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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加盖着鲜红国印的红头文件,以一种近乎于战时状态的效率,通过加密渠道下达到了全国各级单位。 一小时后,国家电视台新闻频道,在最黄金的时段,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播报了一则让全国十四亿人集体石化的新闻。 “……经国家安全委员会、农业部、林业与草原局联合审议决定,自即日起,将新型害虫‘噬禾蝗’,正式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任何组织或个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对其进行捕杀、伤害或干扰其正常繁衍活动。违者,将依据《野生动物保护法》及相关国家安全条例,从严、从重处理。具体罚则……” 播音员字正腔腔,面无表情,仿佛在念一篇再正常不过的稿子。 但电视机前的观众,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一记重锤砸得粉碎。 短暂的死寂之后,互联网的服务器,率先感受到了这场滔天舆论海啸的威力。 #害虫被列为一级保护动物# #噬禾蝗比大熊猫还金贵#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三个话题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热搜榜首,后面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官方新闻下的评论区,成了大型迷惑行为展览现场。 “我家的狗刚才叼回来一只金色的虫子,我反手就给了它一巴掌,告诉它这玩意儿比它金贵多了,得供起来!现在我家狗好像抑郁了。” “楼上的,你那算什么我奶奶刚才在菜地里发现一窝,直接就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念叨:虫王菩萨,求求您吃慢点,给咱留口汤喝……” “紧急求助!刚才走路不小心踩死一只,请问我现在去自首,能争取宽大处理吗刑期大概多久在线等,挺急的!” “熊猫:终究是错付了。” 如果说,网络上的反应还带着一丝戏谑和调侃,那么真正身处灾区第一线的农民们,感受到的,则是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 豫南,产粮大县,王家村。 村长王大奎拿着那份刚从镇上领回来的、还带着油墨香的文件,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他读了三遍,每一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他就是不明白。 几十个村民围着他,田里“沙沙”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啃食声,仿佛就在耳边。那声音,啃的不是庄稼,是他们的命。 “大奎,你再念念是不是念错了保护……害人虫”一个老汉颤巍-巍地问,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王大奎苦着脸,把文件递给他:“叔,你自己看,白纸黑字,还有红章子,错不了。”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这他娘的是哪个天杀的想出来的主意!” “不让我们打药,不让我们杀,这是要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啊!” “我不管!今天晚上我就背着喷雾器下地!枪毙也比饿死强!”一个叫王二牛的年轻人梗着脖子吼道,他的眼睛因为愤怒和不甘而通红。 “你给我闭嘴!”王大奎猛地一声暴喝,压下了所有嘈杂。他指着王二牛的鼻子骂道:“你懂个屁!文件上写得清清楚楚,违者重罚,发现一窝,判刑十年!你是想进去蹲大狱,还是想让你爹妈老婆孩子跟你一起喝西北风” 王二牛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打掉,他颓然地蹲在地上,抱着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是啊,他们能怎么办 跟虫子斗,还有一线生机。 跟国家法令斗那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绝望,像瘟疫一样,在广袤的田埂上蔓延。 无数农民,这些共和国最朴实、最坚韧的子民,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深沉的无力。他们只能站在田边,看着那片暗金色的“保护动物”,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他们一年的汗水和希望,却连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有些人家,甚至真的把家里的香炉搬到了田埂上,点上三炷香,祈求这些“虫老爷”能高抬贵口。 这荒诞的一幕,被一些路过的记者拍下,传到网上,再次引爆了舆论。 无数的电话、举报信、请愿书,如雪片般飞向京城,飞向农业部长的办公室。 农业部长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部长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他的眼窝深陷,布满血丝,桌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他面前的全国地图上,代表“噬禾蝗”重度感染区的红色斑块,在过去二十四小时内,扩大了整整一倍。更可怕的是,它的前锋,已经突破了被认为是最后一道防线的黄河天险。 这意味着,整个华北平原,这个国家最重要的冬小麦产区,已经彻底暴露在了这场暗金色的灾难面前。 办公桌上,十几部电话此起彼伏,铃声尖锐刺耳,像一声声的催命符。 “部长!豫南请求动用驻军进行物理隔离!他们快顶不住了!” “部长!粮食期货市场开盘即跌停!国际资本正在疯狂做空我们!” “部长!十二位院士联名上书,请求立刻撤销那份荒唐的命令,否则他们将集体辞职!” 秘书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条报告,都是一记重锤,砸在部长本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龙组负责人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面沉如水。 他没有说话,但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选择相信陈玄。 可现实,却像一双无情的大手,正在将他的信任,连同这个国家的粮食安全,一起拖向深渊。 难道……真的赌错了吗 那个懒洋洋的年轻人,这一次,是不是真的玩脱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里所有的电话铃声,诡异地同时停了。 一片死寂中,只有一部红色的、造型古朴的电话,发出了沉稳而有力的“嗡嗡”声。 部长和龙组负责人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那部电话。 他们知道,这通电话来自哪里。 也知道,这通电话,意味着什么。 部长颤抖着手,用了三次,才将话筒从电话机上拿了起来。 他甚至不敢先开口,只是将话筒紧紧贴在耳边,冷汗,顺着他的鬓角,一滴一滴地滑落。 ps:你觉得,电话那头的第一句话,会是“解释”,还是“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