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拷问与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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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堂”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特别行动小组正在紧张地搜查、取证、清理现场。大部分重要物证和昏迷的被救人员已被转移，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处理。 陈亮、阿忠、阿全并未完全远离。他们转移到附近一处早已预备好的、绝对安全的临时落脚点——这是阿全多年前布下的一个“安全屋”，位于老城区一处看似普通、实则结构复杂的老宅地下，隔音良好，设施齐全。 安全屋内，灯光调至柔和不刺眼的程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消毒水味道。 房间中央，一把特制的金属椅子上，绑着一个面色惨白、气息萎靡的中年男人。他穿着“济世堂”里常见的那种灰色唐装，但料子明显更好，袖口绣着不起眼的暗纹。此人正是“灰鹞”的副手，也是这个据点的副堂主，名叫“灰蝠”。在最后的清剿中，他试图从一条密道逃跑，却被经验老到的阿忠堵个正着，打断了一条腿后生擒。 此刻，“灰蝠”眼神涣散，身上多处带伤，尤其是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疼痛让他额头上布满冷汗。但他紧咬着牙关，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顽固和……对某种未知惩罚的恐惧。 陈亮坐在他对面的一张普通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根普通的银针，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寒芒。阿忠和阿全分立两侧，如同两尊沉默的煞神。 “灰蝠，”陈亮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灰鹞’已死，据点已破，你的那些‘药傀’也废了。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关于幽冥商会，关于你们的上线，关于昊天药业，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甚至……考虑留你一命，交由法律审判。” “灰蝠”嘴角抽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咳……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商会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叛徒的下场，比死更惨……”他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 “规矩”陈亮冷笑一声，手指轻轻一弹，那根银针“咻”地飞出，精准地刺入“灰蝠”左肩胛骨下方一个极隐秘的穴位。 “呃啊——！” “灰蝠”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并非剧烈的疼痛，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酸、麻、痒、痛混合的诡异感觉，瞬间从被刺中的穴位扩散到整条左臂乃至半边身体！像是无数只蚂蚁在骨头里、血管里啃噬、爬行！这种源自神经末梢和经络深处的折磨，远比单纯的肉体疼痛更加难以忍受！ 他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冷汗如瀑，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绑着他的金属椅子都发出嘎吱的响声。 “幽冥商会的‘蚀骨针’或许厉害，”陈亮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我这‘七绝引脉针’，专攻人体奇经八脉交汇之‘绝穴’，引发的‘七情紊乱、五内俱焚’之感，不知比你们的刑罚如何这还只是第一针。” “灰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神中的顽固被巨大的痛苦和恐惧迅速取代。他从未听说过什么“七绝引脉针”，但这种直接作用于经络、引发人体最深处不适感的折磨，简直如同酷刑！而且对方似乎还未尽全力！ 阿忠和阿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见识过世间黑暗，对于这种人，并无同情。阿全甚至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老头子我这里还有几种早年从南疆学来的小玩意，配合陈先生的针法，保证让你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而且外表还看不出太大伤痕。你要不要试试” “灰蝠”的心理防线，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压力下，开始崩溃。 陈亮没有立刻拔出银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那痛苦进一步发酵。 