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共生之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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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并蒂的景象持续了整整一月，连带着山下的凡人村落都沾了灵泽。田埂上的野草抽出金边，溪水里的鹅卵石泛着柔光，连孩童折的纸船都能顺着水流漂到桃林边缘，被地脉灵体轻轻托进溪心，载着细碎的愿力驶向远方。 阿桃在星桃树与太虚莲之间搭了个小小的竹棚，棚下铺着晒干的桃花瓣，坐上去暖融融的。她常常在这里翻看村民送来的书信——有个货郎写自己走南闯北时，总能在危难之际看见一星桃花光；有个绣娘说绣品上的桃花图案会自动染上淡淡的星辉，卖得格外好。 “他们把遇见的奇事都记下来了。”阿桃将书信叠成纸鹤，轻轻放在竹棚梁上，“小龙说，这些纸鹤能飞到星斗上呢。”话音刚落，腕间的印记微微发烫，纸鹤果然扑棱着翅膀飞起，顺着镇魂鼎顶的微光，渐渐融入云层。 阿砚正对着太极图的根系出神。那些交织的根须上，不知何时长出了细小的符文，一半是太虚剑宗的剑印，一半是凡人的祈福符号，两种符文相生相息，将混沌边界的光膜与桃林的灵根连得愈发紧密。 “是共生的印记。”阿萤的鎏金软剑在根须上方盘旋，剑身上的纹路与符文产生共鸣，“灵根滋养人间，人间的善意反哺灵根，这才是最稳固的契约。”她指向西方天际，那里的混沌之气似乎变得平和了些，不再像从前那般狂躁。 就在这时，问心铃的铃音突然带着一丝急促。往生镜中浮现出一幅奇异的画面：混沌边界的光膜上，竟开出了一朵小小的桃花，花瓣半白半粉，与星桃树上的双生花一模一样。而光膜外的混沌之气，正顺着花瓣的脉络，一点点渗入光膜内侧，化作极淡的灵气，被太极图的根系吸收。 “混沌之气……在被净化”阿桃惊讶地捂住嘴，龙形虚影从印记中飞出，在往生镜前盘旋。虚影的鳞片闪过星辉，镜中的桃花突然绽放，混沌之气的渗入速度加快，转化的灵气也愈发纯净。 阿砚握紧诚澈剑，剑身映出光膜内侧的景象：那里的土地上，竟冒出了细小的绿芽，芽尖顶着星尘，显然是被转化的混沌灵气滋养而生。“是双生花的力量。”他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星桃与太虚莲的共生之力，不仅能防御，还能净化混沌。” 阿萤突然想起太虚子手札里的一句话：“混沌本是天地初开的本源，善恶皆由人心定。”她望着镜中的桃花，恍然道：“或许混沌之气并非天生邪恶，只是被负面情绪污染，才成了邪祟的温床。” 三日后，混沌边界的桃花越开越多，连成一片小小的花带。光膜内侧的绿芽长成了幼苗，叶片一半承接着净化的混沌灵气，一半吸收着人间的愿力，长势愈发喜人。有胆大的地脉灵体提着灯笼穿过光膜，在花带旁种下桃核，竟也长出了带着混沌纹路的桃苗。 “它们在建立新的连接。”阿桃将这景象画在布帛上，旁边题了行小字：“混沌与人间，本是邻居。”小龙灵体在她腕间蹭了蹭，传递来混沌灵气的清凉感，像是带着初雪的味道。 阿砚带着弟子们来到太极图中心，将诚澈剑插入根须最密集的地方。剑身的刻痕同时亮起，与符文交织成网，将净化的混沌灵气引入剑池。太虚莲的花瓣瞬间变得更加饱满，双色纹路中多了一丝混沌的深邃，却依旧纯净如初。 当第一缕混沌灵气融入桃林，星桃树上的双生花突然落下一片花瓣，飘到阿桃掌心，化作一枚小小的玉佩，一面刻着星纹，一面刻着莲纹，中间是缠绕的龙形印记。 “这是共生之契的凭证。”阿砚轻轻抚摸玉佩，“它在说，从此混沌与人间，再无绝对的界限，只有相互滋养的平衡。” 诚澈剑的刻痕在此时泛着温润的光，映着太极图的流转，映着混沌边界的花带，映着阿桃掌心的玉佩。阿砚知道，这份契约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就像星桃与太虚莲的共生，就像灵根与人间的互哺，混沌与秩序，终将在这片天地间，找到属于彼此的温柔共存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