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刻痕下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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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精力，更多地投入到了对“石心”和“祖纹”的探索上。 夜晚变得格外忙碌。他握着那枚日益温润的“石心”，不再仅仅粗暴地引导其中厚重的土煞之气去冲击阴寒，而是尝试着放缓节奏，用心神去“倾听”这股力量。 起初，只有沉闷与阻滞，如同在推动一座无形的大山。但当他将几日来暗中观察、揣摩石壁上那些粗犷刻痕所得的一丝模糊“意蕴”融入呼吸与心神时，奇异的变化发生了。 那原本沉滞厚重、难以撼动的土煞之气，似乎……“活”了一丝。 它不再仅仅是冰冷的能量流，而是带上了一种亘古、苍茫的脉动，如同沉睡大地的心跳。引导它时，那股针扎般的刺痛感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缓慢却坚实的“浸润”感。土煞之气依旧在艰难地逼退阴寒死寂之力，但过程不再那么暴烈，更像是一场耐心的拉锯与置换。 【道基损伤修复进度：0.11%】 【《引气诀》熟练度：91/100（入门）】 面板上跳动的数字依旧缓慢，但林凡能清晰地感受到不同。经脉中那丝微弱灵气运转时，不再完全是泥沼行舟，偶尔能感受到一丝来自脚下大地的、微弱的支撑感。 这“祖纹”中蕴含的“意”，竟能与“石心”的力量产生共鸣，或者说，它能帮助自己更好地理解和驾驭这种属于这片土地的本源力量！ 这个发现让林凡心头火热。他不再满足于仅仅被动观察石壁上的刻痕。趁着白日石屋内只有他一人，他挣扎着挪到墙边，用尚且完好的左手食指，沾染些许火塘里的灰烬，在地上极其缓慢、艰难地临摹那些他观察了无数遍的纹路。 每一笔落下，都异常吃力。不仅仅是身体虚弱，更因为那纹路本身似乎就承载着某种重量，牵动着他的心神和那丝微薄的灵气。仅仅是模仿最粗浅的外形，就让他额头见汗，神识消耗剧烈。 【检测到宿主正在临摹残缺图腾印记，精神专注度提升，对大地脉动感知微弱提升。图腾解析进度：0.1%……】 面板给出了反馈，证明他的方向没错。但这解析进度，慢得令人绝望。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林凡正沉浸在那种与大地脉动隐隐契合的修炼状态中，隔壁窝棚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急促的咳嗽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其间还夹杂着孩子带着哭腔的呼喊：“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林凡猛地从修炼中惊醒，眉头紧皱。听这动静，那老妪的情况恐怕不妙。他下意识握紧了“石心”，他能感应到，隔壁的气息正在快速衰弱。 他看了一眼门口，没有任何动静。部落夜晚的巡逻似乎并不覆盖这片边缘区域，或者说，对于这对底层祖孙，并无人过多关注。 是明哲保身，还是…… 他想起了老妪那日送水时的提醒，想起了孩子塞过石头时那双清澈的眼睛。 林凡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旁边睡得不安稳的韩斌。 韩斌迷迷糊糊醒来：“院长” “隔壁老人可能不行了，”林凡低声道，“你悄悄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别惊动其他人。” 韩斌一个激灵，彻底清醒，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掀开门帘钻了出去。 林凡留在屋内，侧耳倾听。他能听到韩斌压低声音的询问，孩子带着哭腔的断断续续的回答，以及老妪那如同风箱般破碎的喘息。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韩斌脸色沉重地回来了。 “院长，情况很不好，”他声音发紧，“寒气入肺，加上年老体衰，怕是……熬不过今晚了。孩子说，之前用的黑膏药效过了，他们再也弄不到……” 林凡沉默。在黑石部落，黑膏是战略资源，分配给谁，分配多少，显然有着严格的规矩。这对祖孙，显然不在优先序列。 “我试着用您教的那点粗浅的推拿手法，帮她顺了顺气，但效果不大。”韩斌懊恼地摇头，“除非……除非再有黑膏，或者……”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林凡看着手中那枚在黑暗中泛着微光的“石心”。这石头蕴含的精纯能量，或许能吊住那老妪的命，但他自己恢复也离不开它。而且，贸然动用，如何解释会不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风险和代价，显而易见。 就在这时，隔壁孩子的哭声陡然变大，充满了绝望。 林凡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 “把这个，磨下一点点，混在水里，给她喂下去。”他将“石心”递给韩斌，声音低沉，“记住，只能一点点，米粒大小即可！多了，她承受不住，我们也会暴露。” 韩斌愣住了，接过那枚沉甸甸的石头，手都有些颤抖：“院长，这……这可是您救命的……” “快去！”林凡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韩斌咬了咬牙，不再多说，拿起石屋里唯一一个破旧的石碗，小心翼翼地用边缘磕碰那枚“石心”。费了好大劲，才弄下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石粉。他将其混在陶罐的清水里，再次钻出了门帘。 林凡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他在赌，赌这微不足道的一点“石心”粉末，能产生效果，赌这对祖孙值得信任，赌今晚的动静不会引来注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隔壁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变成了低低的抽噎，老妪那可怕的喘息声，似乎也平缓了一些。 有效！ 林凡微微松了口气，但精神依旧紧绷。 不知过了多久，韩斌终于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和后怕。 “喂下去了，”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在用气说话，“好像……好像稳住了，呼吸顺了不少，睡过去了。孩子跪下来给我磕头……” 林凡点了点头，悬着的心落下大半。他接过韩斌递回来的“石心”，感受着其中依旧磅礴的能量，损失的那一点微不足道。 “睡吧。”他对韩斌说道。 后半夜，林凡没有再修炼。他听着隔壁均匀起来的呼吸声，目光再次落在那粗糙的石壁刻痕上。 在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里，力量很重要，但有些东西，或许同样重要。 他伸出手指，再次在冰冷的地面上，缓缓划下那道他临摹了无数遍的、代表“守护”之意的祖纹起始笔画。 这一次，落指时，他心中似乎多了一点不同的东西。 （第二百五十四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