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流与初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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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正式入住林惊澜的别院，虽无明确名分，但以其原尚宫的身份和气质，很快便赢得了下人们的敬畏。她并未急于求成，而是先从整饬内务入手，将别院的管理梳理得井井有条，同时开始甄选、调教一批机灵忠厚的侍女，不仅教其规矩礼仪，更潜移默化地灌输忠诚观念。林惊澜看在眼里，心中愈发满意，此女确有大用，内宅有她，可省却无数烦忧。 清澜庄在沈墨瞳雷厉风行的整顿下，亦是面貌一新。引水渠已组织庄户疏浚完毕，新式的堆肥池也开始建造，她从江南带来的早熟稻种和豆种，已划出部分田地开始试种。织造工坊的架子也已搭起，招募的妇孺在沈家旧部工匠的指导下，开始学习新的织造技法。庄内一派欣欣向荣之气，产出虽尚未显现，但希望已然萌芽。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柳如烟带来消息，神色略显凝重：“张文渊那边果然没闲着。他指使手下御史，联合户部几个郎中，开始对‘惊澜商号’发难了。借口核查市舶税务和货物来源，频频刁难商号在各处的铺面与货栈，虽未明着查封，但已严重影响生意。另外，他们似乎在暗中调查萧家，想从萧妹妹的家族背景中找到突破口。” 林惊澜闻言，眼神微冷：“商战亦是战场。他们想从商业上掐断我们的财源，断我臂膀。”他沉吟片刻，对萧玉若道：“玉若，商号那边，你来主持应对。明面上，所有账目、货单务必清晰合规，让他们查不出大错。暗地里，可以适当让利给一些与张党有隙的商户，甚至……可以‘无意间’泄露一些张党相关人员经商牟利的小线索给他们的对头，祸水东引。” 萧玉若眼眸一亮，她本就精明干练，此刻更觉思路开阔：“将军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顿了顿，看向林惊澜，眼中带着一丝依赖与信任，“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与张党的矛盾会愈发激烈。” “矛盾既已种下，便无缓和余地。”林惊澜语气平静，“唯有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疼，才能换来暂时的安宁。你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萧玉若心中一定，用力点了点头。这番并肩应对危机，让她对林惊澜的依赖感更深了一层，那朦胧的情愫在共同利益的浇灌下，悄然生长。 与此同时，林惊澜吩咐柳如烟：“如烟，听风阁要加紧对张党核心人物，尤其是张文渊本人及其子侄、心腹的监控。贪墨、结党、不法情事，大小不论，尽可能搜集证据。另外，北疆郭骁那边也不能放松，他与张党的联系，务必查清。” “明白。”柳如烟嫣然一笑，“我的大将军如今是内外交困，红颜知己们可都得替你分忧呢。”话语虽调侃，行动却毫不含糊，立刻转身安排去了。 处理完这些，林惊澜又将目光投向了清澜庄。沈墨瞳的农业改革需要时间才能见效，但朝堂的攻讦却不会等人。他深知，粮食是根本，也是未来可能应对天灾人祸、甚至收拢流民的关键。他亲自去了一趟清澜庄，与沈墨瞳深入探讨了加快作物生长周期、提高单位产量的可能性，并凭借超越时代的模糊记忆，提出了“轮作”、“套种”以及利用地势差进行“分区灌溉”等设想，虽不成熟，却让沈墨瞳大为震惊，视若珍宝，连夜带着人研究去了。 潜龙在渊，非是蛰伏不动。林惊澜在积蓄力量的同时，已然亮出了獠牙，应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他的根基在斗争中愈发稳固，他的人脉网络在危机中悄然扩张。下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