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药园巧遇，长老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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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成功培育出月光苔后，余小年在药园的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孙管事对她明显更加重视，虽然依旧要求严格，但开始系统地传授她一些基础的灵植知识，从土壤辨别、灵气感知，到常见低阶灵草的习性、嫁接、催芽等技巧，甚至包括一些最简单的灵植法诀手势——虽然余小年没有灵力无法施展，但孙管事让她先记住形和意。 余小年学得极其认真。她记忆力本就不错，加之对草木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和热爱，往往能举一反三，一点就透。许多在别人看来枯燥艰涩的知识，在她这里却变得生动有趣。她就像一块干燥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一切水分。 孙管事看在眼里，心中的惊讶和赞许一日胜过一日。她几乎可以确定，这女孩在灵植方面的天赋，远超药园里任何一个弟子，甚至比她年轻时还要强上几分。这让她生出了几分爱才之心。 这一日，药园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位身穿淡青色丹师袍、袖口绣着三朵云纹、面容慈和、目光温润的老者，在几位药园执事的陪同下，缓步走入园中。老者气息渊深似海，却又温和内敛，所过之处，园中的灵草似乎都更加精神了几分。 “是丹霞峰的玉玑长老！”有识货的弟子低声惊呼，语气充满敬畏。 玉玑真人，青云宗丹堂首席长老之一，地位尊崇，一手炼丹术出神入化，平日深居简出，极少来到外门药园。他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孙管事连忙上前恭敬行礼，一众杂役和弟子更是垂首屏息，不敢直视。 玉玑真人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地扫过药园，似乎在查看灵草的长势。他偶尔会停下脚步，询问某株灵药的年份、采收注意事项等，孙管事一一恭敬回答。 一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药园相对偏僻的一角，这里种植的大多是像月光苔、凝露草这类低阶但需要精心照料的灵植。 此时，余小年正蹲在一片新开辟的苗床前，小心翼翼地给几株刚冒头的“七星莲”幼苗浇水。她手中拿着一个特制的长嘴陶壶，水流细如发丝，均匀地洒在幼苗周围的土壤上，既保证了水分，又丝毫没有溅伤娇嫩的叶片。她的动作专注而轻柔，口中还无意识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没有察觉到身后走来的一行人。 阳光洒在她纤细的背影和认真的侧脸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与周围那些生机勃勃的灵草幼苗构成了一幅和谐而充满灵性的画面。 玉玑真人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余小年身上，温润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并未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 孙管事心中一动，连忙低声道：“长老，这孩子叫余小年，是刚来不久的杂役，于灵植一道颇有几分天赋，心思纯净，手脚也勤快。” “哦”玉玑真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余小年，尤其是她浇水时那浑然天成、恰到好处的动作，以及她周身那若有若无、与周围草木生机隐隐共鸣的奇特气息。 以他的修为和眼界，自然能看出更多东西。这女娃毫无灵力波动，显然并非修士，但她对草木的亲和力却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几乎堪比某些身具木系灵根的弟子！而且，她似乎天生懂得如何与草木沟通，那种专注和热爱，是装不出来的。 “她照料的可是七星莲”玉玑真人问道。七星莲幼苗极娇贵，对水分、光照要求极为苛刻，成活率很低。 “正是。”孙管事答道，“这批孢子也是交给她试种的，目前看来，长势甚好。” 玉玑真人微微颔首，缓步走上前去。 余小年此时才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看到一位气息温和却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的老者，以及恭敬跟在后面的孙管事等人，顿时紧张得小脸发白，手足无措地行礼：“见……见过长老，管事……” 玉玑真人温和地笑了笑，示意她不必紧张。他目光扫过那片七星莲苗床，只见几十株幼苗株株挺拔，叶片饱满，呈现出健康的青玉色，脉络清晰，长势极为均匀旺盛，完全没有寻常幼苗常见的羸弱感。 “这些七星莲，都是你一人照料的”玉玑真人问道，声音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余小年紧张地点点头：“是……是的。” “你是如何浇水的可有诀窍”玉玑真人似乎很有兴趣。 余小年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小声道：“没……没什么诀窍。就是……感觉它们什么时候渴了，就什么时候浇。水不能多，也不能少，要慢慢地、轻轻地浇在根旁边的土里，不能碰到叶子……太阳大的时候不能浇，最好等傍晚或者清早……” 她说得有些凌乱，全是自己的直观感受，并无任何理论依据。 但玉玑真人听得却十分认真，眼中赞赏之色愈浓。大道至简，这女娃所说的，恰恰契合了灵植培育中最精髓的“顺应自然，感知灵性”之道，许多浸淫此道多年的修士都未必有这般纯粹的领悟。 “很好。”玉玑真人赞许地点点头，又指了指苗床边缘一株似乎有些不同的幼苗，“这株为何单独用瓦盆隔开” 那株七星莲幼苗颜色略深，叶片边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金线。 余小年看了一眼，答道：“它……它好像和别的有点不一样，长得慢一点，但好像更需要阳光。放在一起，怕别的挤着它，也怕浇水的量不合适，所以就分开来养了。” 因材施教，区别对待。玉玑真人心中再次点头。 他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递给余小年：“此乃‘草木精华’，稀释后每月滴灌一滴于其根部，或可助其生长。” 余小年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向孙管事。 孙管事连忙道：“长老赐予，还不快谢恩！” 余小年这才慌忙接过玉瓶，只觉得入手温润，瓶内似乎有绿色的光液流动，她笨拙地行礼：“谢……谢谢长老！” 玉玑真人微微一笑，又对孙管事道：“此女天赋难得，你好生教导，莫要埋没了。” 孙管事心中大喜，连忙躬身：“谨遵长老吩咐！” 玉玑真人不再多言，又看了余小年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直到一行人走远，余小年还捧着那个玉瓶，如同做梦一般。周围的其他杂役和弟子纷纷投来羡慕、嫉妒、好奇的目光。 孙管事看着余小年，语气缓和了许多：“收好长老所赐，莫要辜负了长老的期望。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记名弟子，专心学习灵植之术吧。” 余小年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连忙跪下：“谢谢师父！小年一定努力！” 她并不知道玉玑真人的一句话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这瓶“草木精华”何等珍贵，她只是单纯地为能更好地照顾这些花草而高兴。 药园巧遇，竟得长老青睐。余小年这条看似平凡的灵植之路，似乎也因此，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