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火灾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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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街道空旷得近乎诡异，只有引擎的嘶吼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撕破沉寂。陈亮将车速压到了极限，黑色的suv如同暗夜中掠过的幽灵，朝着城郊工业区疾驰。 苏微紧紧抓着身前的安全带，指节发白，身体因为极致的紧张和愤怒而微微颤抖。她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仿佛就能看到冲天而起的火光，听到珍贵菌种和研发数据在烈焰中化为灰烬的无声哀鸣。那是爷爷的心血，是她多年的布局和期望，是无数患者未来的希望……就这么，被一场卑劣的阴谋彻底焚毁！ 陈亮的目光如同鹰隼，牢牢锁定前方。他的脸色沉静如水，但眼底深处翻涌的，是比夜色更浓的寒意与杀机。高天翔和“幽冥商会”的疯狂，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这不再仅仅是商业战争，这是宣战！ 车子终于冲进了苏氏制药厂所在的园区。远远地，就能看到园区深处某个区域上空，依旧弥漫着未散尽的浓烟，空气中飘来刺鼻的焦糊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奇异气味。 厂区大门处已经加强了警戒，安保人员认出是总裁的车，立刻放行，并指引方向。 靠近核心研发区，景象越发触目惊心。数辆消防车和警车的红蓝灯光在夜色中刺眼地闪烁着，将一片狼藉的现场照得如同白昼下的废墟。原本规整的研发大楼，其中一翼（三号生物安全实验室所在区域）外墙被熏得漆黑，窗户破碎，不断有白色的水汽从内部蒸腾出来。地面上流淌着混合了灭火泡沫和不明液体的污水。 消防水带如同巨蟒般蜿蜒，消防员们正在做最后的清理和排查。身着防化服的环境应急人员则在划定隔离区，进行空气和水质采样。刺耳的警报声已经停歇，但现场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沉重与压抑。 苏微的车刚停下，制药厂的负责人和几名核心高管就满脸烟灰、神色仓皇地围了上来。 “苏总！陈先生！”负责人声音嘶哑，脸上混合着恐惧、悲痛和愧疚，“火……火已经扑灭了，但是……三号实验室内部……全完了！服务器机房直接位于爆炸点下方，高温和灭火水流……核心数据存储阵列和备份磁盘……全部损毁，初步判断无法恢复！菌种保藏库的低温系统也因断电和高温冲击……里面的东西……恐怕……”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旁边几位参与“安泰”项目多年的老研究员，更是红了眼眶，捶胸顿足。 苏微站在冰冷的夜风中，看着眼前这片冒着青烟的废墟，听着负责人绝望的汇报，只觉得一股腥甜再次涌上喉头，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陈亮不动声色地扶住她，内力源源不断地渡过去，支撑着她几乎要垮掉的身体。 “人员伤亡呢”陈亮沉声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之一。如果对方丧心病狂到连人命都不顾…… “万幸！万幸啊！”负责人连忙道，“因为是凌晨，实验室内只有两名值班的安保和一名在做最后数据记录的助理研究员！爆炸发生时，他们刚好在相对外围的缓冲间巡查，只是被冲击波震倒，受了些轻伤和惊吓，已经送医了，没有生命危险！” 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对方似乎只想毁灭“物”，而非直接屠杀“人”，或许也是顾忌影响太大，难以收场。 陈亮点了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现场。他的鼻子微微抽动，捕捉着空气中那股奇异的气味。不是普通的塑料、化学品燃烧的味道，而是一种更阴冷、更黏腻的，仿佛混合了腐败植物和某种腥甜金属的气息……这味道，让他体内的内力都产生了细微的排斥反应。 果然，不是简单的纵火！ 这时，一位看起来像是现场消防指挥官的、穿着带有指挥官标识防火服的中年男人，在跟手下交代了几句后，朝着苏微和陈亮走了过来。他面容刚毅，眼神沉稳，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 “苏总，您好。我是市消防支队特勤大队的大队长，我姓赵。”赵队长敬了个礼，语气严肃，“火势已经彻底扑灭，无复燃风险。但是……” 他压低了声音，眼神示意苏微和陈亮走到一旁稍微远离人群的地方，才继续道：“根据我们初步的现场勘查，尤其是爆炸点和起火点的痕迹分析，这起火灾……有非常明显的纵火嫌疑，而且是使用了专业级、威力不小的易燃易爆装置，目标明确，就是三号实验室的核心区域。” 纵火！果然是人为！ 苏微的心又是一沉，虽然早有预料，但被官方人员亲口证实，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赵队长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困惑和警惕：“另外，我们的气体侦测仪，在爆炸核心区和部分通风管道残留气体中，检测到了一些……常规数据库里没有匹配项的异常成分。成分很复杂，毒性未知，但侦测仪显示其具有强烈的生物活性和腐蚀性。我们已经通知了更专业的生化应急部门赶来。苏总，陈先生，你们这个实验室，平时……研究的东西，有没有涉及一些比较特殊的、非公开的领域” 他的问题很含蓄，但意思很明显——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实验室里是不是有不该有的东西 苏微看了一眼陈亮，陈亮对她微微点头。 “赵队长，”苏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安泰’项目是合法合规、完全公开的新型抗癌药研发项目，所有研究和材料都经过严格审批和备案，绝无任何违规或敏感物质。这次事件，我们高度怀疑是商业竞争对手的恶意破坏。关于异常气体，我们也不清楚来源，可能是纵火者故意投放，旨在扩大破坏和制造恐慌。还请消防和相关部门能够全力调查，还我们一个真相！” 她的回答不卑不亢，既表明了立场，也将问题抛回给了纵火者。 赵队长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我们会全力调查。现场目前还不安全，尤其是那些不明气体，需要专业处理。请苏总和各位暂时不要靠近核心区域，配合我们工作。” 这时，陈亮忽然开口：“赵队长，能否让我靠近爆炸点外围，稍微观察一下我略通一些古法医术和毒理，或许能对那异常气体的性质，提供一点辅助判断。”他拿出了自己的“特别助理”证件（上面有苏氏最高权限标识），语气诚恳，“当然，我会严格遵守安全规定，穿戴好防护装备。” 赵队长看着陈亮沉静的脸庞和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又想到之前上级似乎隐晦提过这位“陈先生”背景特殊，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可以，但必须在我们的专业人员陪同下，而且只能在外围，绝对不能进入隔离带！” “明白，多谢。”陈亮道谢。 很快，一名全副武装、带着高级别气体检测仪的消防员陪同陈亮，走向了那片依旧冒着淡淡蒸汽、被黄色警戒线层层围住的废墟外围。 苏微和其他人则被要求留在更远的安全区域等待。她看着陈亮逐渐远去的、在巨大废墟映衬下显得格外挺拔又孤独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她知道，他一定是在寻找线索，寻找反击的武器。 陈亮来到警戒线边缘，没有立刻进去。他先是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一点无色无味的液体抹在自己和陪同消防员的口罩边缘（解释为特制清凉防护剂），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跨过警戒线。 越靠近爆炸核心，那股阴冷黏腻的奇异气味就越发明显。脚下的地面湿滑泥泞，混合着焦黑的碎块和白色的灭火粉末。原本精密的实验设备如今扭曲成奇形怪状的废铁，墙体被熏得漆黑，部分区域甚至出现了琉璃化的迹象，显示爆炸瞬间的温度极高。 陈亮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掠过每一处残骸。他的手指偶尔会隔着手套，轻轻触碰某些烧焦的金属断面或残留的化学污渍，指尖内力微吐，感知着其中残留的能量波动。 突然，他在一堆破碎的、原本应该是某个培养箱控制面板的残骸前停下了脚步。一块半融化的、印有特殊暗红色花纹的金属碎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花纹……扭曲、诡异，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邪异美感，与他记忆中师父典籍里记载的、与“幽冥引”同源的某个古老邪术流派的标志，有七分相似！更重要的是，碎片边缘残留着极其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阴性能量波动，与他体内压制“幽冥引”的内力隐隐相斥！ “幽冥商会”的标志！而且，这碎片上附着的阴性能量，与“幽冥引”同源！对方不仅在纵火，还在这里留下了“标记”或“引子”，是想彻底污染这片区域，还是……另有图谋 陈亮眼神冰冷，小心地用特制的密封袋将这片金属碎片收起。接着，他又在附近几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几处几乎被高温和灭火水流冲刷干净的、但在他特殊感知下依旧能辨别的、用某种混合了特殊成分的油脂绘制的诡异符号残留。 这些符号，他认识！是“聚阴”、“引煞”、“滞毒”的邪纹！目的正是为了汇聚和维持那异常气体的毒性，并可能使其长期残留，对后续进入者（尤其是像苏微这样体内有“幽冥引”的人）造成持续伤害！ 好狠毒的心思！不仅要毁掉项目，还要让这片土地变成“毒地”，让苏微和所有试图重建这里的人，都付出代价！ 陈亮心中杀意沸腾。他快速而隐蔽地，用随身携带的特殊药粉，在那几处邪纹残留的位置做了中和处理，暂时遏制了其活性。 做完这一切，他才在陪同消防员的催促下，退出了警戒区。 回到苏微身边，陈亮没有立刻说出全部发现，只是对她微微点头，低声道：“是纵火，而且用了特殊手段，留下了‘东西’。这里暂时不能留，我们需要立刻回去，从长计议。” 苏微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冰冷，知道事情比表面看起来更加严重和诡异。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离开前，陈亮又找到赵队长，郑重地提醒：“赵队长，现场残留气体非常危险，可能具有未知的慢性毒性和腐蚀性，请务必让所有处理人员做好最高级别防护，并建议对周边土壤和地下水进行长期监测。另外，”他顿了顿，“如果后续调查中，发现任何带有特殊暗红色花纹的金属或不明符号残留，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或苏总，那可能……是关键证据。” 赵队长深深地看了陈亮一眼，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坐回车里，驶离这片被火光和烟雾笼罩的废墟。黎明的微光已经开始在天边泛起，但车内的两人，心情却比夜色更加沉重。 火灾现场，不仅带走了苏微的核心希望，更留下了“幽冥商会”狰狞的爪印和恶毒的诅咒。陈亮手中那枚冰冷的金属碎片，如同敲响的战鼓。反击，必须开始了，而且，要以雷霆万钧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