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你再闭眼，我就把泉眼塞你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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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如刀，割过地宫废墟的每一寸断壁残垣。 叶寒舟背靠着半截石碑，霜白的发丝与积雪几乎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紫金色的瞳眸，在昏暗天光下沉淀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苏菱安的面色比他身下的雪还要苍白，唇瓣干裂，不见一丝血色。 最后一缕灵泉金雾被她以心神之力牵引，小心翼翼地渡入叶寒舟眉心，却如泥牛入海，瞬间被他体内那霸道无匹的霜息吞噬。 “小姐，灵泉已经……一滴都不剩了！”小桃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圈通红，“您的心源本就受过损，再这样耗下去，您会死的！” 苏菱安置若罔闻，只是死死盯着叶寒舟那张俊美却毫无生气的脸。 她忽然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他要是醒了，想骂我蠢，也得先有命活过来听才行。” 一旁的墨鸦放下手中精密的青铜机关心，那复杂的齿轮与晶石折射出叶寒舟体内经络的虚影。 银色的霜息如浩瀚星河在他四肢百骸中奔涌，唯独心脉之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幽黑空洞，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剜去，任凭霜息如何冲刷，都无法填补那死寂的虚无。 “这不是伤。”墨鸦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这是‘心源剥离’。传闻中，叶家每一代的‘守心人’，都需在成年时，以自身一半心脉本源为祭，浇筑成‘霜莲心锁’，用以镇压血脉深处那足以冰封天地的寒脉本源。你母亲当年的突然离世……恐怕，也是因为这个。” 话音未落，叶寒舟那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两道紫金色的冷电划破风雪，直刺墨鸦，他周身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每一个字都带着杀意：“闭嘴！” 简单两个字，却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一口逆血从他唇角溢出，滴落在雪地里，瞬间凝结成妖异的血色冰晶。 苏菱安的指尖却在这一刻剧烈颤抖起来。 她脑中轰然炸响，古玉残卷上那句早已烂熟于心的话语，此刻却变得无比清晰而残忍——“心源种莲，骨血为壤”。 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诗意的比喻，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她心口的雾莲灵似是感应到了叶寒舟心脉的空洞，发出一声轻颤，竟主动化作一道流光，试图飞入那片虚无去填补。 然而，它刚一靠近，就被一股无形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排斥之力狠狠弹开，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不行！他的心源只认同源的血脉之力！ 苏菱安的眸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她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抬起左手，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腕上！ 鲜血瞬间涌出，她却看也不看，直接将淌血的手腕按在了那枚温养于心口的玉佩之上。 滚烫的鲜血浸入玉佩，玉佩发出一声嗡鸣。 与此同时，她识海深处的随身空间内，那片早已干涸焦黑的土地剧烈震颤起来。 早已枯竭的泉眼中心，竟凭空浮现出一道由光影构筑的虚幻石门！ 石门古朴苍凉，门楣上雕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心源炼室！ 而门上繁复的纹路，竟与她左臂上那道早已淡化的旧日伤疤，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妈，你说过，该用的时候，别怕疼……”她喃喃低语，她做出了一个让小桃和墨鸦都为之骇然的举动——她竟将自己鲜血淋漓的整条左臂，狠狠地按向了玉佩的虚影之中！ “轰！” 血光冲天而起，空间内部仿佛有万道惊雷炸响！ 刹那间，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怖吸力从玉佩中传来，她体内的灵泉残液竟被强行逆转，化作浓郁到极致的金色雾气，如一条金龙般咆哮而出，瞬间将叶寒舟的身体完全包裹！ 她以自身心源之血为引，以同源的玉佩空间为炉，强行催动了那禁忌的法门——双脉共鸣！ 金雾不再是温和的治愈，而是带着一种蛮横的、不容抗拒的意志，疯狂地钻入叶寒舟心脉的空洞之中。 它们不再试图填补，而是与那空洞中残余的、属于叶家血脉的霜息悍然交融、碰撞！ “呃啊——！” 叶寒舟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七窍之中同时渗出鲜血。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用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他最脆弱的心脉上硬生生刺绣！ 然而，极致的痛苦之中，他却惊骇地察觉到，那片死寂了多年的空洞，竟真的开始生出一丝丝细密的金色脉络，如同在荒芜的土地上，强行种下了新生的根系！ 他艰难地抬起眼，看到的却是苏菱安那张惨白如纸，却又带着一丝疯狂笑意的脸。 她的左臂血肉模糊，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住手！”叶寒舟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怒吼，“你想把自己炼成祭品吗！” “你说过，只准我看你笑……”她咧开嘴，唇边的血迹让她此刻的笑容显得凄厉而又惊心动魄，“那你……就得先活着，笑给我看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将体内最后一丝心源之力也压榨了出来！ 金雾骤然收缩，尽数灌入叶寒舟的心脉。 随着一声仿佛琉璃破碎的轻响，那片幽黑的空洞之上，已然覆盖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金色脉络薄膜。 霜息再次流转过此处时，不再是空洞的穿行，而是有了坚实的依托，变得前所未有的平稳顺畅！ 叶寒舟猛地攥紧了拳头，掌心那失控的霜息竟奇迹般地凝聚成形，化作一朵温润剔透、宛如冰晶雕琢的霜莲。 他抬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这朵霜莲轻轻地、温柔地落在她散乱的发间。 他看着她因力竭而缓缓倒向自己的身体，喉结滚动，沙哑地吐出两个字：“……疯子。” 苏菱安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胸口那虽然微弱却重新有力的心跳，虚弱地低笑起来：“你的疯子。” 就在这片刻的温存之际，异变陡生！ 不远处，那张被墨鸦用来推演的残谱焦土，竟与苏菱安的鲜血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共鸣。 上面由叶家先祖血书留下的符文，竟在无风的情况下，一笔一划地自燃起来，化作幽蓝色的火焰！ 火焰熄灭后，一行崭新的、娟秀中透着锋锐的小字，在焦土之上浮现出来： 守心人之血，可启双钥之门。 墨鸦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死死地盯着那行字，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惊骇。 那字迹，那笔锋……他绝不会认错！ 这分明与苏菱安母亲留下的唯一那封遗书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一场横跨两代人的惊天迷局，在风雪中悄然拉开了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