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烈焰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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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乌拉河畔的鞑靼后营一片寂静。连绵的营帐在月光下如同沉睡的巨兽，只有零星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映照着巡逻士兵疲惫的身影。 在距离营寨二里外的一处高坡上，林惊澜伏在草丛中，锐利的目光穿透夜色，将营中的布局尽收眼底。正如柳如烟情报所言，这里的守卫比前营松懈许多，木栅栏多处破损，巡逻的间隙也长得足以让训练有素的精锐潜入。 将军，都探查清楚了。赵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压低声音道，粮草集中在营地中央，守卫约五百人，分两班轮值。那个部落首领确实在中间最大的营帐里，方才还在饮酒作乐。 林惊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身后一百二十名精锐。经过连日急行军和潜伏，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但眼神却亮得吓人。这是他们训练多时后，面临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战。 李青。 带你的人占据左侧高地，破军弩准备，听我号令，专射军官和试图组织抵抗之人。 得令！ 王铁柱。 带你的人从东南角破损处潜入，直取粮草堆积处，火油务必泼洒均匀。 明白！ 赵顺。 带你的人随我在营门外埋伏，待火起后截杀逃兵，制造混乱。 命令一条条下达，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任务。这支经过特殊训练的奇兵，如同一架精密的机器，开始悄无声息地运转。 王铁柱带着二十名身手最好的士兵，背负火油罐，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摸到东南角。那里果然有一段木栅因河水浸泡而腐朽，守卫也正好在换岗的空隙。他们利落地剪断修补的绳索，鱼贯而入。 营内鼾声四起，酒气混杂着马粪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王铁柱等人借助帐篷和粮堆的阴影，迅速向营地中心渗透。他们的动作轻盈利落，每一步都踩在巡逻士兵的视线盲区。 与此同时，李青率领的弩手小组也已就位。十架经过石坚改良的破军弩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弩箭已经上弦，瞄准了营中几个关键位置。 林惊澜潜伏在营门外的灌木丛中，屏息凝神。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漫长。他能听到自己有力的心跳声，紫阳诀内力在体内缓缓流转，让他的五感提升到极致。 突然，营地中央亮起一点火星，随即迅速蔓延！王铁柱等人将火油泼洒在干燥的草料和粮袋上，奋力将火种掷出！ 轰——！ 火焰如同苏醒的巨兽，瞬间吞噬了堆积如山的粮草。夜风助长火势，火舌很快连成一片，映红了半边天空！ 走水了！走水了！ 敌袭！敌袭！ 凄厉的警报和慌乱的呼喊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整个后营炸开了锅！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衣衫不整地冲出帐篷，面对冲天大火，一时茫然无措。 放箭！高地上的李青冷静下令。 嗡——！ 破军弩特有的弓弦震动声响起！特制的弩箭如同死神的请柬，精准地射穿了了望塔上惊慌失措的哨兵，以及几个试图呼喊集结队伍的低级军官！ 精准而致命的远程打击，让营内的混乱雪上加霜。没有人能有效组织救火或反击。 就在这时，营门方向杀声骤起！ 林惊澜一马当先，长剑如同惊雷乍现，瞬间将试图关闭营门的几名鞑靼士兵劈翻在地。赵顺等人如同猛虎下山，冲入慌不择路向外逃窜的敌军人群中，刀光闪烁，血肉横飞！ 快跑啊！承军杀来了！ 粮草完了！ 绝望的呼喊在营中蔓延。许多鞑靼士兵根本不知道来了多少敌人，只见火光冲天，同伴如同草芥般倒下，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命。那位醉酒的首领被亲兵勉强扶上马，在少数护卫的簇拥下，仓皇向着黑暗深处逃去，连头都不敢回。 大火越烧越旺，映红了半边天空，连数十里外的镇北城方向都能隐约看到这边的冲天火光。 王铁柱等人顺利完成纵火任务，按照预定路线迅速撤离，与营门外接应的林惊澜汇合。 将军，任务完成！王铁柱激动地汇报，脸上被烟火熏得漆黑，鞑靼后营，完了！ 林惊澜看着眼前这片如同地狱般的火海，脸上并无喜色，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战争便是如此残酷。 清点人数，收集箭矢，立即撤离！ 一百二十人，仅轻伤数人，无一阵亡。带着缴获的少量箭矢和重要首级，这支创造了奇迹的小队，再次隐入黑暗，沿着预定路线疾驰而去。 身后，是映红夜空的烈焰，是鞑靼大军赖以生存的命脉，正在化为灰烬。 这一把火，烧掉的不仅是粮草，更是烧掉了左贤王速战速决的美梦，烧掉了五万鞑靼大军的士气，也烧出了一条属于林惊澜的璀璨将星之路！ 当黎明的曙光降临，镇北城头的守军和鹰嘴崖上的慕容婉，都看到了北方那仍未完全散去的黑烟。消息很快从抓获的鞑靼俘虏口中得到证实——林惊澜，仅率百余精锐，深入敌后，焚毁了鞑靼大军的粮草后营！ 消息如同狂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北疆。固守多日、身心俱疲的守军士气大振，而城外连绵的鞑靼大营，则陷入了一片死寂和恐慌之中。 潜龙出渊，烈焰焚天！北疆的局势，因这一把火，彻底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