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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吹得人耳朵生疼。筱棠穿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旧棉袄，缩着脖子跟在奶奶柳玉梅身后，往公社的供销社走。这棉袄还是去年做的，今年她长了个子，棉袄短了一大截，袖口也磨破了，风一吹就往里面灌，冻得她胳膊发麻，只好把胳膊往袖子里缩了缩。 “等会儿换了布，让你娘给你做件新棉袄，过年穿。”柳玉梅拉着孙女的手，心里盘算着家里的积分——上次她帮李奶奶缝补了四件旧衣服，赚了5积分，筱棠带明浩挖了四斤野菜，又补了2积分，总共7积分，勉强能换三尺布。可供销社的布不是灰的就是蓝的，最鲜亮的就是藏青色，没什么好看的花色，她怕筱棠不喜欢。 筱棠却心里有底——她空间里种的红薯熟了，足足收了二十多斤，个个又大又甜，表皮还泛着红亮的光，比供销社卖的红薯强多了。上次她跟奶奶来供销社买盐时，听见供销社的王主任跟同事念叨，说好久没吃到甜红薯了，还说要是有好红薯，他愿意用布换。 “奶奶，咱们先去后院找王主任吧，我想问问他有没有甜红薯卖。”筱棠拉着柳玉梅往供销社后院走——王主任的住处就在后院，平时他喜欢在院子里劈柴、晒菜干。 果然，王主任正在院子里劈柴，看见她们祖孙俩，放下斧头笑着打招呼：“老嫂子，你咋来了是要买盐还是买针线”柳玉梅刚要开口，筱棠就抢先说：“王叔叔，我们家有红薯，特别甜，想跟您换点布，您要不要看看” 王主任愣了愣，随即眼睛亮了：“真的你家红薯甜不甜我最近正想吃红薯呢。”筱棠赶紧从布包里拿出一个红薯——这红薯足有两斤重，表皮光滑，没有一点虫眼，看着就喜人。王主任接过红薯，用指甲掐了点皮，尝了尝，甜得他眼睛都眯起来了：“甜！太甜了！这红薯比城里供销社卖的还好！” 没一会儿，两人就谈妥了：二十斤红薯换三尺花布，再加一小包盐。王主任还特意从柜台里拿出一匹粉白相间的花布，布上面印着小小的喇叭花，看着特别鲜亮。“这布是新到的，上面还有小碎花，小姑娘穿肯定好看。”王主任把布卷好，递给柳玉梅，又从货架上拿了包盐，一起塞到她手里。 筱棠捧着花布，心里乐开了花——这布比她想象中还漂亮，摸上去软软的，贴在脸上特别舒服，她忍不住用脸蹭了蹭布面，笑得眼睛都弯了。 回到家，李秀莲看见花布，又惊又喜：“这布真好看，筱棠穿肯定俊。”当天晚上，李秀莲就点上煤油灯，开始给筱棠做棉袄。她把筱棠去年的旧棉袄拆了，把里面的棉絮掏出来，放在太阳下晒了晒，又用木槌捶松，这样棉絮会更暖和。接着，她把新布铺在炕桌上，用粉饼在布上画好裁剪的线，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剪起来——剪刀不快，剪布时得用劲，她剪了一会儿就停下来揉了揉胳膊。 缝棉袄时，李秀莲怕针扎到筱棠，每一针都缝得特别仔细，手指被针扎了好几个小口子，她也不在意，只是用嘴吮了吮，又继续缝。油灯的光映着她的侧脸，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明显，筱棠坐在旁边看着，心里暖烘烘的。 三天后，新棉袄做好了。筱棠穿上新棉袄，在炕前转了个圈，粉白的花布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袖口和领口还缝了圈细细的蓝线，特别精致。“娘，真好看！”筱棠扑进李秀莲怀里，抱着娘的腰，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李秀莲摸着女儿的头，笑着说：“只要我闺女喜欢，娘再累也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