约莫过了三分钟，对于“灰蝠”来说却如同三年。他的意志已经被那诡异的酸麻痒痛彻底击垮，精神濒临崩溃。 “我……我说……拔……拔掉它……求求你……” “灰蝠”终于嘶声哀求，涕泪横流，再无半分硬气。 陈亮手指虚引，那根银针“嗖”地飞回他手中。“灰蝠”顿时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从地狱边缘爬回来，眼中只剩下恐惧和屈服。 “说。” “……我们……我们是‘幽冥商会’下属的‘江海分舵’……在华东地区活动的分支……” “灰蝠”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不敢再有丝毫隐瞒，“这个‘济世堂’……是分舵设在江城的一个……重要据点，代号‘阴木堂’……主要负责……药材（毒物）研制、特殊‘资源’（器官和人体试验品）获取与中转……以及……处理一些不方便明面出手的事情……” “江海分舵”陈亮目光微凝，“舵主是谁据点在哪里” “舵主……我们都叫他‘黑鸩’大人……真实姓名和样貌……我没见过……他行踪不定……平时通过加密线路和特定使者传达指令……分舵的主要据点……据说在东海之滨的‘明珠市’……具体位置……只有核心成员才知道……” “明珠市……”陈亮记住了这个关键地名。 “那‘黑鸩’上面呢你们商会的总会，在哪里首领是谁” “总……总会……” “灰蝠”眼中再次闪过浓烈的恐惧，连连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黑鸩’大人已经是我们能接触到的最高层了……总会的存在……我们只是隐约知道……据说……据说不在国内……在海外某个隐秘岛屿……首领被尊称为‘幽冥尊主’……神秘莫测……我们这些小角色，根本不可能知道……” 看他的神情不似作伪，陈亮知道这可能确实是他的极限了。幽冥商会的组织极其严密，等级森严。 “那昊天药业呢周天昊和你们分舵，是什么关系” “昊天药业……是我们在江城最重要的……商业合作伙伴和掩护之一……” “灰蝠”喘息着回答，“周天昊……是分舵发展的‘外舵执事’……负责利用昊天药业的渠道和资金，为商会服务，同时也借助商会的力量……清除商业对手，扩张势力……这次的擂台事件……就是周天昊提出的……想利用‘毒手’除掉您和苏微……为吞并苏氏扫清障碍……他承诺事成之后，会提供更多资金和……新的实验场所……” 果然如此！周天昊不仅仅是买凶，他本身就是幽冥商会的外围成员！ “那个‘使者’，明天会来取什么东西有什么特征怎么接头” “使者……代号‘夜枭’……明天下午三点……会扮成收购珍贵药材的商人……来取一批‘七日断魂散’的成品和改良数据……还有……下一批‘实验材料’的名单和定金……接头暗语是……‘阴木逢春，三更取露’……回答‘夜露凝霜，子时当归’……他通常……独来独往……特征是……左手手背有一道蜈蚣形状的旧疤……说话带着一点江淮口音……” 很详细的情报！这为截获“使者”、获取更多线索提供了绝佳机会！ 陈亮又追问了关于据点内部机关、剩余隐藏物资、与其他据点可能的联络方式等问题，“灰蝠”都一一交代，只求速死。 拷问持续了约一个小时。当“灰蝠”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后，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眼神空洞。 陈亮得到了他想要的关键信息： 1. 幽冥商会在华东地区的分支——江海分舵，舵主“黑鸩”，主要据点在明珠市。 2. 周天昊是商会“外舵执事”，深度勾结。 3. 明日使者“夜枭”的接头时间、方式和特征。 4. 商会总会位于海外，首领“幽冥尊主”，神秘无比。 5. 据点内部一些尚未被发现的秘密和剩余资源点。 “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喂点水，别让他死了。”陈亮对阿忠吩咐道，“天亮后，秘密移交给警方特别部门，他是指控周天昊和幽冥商会的重要人证。” “是。” 陈亮站起身，走到安全屋的另一边，阿全已经沏好了茶。 “陈先生，下一步我们怎么办”阿全低声问道，“是等那个‘夜枭’自投罗网，还是……” 陈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深邃如寒潭：“‘夜枭’要抓，而且要活的。这是我们接触‘江海分舵’更高层的跳板。但在这之前……” 他看向阿忠：“忠叔，麻烦你连夜再去一趟‘济世堂’外围，确认警方清理情况，同时，根据‘灰蝠’的口供，找出他说的那几个隐藏物资点和可能存在的秘密记录。务必小心，避免与警方冲突，也防止有漏网之鱼或对方的后手。” 阿忠点头：“明白。” 陈亮又看向阿全：“全叔，你负责准备明天下午‘迎接’那位‘夜枭’先生的一切所需。易容、伪装、布置陷阱、阻断通讯……我要确保他插翅难飞，而且在我们‘问话’之前，不能有任何机会自杀或传递消息。” 阿全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放心，老头子我保证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来了就别想走。” “好。”陈亮放下茶杯，目光投向窗外沉沉夜色，“拿下‘夜枭’，撬开他的嘴，我们就能知道‘黑鸩’的更多信息，甚至可能找到前往明珠市、直捣江海分舵的线索。同时，周天昊这条线，也要收网了。” 他眼中寒光凛冽：“幽冥商会，江海分舵……既然你们把手伸到江城，伸到苏微面前，那就别怪我，把你们这只爪子，连根剁掉！” 拷问得到的线索，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为下一步的行动指明了方向。一场针对幽冥商会更深层次的猎杀，即将展开。而“夜枭”的到来，将成为这场猎杀中，关键的第一个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