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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建军攥着父亲递来的布包，脚步匆匆赶回村卫生院时，已是深夜。诊室里的煤油灯还亮着，灯芯烧得有点长，昏黄的光线下，院长老李正趴在堆满病历的木桌上，眉头皱得能夹碎蚊子——近半个月，清溪村及周边三个村落的咳嗽患者突然多了起来，老人咳得直不起腰，孩子咳得没法睡觉，卫生院仅存的那点陈甘草早就熬完了，只能用枇杷叶、薄荷叶凑数，药效微乎其微。 “院长，您还没歇”段建军推门的动静惊得老李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像爬了层蛛网。他看到段建军手里的布包，疑惑地问：“这是……你从哪儿弄来的” 段建军把布包往桌上一放，解开麻绳时手都带着劲——里面的甘草根须粗壮，外皮是深褐色的，断面泛着琥珀色的油光，凑近一闻，浓郁的甘香直钻鼻腔，比卫生院以前存的那些“细毛根”强了十倍不止。“我爸今天上山采的，您看看能用不” 老李捏起一根甘草，放在嘴里嚼了嚼，甘甜的滋味瞬间化开，带着股清润的劲儿从喉咙滑下去，他猛地一拍桌子：“好东西！这是上等的‘粉甘草’，药效足得很！小周！快起来熬药！” 住在隔壁隔间的护士小周揉着眼睛跑出来，看到布包里的甘草也惊了：“段医生，这甘草也太好的，比县药材站给的还强！”两人不敢耽搁，赶紧把甘草切成薄片，放进大铁锅里加水，灶膛里添上柴，火苗“噼啪”舔着锅底，没一会儿，药香就飘满了整个卫生院。 段建军提着刚熬好的药汤，先去了村西头的张奶奶家。张奶奶的孙子小宝咳了快十天，夜里咳得没法躺，只能抱着奶奶坐一夜。段建军把药汤舀进粗瓷碗，吹凉了喂给小宝，刚喝完没半个时辰，小宝的咳嗽就轻了，眼皮耷拉着，没一会儿就靠在奶奶怀里睡着了。张奶奶攥着段建军的手，眼泪掉在他手背上：“建军啊，你可是救了我们家小宝的命！这几天他咳得我心都碎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连夜传遍了半个村子。天刚蒙蒙亮，卫生院门口就排起了长队，村民们手里攥着空碗，踮着脚往院里望。段建军和小周忙着分药汤，老李则在一旁登记，看着村民们喝完药后舒展的眉头，老李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当天下午，老李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去了县城。县卫生局的办公室里，局长正对着全县的疫情报表发愁——好几个公社都报了咳嗽聚集性病例，缺的就是甘草这种常用药。老李把段建军提供甘草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还把剩下的几根甘草递过去：“局长，您尝尝，这甘草药效比咱们储备的还好，段建军这小伙子踏实，还懂点草药，咱们卫生院缺的就是这样的人。” 局长捏着甘草看了看，又听老李说了段建军平时的表现——去年医疗培训考了全县第一，给村民看病从不推诿，连偏远的山坳里都跑遍了，当即拍板：“这个段建军，我有印象。这样，你回去写份申请，把他的表现和这次甘草的事都写清楚，我给你批转正！” 老李拿着局长的口头承诺，骑车回村时腰杆都直了。他冲进卫生院，一把抓住正在给村民把脉的段建军：“建军！好事！县局同意给你转正了！以后你就是正式的国家医护人员了！” 段建军愣了半天，手里的脉枕“咚”地掉在地上。他想起自己当临时工这两年，每天天不亮就去山上采草药，晚上在煤油灯下背医书，就盼着有一天能转正，让家人过上安稳日子。现在愿望成真，他第一反应就是跑回家——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妈，告诉小妹筱棠。 段家院子里，柳玉梅正在晒野菜，看到段建军跑回来，还以为出了啥事：“你咋回来了卫生院不忙了”段建军喘着气，把转正的事一说，柳玉梅手里的篮子“啪”地掉在地上，菜叶子撒了一地，她却不管不顾，拉着段建军的手哭：“好！好！我儿出息了！以后再也不用怕被辞退了！” 筱棠坐在门槛上，看着爸爸激动的样子，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空间玉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空间里那片甘草的功劳，而这份功劳，又成了爸爸转正的契机——原来守护家人的路上，每一步都藏着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