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星巢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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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初心树的第一万两千次花期来临时,孩子正蹲在树顶的星巢里,用银血给新结的记忆泡描边。每个泡里都浮着片初心花瓣,花瓣上的纹路被他描成红绳的模样,缠缠绕绕,在阳光下亮得像淬了星流的光。 “又在胡闹。”阿砚的剑穗突然从星巢边缘垂下来,红绳末梢系着颗烤得焦黄的星薯,“守界人说东边星域的记忆泡在褪色,再不去看,就要被原生法则磨成星尘了。” 孩子仰头叼过星薯,银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记忆泡上,漾开圈暖光:“急什么,”他嚼着薯肉笑,指尖故意在阿砚垂下来的手背上划了道血痕,“上次在未开化星域,是谁说‘你的血能镇住所有法则’” 阿砚的指尖在他划出血痕的地方轻轻按揉,红绳突然缠上孩子的手腕,勒出三道深浅不一的痕——最浅的是初遇时在机械迷宫,最深的是成神那天在创世神殿,中间那道,是昨夜他咬着阿砚的剑穗耍赖时新添的。 “那也得去。”阿砚拽着红绳往星巢外拉,孩子被拽得一个踉跄,后腰的旧伤撞在星巢的藤蔓上,疼得他嘶嘶吸气,却反手攥紧红绳往回扯,“除非你亲我一下,就一下。” 阿砚低头时,鼻尖撞在他沾着星薯碎屑的唇角。孩子突然踮脚加深这个吻,银血混着薯肉的甜在两人齿间漫开,星巢里的记忆泡被震得轻晃,每个泡里的画面都在动——有他在风之屿咬阿砚下巴的疯,有他在忘忧泽往阿砚酒坛里撒星屑的坏,还有他在时光墟抢阿砚剑穗时,红绳勒得两人手腕发红的痒。 “现在能走了”阿砚的指尖擦过他唇角的血,孩子突然往他手背上咬了口,牙印正好盖在刚才划的血痕上:“盖个章,证明是你的人。” (二) 东边星域的记忆泡群果然在褪色。孩子伸手触碰最边缘的泡,指尖刚碰到壁面,泡里的画面就开始模糊——那是他们在雾之谷分星薯的场景,阿砚把大块的往他怀里塞,自己啃着边角,此刻竟淡得看不清眉眼。 “是原生法则在排斥外来记忆。”星瞳的星纹斗篷在泡群外展开,星子在边缘织成网,“余烬说要注入足够的‘羁绊之力’,才能让它们重新显色。”她突然拽过孩子的手腕,红绳上的血痕在星子下泛着光,“你的血就是最好的羁绊。” 孩子的银血滴在星网上,被星子折射成无数道细线,缠向每个褪色的记忆泡。阿砚举着诚澈剑站在他身侧,星龙虚影的鳞片上沾着血,在泡群外围形成屏障,挡住原生法则的侵蚀。“别耗太多血。”他的剑穗时不时扫过孩子的后背,像在提醒他省着力气,“上次在沙暴里你差点散了形,忘了” 孩子突然往他怀里钻,银血在星网上炸开朵花:“那你给我当充电宝。”他的指尖戳向阿砚心口,那里的旧伤是当年替他挡混沌锁链时留的,至今还凝着他的血,“你的血里有我的星咒,比任何能量都管用。” 阿砚的剑穗突然缠上他的腰,红绳勒得他后腰的旧伤发疼:“老实点。”话虽硬,指尖却按住他的手往自己心口按,两人的血在接触处沸腾,顺着星网淌向每个记忆泡——褪色的画面突然鲜活起来:雾之谷的星薯冒着热气,阿砚的指尖沾着薯泥;时光墟的雾里,十八岁的他抢过剑穗,红绳勒得两人手腕发红;创世神殿的废墟上,他笑着把银血抹在阿砚脸上,说“这样你就永远忘不了我”。 “你看!”阿桃举着手镯录像,屏幕上的泡群正在发光,每个泡里的红绳都在动,像在呼应孩子手腕上的结,“它们在笑呢!” (三) 修复完泡群时,孩子的脸色白得像星流里的雾。阿砚把他裹进星纹斗篷里,红绳在两人腰间缠了三圈,像道暖融融的绷带。“还闹不闹”他的指尖揉着孩子发冷的耳朵,星龙虚影缩成小蛇,盘在他手腕上取暖。 孩子往他怀里钻得更深,银血沾在他衣襟上,晕开的形状像颗歪歪扭扭的心:“不闹了,”他的声音发颤,后腰的旧伤疼得钻心,却故意往阿砚伤处蹭了蹭,“但你得答应我,下次不许再用星龙挡伤害,你的鳞片掉了,我会心疼。” 阿砚突然咬住他的耳垂,力道轻得像羽毛:“那你下次别再把血往星网上泼,你的血凉了,我也会疼。”红绳突然发烫,星龙小蛇往孩子领口钻,尾巴扫过他的喉结,痒得他直缩脖子——这小动作,和他八百年前在机械迷宫抢剑穗时一模一样。 返程的光舟上,孩子趴在阿砚膝头看星流。修复好的记忆泡被串成风铃,挂在船头,风吹过时,泡里的画面在舱壁上投下影子:他在忘忧泽给阿砚缝披风,针脚歪得能塞进星虫;阿砚在风之屿的花田里追他,剑穗的铃铛响得像哭;两人在创世神殿的废墟上互咬,银血溅在法则锚上,开出带刺的玫瑰。 “你看那个泡。”孩子的指尖戳向最亮的那枚,里面的他正蹲在机械迷宫的齿轮堆里,给阿砚的剑穗系红绳,针脚歪得像被星虫啃过,阿砚却蹲在旁边看,耳尖红得像初心花,“当时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 阿砚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亲,红绳缠上他的手指:“笨才可爱。”他的指尖划过泡壁,里面的红绳突然活了过来,顺着光流缠上孩子手腕上的结,“你系的红绳,再歪我都喜欢。” (四) 回到初心树时,守界人正站在树下等他们。他手里捧着个木盒,打开来,里面是枚银质徽章,上面刻着两只交颈的狐狸,狐狸的爪子下缠着红绳,正是他们的模样。“新宇宙议会要给你们授勋。”守界人的胡子上沾着初心花瓣,“说是‘永恒羁绊者’,全星域就你们两个。” 孩子突然把徽章往阿砚怀里塞,银血在上面凝成层光:“给你,”他的耳尖发红,“我才不要什么勋章,我只要你的剑穗。”阿砚笑着把徽章别在他衣襟上,红绳在徽章背面缠了圈:“一起戴,”他的指尖戳了戳徽章上的狐狸,“就像我们,从来都分不开。” 星瞳突然拽着他们往树洞里跑,星纹斗篷扫过地面,带起的星尘里浮出张星图:“快看!议会把我们的红绳画进星轨了!”图上的银河被描成红绳的模样,在宇宙中心打了个结,结上标着两个名字——正是他和阿砚。 阿桃举着手镯录下这幕,突然对着镜头喊:“现在播放‘永恒羁绊者’的糗事特辑!”屏幕上突然跳出画面:孩子在忘忧泽喝醉了,抱着桅杆喊“阿砚我错了”;阿砚在风之屿的花田里追他,被绊倒在花丛里,剑穗缠成乱麻;两人在时光墟的雾里抢星薯,滚得满身泥,却笑得比星流还亮。 孩子突然往阿桃怀里扑,红绳被拽得笔直:“删掉!快删掉!”阿砚笑着把他往回拉,剑穗的铃铛响得像在起哄:“别删,留着给我们的孩子看。” “谁要给你生孩子!”孩子的脸腾地红了,往阿砚下巴上咬了口,却在触到他渗血的齿痕时软了力道——他知道,阿砚说的“孩子”,是那些挂在初心树上的记忆泡,是星轨上缠着红绳的星子,是所有藏着他们温度的时光碎片。 (五) 授勋大典那天,孩子把自己裹在星纹斗篷里耍赖。阿砚蹲在他面前,红绳在两人手腕间晃悠:“不去”他的指尖捏着孩子的后颈,那里的皮肤还留着昨夜咬出的牙印,“议会说要把我们的红绳拓印在法则碑上,让所有时空的人都知道,羁绊比法则更硬。” 孩子往他怀里钻,银血沾在他授勋礼服上,晕开的痕迹像朵肆意的花:“不去,”他的声音闷闷的,后腰的旧伤被斗篷勒得发疼,“我怕他们把我们的红绳弄断了。”阿砚突然把他打横抱起,红绳缠了两圈,像道安全的锁:“断不了,”他低头在孩子唇上亲了亲,“你的牙印刻在我骨头上,红绳缠在星轨里,谁也弄不断。” 法则碑前的广场上,星民们举着发光的记忆泡欢呼。孩子被阿砚抱着落在碑前,红绳突然腾空而起,在碑上拓出巨大的印记——两只狐狸交颈而卧,爪子下的红绳缠成永恒的结,结上的每道缠痕里,都嵌着片初心花瓣。 “现在,”议会长老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请永恒羁绊者为法则碑注入羁绊之力。”孩子的银血与阿砚的血在掌心交融,滴在碑上时,红绳印记突然亮起,碑石上的纹路开始流动,像无数条红绳在缠绕,最终汇成一句话:“疼是真的,暖是真的,我们是真的。” 星民们的欢呼震得初心花瓣漫天飞舞,孩子突然拽着阿砚往广场外跑,红绳在人群里拖出银线。“去哪”阿砚笑着任他拽,剑穗的铃铛响得像在唱歌。孩子回头时,银发上沾着的初心花瓣落在阿砚肩头,像个温柔的印章:“回家,”他的眼睛亮得像星,“给我们的红绳换根新线,要最韧的那种,能缠到宇宙尽头。” (六) 许多年后,新宇宙的孩子们会指着法则碑说:“那上面的红绳会疼呢,听说疼的时候,就会开出带笑的花。” 而初心树的星巢里,阿砚正给孩子的红绳换星丝。孩子趴在他膝头数碑拓的复刻版,指尖划过上面的牙印:“你看这个印,”他突然笑出声,“是当年在创世神殿咬的,比现在的深多了。” 阿砚的指尖在他后腰的旧伤处打圈,红绳新换的星丝在阳光下泛着光:“那时候你怕我松手,咬得比谁都狠。”孩子往他怀里蹭了蹭,银血在新换的星丝上凝成小狐狸:“现在不怕了,”他的声音软得像星露,“你的红绳缠得这么紧,想松也松不了。” 风穿过船头的记忆泡风铃,泡里的画面在舱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他们在机械迷宫抢剑穗,红绳勒得手腕发红;在忘忧泽的月光里互咬,银血混着酒香;在法则碑前奔跑,红绳拖出的银线像条通往永恒的路。 孩子突然坐起来,往阿砚怀里钻得更深,红绳在两人腰间缠成密不透风的结。“你看,”他指着窗外掠过的星流,那里的星子正顺着红绳的轨迹排列,像串永远不会散的风铃,“最好的永恒,不是不疼,是疼的时候有人陪你喊,暖的时候有人跟你笑,红绳勒出的疤里,都藏着糖。” 阿砚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银血混着星流的光漫开来。远处的初心树又开花了,花瓣上的纹路,是他们交缠的红绳,是他们咬出的牙印,是所有写着“我们”的时光——圈着圈,缠着缠,把宇宙尽头的岁月,都过成了彼此的模样。 孩子突然对着星流喊:“我们还要一起疼很久啊!” 风送来应答,像无数个“好啊”在回响。红绳缠得更紧了,星子的光、铃铛的响、银血的暖,都混在这风里,成了新宇宙永远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