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深挖与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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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把老陈叫到书房时，桌上已摊开新的调查方向图 —— 用红笔圈出 “乔薇资金来源异常”“境外跳板背后实际控制人”“王老板近年商业合作关联方” 三个核心点，边缘还标注着 “排查是否存在利益集团操控” 的字样。 “之前的证据能定乔薇和王老板的罪，但不够 ——” 他指尖点在 “境外跳板” 那栏，眼神锐利，“一个基层行政人员，怎么能精准找到境外服务器跳板王老板一个被处罚过的本地商人，又凭什么调动灰色信息掮客背后肯定有更深的人或势力在推波助澜，或许是冲着清姿来的，或许是盯着云岭的生态资源，必须查透。” 老陈拿着笔的手顿了顿，面露难色：“司长，深挖的话，可能会触碰到一些敏感领域 —— 王老板这两年在邻省做的是矿产生意，据说跟当地一些企业有合作，而那些企业背后，牵扯到省级的人脉网络。” “越是敏感，越要查。” 周聿语气不容置疑，“但记住，所有操作必须合规，不能留下任何可被攻击的痕迹。你去联系我之前在安全部门的老同事，用加密渠道对接，让他们帮忙查境外跳板的实际控制人；另外，王老板的商业关联，找第三方独立审计机构，以‘企业合规调查’的名义切入，避免直接接触敏感人脉。” 调查刚推进三天，阻力就悄然而至。 先是老陈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只有短短六个字：“适可而止，安全。” 发信号码是虚拟号，查不到源头；接着，帮着对接审计机构的熟人，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周司长，这活儿…… 我们可能接不了，上面有人打过招呼，说‘这个案子不用太较真’。” 最明显的是一次部委内部的会议间隙，一位分管纪检的老领导拉住周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隐晦：“小周啊，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但有些案子，查到‘能给当事人一个交代’就够了，没必要揪着不放，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这些模糊的警告，像一张无形的网，悄然收紧。老陈把匿名短信截图发给周聿时，声音里带着担忧：“司长，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我们再查下去，可能会有风险。” 周聿坐在书房里，看着那条 “适可而止” 的短信，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他想起当年匿名信风波时，自己也是这样被 “息事宁人” 的声音包围，最后选择用权力压下，却没给沈清姿一个彻底的清白。 如今历史重演，只是这一次，他绝不会再退缩 —— 那些警告越是隐晦，越说明背后的势力心虚，越说明他们害怕真相被揭开。 “风险越大，越证明我们查对了方向。” 他给老陈回电话，语气平静却坚定，“你先暂停公开渠道的调查，把之前的证据全部加密备份，转移到离线硬盘。我来联系更核心的渠道。” 他翻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备注为 “李叔” 的号码 —— 那是父亲的老部下，现在在中央巡视组工作，为人正直，且有独立调查权，不受地方人脉干扰。 电话接通后，周聿没有绕弯子，直接把匿名信事件的证据链、目前遇到的阻力，以及对深层势力的怀疑，一五一十地说明。 “我不是为了私人恩怨，” 他补充道，“沈清姿是个好干部，云岭的生态项目能带动上万老乡脱贫，我不能让她因为几年前的诬陷背负骂名，更不能让背后的势力借着‘模糊处理’，继续危害基层。” 李叔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说：“你把证据加密发我，我来协调资源。但记住，所有调查必须在巡视组的框架内进行，绝对不能越界。另外，让你的人注意安全，别单独行动。” 挂了电话，周聿立刻给老陈发消息，让他更换所有通讯设备，改用巡视组提供的加密线路，且每次与审计机构、安全部门对接时，必须有巡视组的人在场。 他还特意叮嘱：“如果有人再给你警告，不用回应，直接把信息发给我，不要单独接触任何人。” 夜色渐深，书房里的灯光依旧亮着。周聿把巡视组的对接流程、证据移交清单一一整理好，然后打开那个 “给清姿的真相” 文档，在末尾添上一行：“阻力已现，真相将近。这一次，绝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他想起沈清姿在云岭调研时说的话：“基层工作就像挖井，越是难挖的地方，越可能藏着甜水。” 现在的他，就像在挖一口深埋真相的井，虽然遇到了石头的阻碍，但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挖到清泉，还她一个干干净净的清白。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落在桌上的证据链上，仿佛给那些冰冷的文件镀上了一层坚定的光。周聿知道，接下来的调查会更艰难，甚至可能面临未知的风险，但他心里没有丝毫犹豫 。 为了沈清姿，为了那些被流言伤害的无辜者，也为了自己曾经的遗憾，他必须走到最后，拿到无可辩驳的铁证，让所有隐藏在黑暗里的恶意，都暴露在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