他们知道，明天或许还会有新的邪祟，还会有新的战斗，可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 带着每一次战斗的成长，带着彼此的羁绊，在这漫长的战争里，慢慢靠近胜利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