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万物分解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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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那个人影，帕拉塞尔苏斯，对于雷千绝口中“贤者之石的秘密”这个诱饵，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要亲自勘察，并选择一个最适合他“艺术”的场地。 三天后，港岛市郊，一座废弃了近二十年的钢铁厂。 这里曾是城市的工业心脏，如今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钢铁骨架，在风中发出鬼哭般的呜咽。数十年的生产事故，工人的血与汗，以及被时代抛弃的怨气，让这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金煞”，锋利而沉重，寻常人靠近都会感到莫名的胸闷和烦躁。 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兜帽的身影，出现在了钢铁厂的门口。 他就是帕拉塞尔苏斯。 他走得很慢，步伐精准得如同用圆规画出，每一步的距离都分毫不差。他没有看周围的环境，而是拿出了一只造型古怪的黄铜仪器，像是在测量空气中的某种数据。 雷千绝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喘。这几天里，他见识了这个炼金术师的行事风格——极致的理性，绝对的冰冷。他不像玄门中人那样谈论气运、感应灵气，他只谈论“元素浓度”、“能量熵值”和“物质稳定性”。 在帕拉塞尔苏斯眼里，这座凶地不是煞气重，而是“负能量粒子活跃，空间结构不稳定，适合进行高阶炼成”。 “就是这里了。”帕拉塞尔苏斯收起仪器，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这里的金属元素残留，可以作为炼成阵的增幅器。足够将我的‘作品’，完美地呈现出来。” 他口中的“作品”，就是他们家族的禁术——“万物分解”。 接下来的七天七夜，雷千绝见证了一场颠覆他三观的“施工”。 帕拉塞尔苏斯没有画符，没有念咒，更没有开坛做法。 他像一个最严谨的工程师，指挥着雷千绝调来的心腹，将一桶桶水银，灌入预先在水泥地上切割好的、如同电路板般复杂的凹槽中。 他又取出一些色泽诡异的金属块——有的漆黑如墨，却轻若无物；有的灿若星辰，却重逾山峦——将它们精准地安放在炼成阵的各个节点上。 整个钢铁厂的核心区域，被他改造成了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炼成阵。无数同心圆、三角形、六芒星交错嵌套，线条之间刻满了雷千绝一个也看不懂的古老符号，那既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是复杂的化学分子式。 这是一种冰冷的、充满工业美感的恐怖。 “这……这就行了”雷千绝看着这个巨大的地面“艺术品”，心里有些没底。这玩意儿看着唬人，但真能对付那个姓陈的怪物 帕拉塞尔苏斯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炼成阵边缘，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瓶子里装着一只活蹦乱跳的老鼠。 他拔开瓶塞，将老鼠扔进了炼成阵的中心。 老鼠在巨大的圆形图案上惊慌地跑动着，发出“吱吱”的叫声。 帕拉塞尔苏斯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爆炸，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那只老鼠，就在雷千绝的注视下，跑着跑着，突然就……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它的血肉、骨骼、皮毛，在一瞬间无声无息地瓦解，分解成了最微不足道的灰色粉末，均匀地洒落在地面上，与尘土混为一体。仿佛它从来没有以一个生命体的形式存在过。 雷千绝瞳孔猛地收缩，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修习雷法，见惯了各种轰轰烈烈的术法对决，也见过阴毒的咒杀之术，可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如此彻底的“抹杀”方式。 这已经不是杀戮，这是……从物质层面上，将一个存在彻底“删除”。 “万物皆由元素构成。”帕拉塞尔苏斯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一丝造物主般的漠然，“生命，亦不过是碳、氢、氧等元素的复杂聚合体。我的炼成阵，作用只有一个——切断所有元素之间的‘链接’，让万物回归其最原始、最简单的形态。” 他转过头，兜帽下的阴影里，仿佛有两点磷火在跳动。 “你所说的那个陈玄，无论他的‘气运’有多强，无论他的‘命格’有多硬，当构成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分解成最基本的原子时，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在‘真理’面前，鬼神、气运、命格……皆为虚妄。” 雷千绝听得心头发寒，却又涌起一股病态的兴奋。 他仿佛已经看到，陈玄躺在吊床上，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化为一捧尘土的景象。 “帕拉塞尔苏斯阁下，此阵何时可以启动” “它已经启动了。”帕拉塞尔苏斯淡淡地说，“这是一个被动触发式的炼成阵。任何具有高度‘生命能量’的活体进入核心区域，都会立刻激活分解程序。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等待你的‘猎物’，自己走进这个实验室。” 他走到厂房的阴影处，像一尊雕塑般静立不动，与黑暗融为一体。 雷千绝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是他安插在李文博公司的一个内线。 “喂，告诉李文博，城郊那家废弃的钢铁厂，最近闹得很凶，据说里面的钢铁会自己动，还砸死了几个去探险的流浪汉……对，就说‘金煞’成精了，是百年难遇的顶级凶地。” 挂断电话，雷千绝的脸上，露出了毒蛇般的笑容。 他知道，以李文博和那个姓陈的小子对“凶地”的渴望，这个饵，他们不可能不咬。 ps：当玄学遇上物理学，你猜谁会被‘降维打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