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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周末，沈心言提着一网兜的苹果来到赵凤英家。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小宝咯咯的笑声和莫青温和的说话声。 推门进去，只见莫青正坐在小板凳上，陪着小宝玩玩具。 “心言来啦。”赵凤英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接过苹果。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小宝一见沈心言，立马跑来抱住她的腿。 “心言姐姐！” 沈心言摸了摸小宝的头，“小宝真乖。” “自从师兄来了之后，小宝都变得活泼些了呢。”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小宝还躲在凤英姐身后不敢出来呢，现在变化可真大!” 赵凤英低头笑了笑。 确实，从前的小宝见了陌生人都害怕。 可现在，小宝有了莫青的陪伴，性格开朗了很多…… “快坐下吧，马上就开饭了！”莫青热情的招待着沈心言。 吃饭的时候，沈心言注意到赵凤英老是小心翼翼的避开莫青的筷子。 就连他夹来的菜都要放在碗边。 这种刻意的疏离连小宝都察觉到了。 “妈妈，你为什么不吃爸爸夹来的菜”小宝天真的问道。 赵凤英的手一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轻声说道：“妈妈在吃呢。” 莫青见她这样，也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失落的表情。 他想好好弥补这四年对她们俩娘的亏欠。 可凤英却老是对他有所疏远。 他本想着让赵凤英跟他结婚，给小宝一个完整的家。 可她的态度让他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饭后，沈心言帮赵凤英洗碗的时候，轻声问道。 “凤英姐，你和莫青师兄……是不是该考虑考虑未来了” “我觉得莫青师兄人挺好的，最主要的是对你和小宝都很好呢!” 赵凤英的手停在水池里，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可小宝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呀。”沈心言劝道。 “师兄这四年从来没有接触过其他女人，说明他心里一直有你。” “而且我看得出来……凤英姐你……肯定也还喜欢师兄！” 赵凤英低了低头，“可是心言，你不明白，我现在只是一个棉花厂女工，连大学都没读完……” “而他现在是清大的老师，我们之间差的太远了。” “我不想拖累他……” 听了这话，一股无力感充斥在沈心言的心头。 凤英姐就是这么善良，才会现在过得这么辛苦。 现在明明有机会过上更好的生活，可她却事事为别人考虑…… 沈心言叹了口气，突然问到，“凤英姐，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服装设计。”赵凤英轻声说道，“可惜就差半年毕业……” 沈心言眼睛一亮，“太好了，凤英姐，我和朋友一起办的服装厂，正好就缺设计师！” “以你的专业水平，完全可以胜任呀！” 虽然她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可以设计出新颖的服装。 可毕竟款式有限，她也没有系统的学过服装设计。 要把江城服装厂做大，还是得找一位专业的服装设计师。 赵凤英愣住了，“我……都四年没碰过设计了……” “功底肯定还在呢！”沈心言鼓励道。 “要不你先画几张设计图试试要是通过了，不仅能当设计师，还能把户口转到厂里，成为正式工呢！” 她知道要是直接让凤英姐当江城服装厂的设计师，她肯定百般推脱。 可要是让她凭本事考上，凤英姐肯定会更有自信。 赵凤英的手微微颤抖，“真的……可以吗” 她从小就对服装设计特别感兴趣，上了大学也是选的服装设计专业。 她一直梦想着要成为一位服装设计师。 可突然的变故，打乱了她的梦想的计划。 这四年，她逼着自己慢慢放下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可现在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又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 “当然可以！”沈心言握住她的手。 “凤英姐，你不能再这样看清自己了。你可是正经学过服装设计的，比那些半路出家的多了！” 赵凤英露出了一丝笑意，“好，那我就试一试。” 送走沈心言和莫青后，赵凤英独自坐在窗前发呆。 月光洒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映出了一丝久违的喜悦。 第二天下班后，她特意去供销社买了铅笔和画纸。 晚上哄睡小宝后，她点上煤油灯，小心翼翼的铺开画纸。 笔尖触纸的瞬间，她的手有些颤抖。 四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怎么画画。 可当线条在纸上流淌时，那些深埋在记忆中的技巧竟然慢慢苏醒。 她画的很慢，时不时停下来修改。 直到煤油灯的火苗跳动了几下，她才惊觉已是深夜。 就这样，赵凤英白天在棉花厂上班，晚上坚持画设计图。 有时候小宝睡了，她就借着月光继续画图。 莫青来看他们时，总能看见她在认真作画的身影。 “妈妈现在可厉害了！”小宝骄傲地对莫青说，“每天都在画画！” 莫青看着赵凤英专注的侧脸，记忆不由地回到过去。 这样的她，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那个神采飞扬的姑娘。 半个月后，赵凤英终于完成了三张设计图。 她犹豫再三，还是按照沈心言给她的地址寄了出去。 等待回音的日子，她表面上平静如常，心里却时常忐忑。 有时半夜醒来，她会忍不住的想：“万一没通过怎么办” “万一人家看不上她的设计怎么办” —— 这日天，沈宁宁照常去丽华服装店，准备拿分成的时候。 发现店里冷冷清清。 赵老板正对着几件新到的样品发愁。 “这是在怎么回事”沈宁宁问道。 赵老板没好气地指着桌子上的几条裤子：“你看看这个！江城服装厂新出了的“春风牌喇叭裤，版型比我们的好，面料也比我们的高级，价格还差不多!” 沈宁宁拿起一条裤子仔细查看，越看越心凉。 这版型，这做工，肯定是沈心言的手笔！ 而且比她那半吊子的设计不知道超出了多少倍！ “这……这不可能……”她喃喃道。 “现在顾客全都跑去买‘春风牌’了！”赵老板怒气冲冲。 “你当初不是说这是独家设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