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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的袭击事件，虽然被陈亮轻松化解，但无疑敲响了警钟。高天翔的试探和骚扰已经开始升级，从商业打压、技术窃取、舆论抹黑，发展到了直接的人身威胁。陈亮很清楚，这绝不是结束，而是更加猛烈风暴的前奏。 他没有选择报警。这种程度的袭击，对方必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抓几个外围打手进去，对高天翔不痛不痒，反而会打草惊蛇。他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回到别墅后，陈亮先仔细检查了苏微的身体状况。受到惊吓和山路颠簸，她体内的“幽冥引”毒素果然有些微的躁动，但还在可控范围内。陈亮为她行针疏导，又让她服下特制的安神汤药，看着她沉沉入睡，才悄然离开卧室。 他没有休息，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那台经过多重加密、不与任何外部网络直接相连的专用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那辆深灰色面包车从出现到被遗弃在山道旁的全部行车轨迹回溯（利用城市天网系统的部分权限，以及他提前在一些关键路口布设的微型感应器数据）。 陈亮的目光锐利如刀，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将面包车的车牌（虽然是伪造的，但伪造也有来源）、车型特征、出现时间、与苏微车辆的相对位置变化等信息，输入一个他自己编写的分析程序。 程序很快输出了一连串关联数据和概率分析。结合他之前通过其他渠道收集到的关于鼎峰集团、高天翔及其关联人员的信息碎片，一个清晰的脉络逐渐浮现。 这辆面包车，在跟踪苏微之前，曾在城北一个废弃的物流园附近长时间停留。而那个物流园，名义上属于一家已经破产的小公司，但其实际控制人，经过几层复杂的股权穿透，与高天翔的一个远房表亲有关联。更重要的是，那个物流园，最近半年的水电消耗异常，且有夜间不明车辆频繁出入的记录。 “据点……”陈亮喃喃自语。这很可能不是高天翔唯一的、用于处理“脏活”的据点，但无疑是一个重要的节点。 他没有打草惊蛇，直接去端掉这个据点。那样做，除了清除掉几个小喽啰和可能的一些证据（对方肯定会及时清理），意义不大，反而会让高天翔更加警惕，将真正的核心隐藏得更深。 他要的，是更有效、更持久的反制，是让对方痛，却又抓不住把柄，甚至不知道是谁干的。 陈亮的思路非常清晰。高天翔这种人，最看重的是利益、权势和脸面。那么，就从这三个方面，给他制造麻烦。 第一，利益。 陈亮调出了近期与鼎峰集团有密切业务往来的几家公司名单，尤其是那些正在进行中、对鼎峰现金流或未来布局比较关键的项目。他利用自己“特别助理”的权限和苏氏的信息渠道，谨慎地收集这些项目的公开信息，同时，他也开始动用“玄门令”所能触动的、隐藏在商业领域边缘的一些特殊人脉。 这些人脉，或许不能直接干涉商业竞争，但他们往往掌握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或“把柄”。比如，某个与鼎峰合作的供应商，其产品存在严重的环保或质量问题；又比如，鼎峰某个正在争取的政府项目，其负责官员有某些见不得光的癖好或把柄落在别人手中…… 陈亮不直接出手，他只是将一些经过巧妙伪装、指向性明确的“线索”或“提醒”，通过匿名且无法追踪的渠道，“不经意”地泄露给那些与鼎峰有竞争关系的对手公司，或者相关的监管机构、媒体调查记者。他要做的，是给鼎峰的商业运营制造无处不在的“小麻烦”，让其疲于应付，消耗其精力和资源。 第二，权势。 高天翔能在鼎峰迅速崛起，除了能力（或者说不择手段），必然也依仗着背后的人脉网络。陈亮开始重点筛查与高天翔往来密切的政商人物。他不需要找到确凿的犯罪证据（那太难，也容易引火烧身），他只需要找到这些人的“弱点”或“不和谐音”。 比如，某位官员的子女在国外挥霍无度，资金来源可疑；某位商界大佬与高天翔的私密会面照片（通过特殊渠道获取的模糊影像）；高天翔在某个私人俱乐部与一些名声不佳的人物把酒言欢的传言…… 同样，陈亮将这些信息碎片，以匿名、暗示性极强的方式，“投递”到可能对此感兴趣的、与这些目标人物存在竞争或矛盾的对立派系手中。他要做的，是松动高天翔的权力根基，让他的“保护伞”们开始感到不安，甚至主动与他保持距离。 第三，脸面。 对于高天翔这种极度自负且掌控欲强的人来说，公开的羞辱和难堪，有时比实质性的损失更让他无法忍受。陈亮注意到，鼎峰集团即将在下个月初，举办一场盛大的年度慈善晚宴，高天翔是主要发起人和主持人，届时将邀请江海市众多名流政要，意在进一步提升其个人和鼎峰的声望与社会形象。 这是一个绝佳的“舞台”。 陈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开始着手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准备在晚宴当天，“送”给高天翔。这份礼物，无关暴力，也无关商业机密，而是直指高天翔最不愿意为人所知的、某些极其私密且不堪的“癖好”和“黑历史”。他要让高天翔在众目睽睽之下，光环破碎，颜面扫地。 当然，这一切的操作，陈亮都极其小心，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所有的信息传递都经过多重加密和物理隔离，绝不留下任何可能追踪到苏氏或他本人的数字痕迹。他利用的是信息差、人性弱点和时间差，打的是组合拳，追求的是“润物细无声”却又“积小伤成大患”的效果。 做完这些初步的布局，窗外已是晨曦微露。 陈亮关闭电脑，走到窗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反制的手段已经布下，但还需要时间去发酵。他知道，高天翔那边绝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会发动更猛烈的攻击。下一轮交锋，或许就在眼前。 他需要加快步伐。下周末“幽冥商会”的那个交流会，必须去。他要尽快摸清高天翔与这个神秘组织的关系，也要找到彻底解除“幽冥引”的方法。苏微的身体，不能再拖了。 潜龙布网，静待风起。识破跟踪只是开始，真正的反击，已在无声无息中展开。陈亮要用他的智慧和手段，告诉高天翔，以及所有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招惹他和苏微，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惨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