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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宣布的那一刻，星语飞舟的指挥舱陷入了死寂。 林枫的阵盘掉在地上，嗡嗡作响。雨晴的丹炉冒出黑烟，烧焦了半片衣角。若兰的精神力失控，把头顶的照明晶石震得粉碎。文渊最夸张，他手中的古籍自动翻页，哗啦啦地停在星骸文明的最后一页，上面用朱红笔写着： 当调和者说我累了，宇宙就要倒霉了。 船长，您认真的林轩小心翼翼地问。他见识过云舒以化神之躯硬抗道主反噬的疯狂，见识过她从界主跌落却面不改色的狠劲，但此刻她说要闭关疗伤，语气就像在聊明天吃什么。 比真金还真。云舒打了个哈欠，化神期的灵力波动弱得像萤火，我现在这境界，打个元婴都费劲。不闭关，等着被净蚀教余孽撕了炖汤 可您是界主…… 那是过去式。云舒摆手，现在，请叫我云化神舒。 她拉着苏瑶的手，旁若无人地走向静室：没事别打扰我们，有事……也别打扰。反正苏瑶现在是轮回道器，谁敢惹我们，直接扔去轮回转世成王八。 众人面面相觑。 没人敢问，她们俩在静室里还是，只是默默调转船头，寻找最近的灵气星域。 三天后。 星语飞舟降落在一颗废弃的修真星上。这里曾是某个古文明的道场，灵气浓郁得化雾，却因寂主侵蚀而无人敢踏足。对云舒来说，却是绝佳的养伤地。 这里的灵气，对我没用。云舒盘坐在灵泉中，无奈叹气，我神魂撕裂，根基已毁，常规手段修不回来了。 那便不修。苏瑶守在她身边，轮回印化作的道纹在肌肤下流转，我已成轮回道器，可替你重塑根基。只是…… 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重塑后，你的神魂会与我彻底绑定。苏瑶低声道，从此，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你将成为轮回道器在世间的活化身 云舒挑眉：听起来不错啊，双倍战力。 可你会失去自由。苏瑶认真地看着她，我已成道器，不能再陪你浪迹星海。你若绑定，便要被轮回法则束缚，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人事了。 那……云舒凑近，笑得像只狐狸，若我拒绝绑定，你能否拒绝我 什么 话音未落，云舒忽然伸手，将苏瑶拉入灵泉，溅起一片水花。她化神期的灵力弱得可怜，但动作却快得连道器之灵都来不及反应。 苏瑶脸红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 就是现在。云舒打断她，眼神前所未有地认真，苏瑶，你听着。我云舒这辈子，修的是调和，走的是随心。若为了活命，把自己炼成活化身，那我还修什么不如直接投胎当王八。 所以，我宁愿当一辈子化神小修士，也不要失去和你并肩而立的资格。 可观察者不会放过我们，你的伤…… 那就让它伤着。云舒笑，我神魂撕裂，境界跌落，但我还有脑子，还有同伴，还有……你。 她握住苏瑶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颗心，记得你。哪怕修为全失，哪怕记忆被抹，它也会记得。 所以，不许用轮回印替我重塑。我要自己修回来，一步一步，从头再来。 苏瑶看着她，许久，终于点头： 约定了 约定了。 两人额头相抵，轮回印与神魂微光交织，形成一道无形的道侣之契——不是束缚，是见证。 就在此时，灵霄遗址方向，传来一道跨越空间的传音。 声音苍老而急促，带着云舒熟悉的韵律——那是灵霄遗址的守墓人，一个从第43章起就沉睡的老者。 调和者！速来！遗址核心……出现了第十块幽冥印碎片！ 云舒与苏瑶同时色变。 幽冥印明明只有九块，哪来的第十块 陷阱。苏瑶立刻判断，必是观察者设局。 就算是局，也得去。云舒起身，化神期的灵力竟在这一刻凝实了几分，守墓人当年助我们解开遗址之谜，于我们有恩。他有难，不能不管。 可你的伤…… 死不了。云舒咧嘴，再说，不是还有你吗轮回道器大人。 她拍了拍苏瑶的手背：走，我们去看看，这第十块碎片，到底是何方妖孽。 星语飞舟破空而去，半日便抵达灵霄遗址。 遗址不复往日的荒凉，中央祭坛上空，悬浮着一块透明的碎片。它不存在于任何感知中，唯独肉眼可见——就像宇宙本身被剜去了一块。 守墓人躺在祭坛下，神魂已碎，只剩最后一口气：小心……那不是碎片……是观察者之眼 说完，他化为飞灰。 云舒心头一沉。她早该想到，观察者能监视宇宙，自然有。这第十块碎片，就是它们用来钓鱼的饵。 她当机立断。 但晚了。 透明碎片猛然炸裂，化作一道无面虚影。那虚影比之前那三个观察者加起来还要恐怖，它一出现，整个灵霄遗址的时间便停止了流动。 终于见面了，我的女儿。 虚影开口，声音竟带着一丝……慈祥 云舒愣住：谁是你女儿 虚影缓缓凝聚出一张模糊的脸，那张脸与云舒有七分相似，我名为原初观察者，是寂主意志的另一半——创造之念。 亿万年，我一直在等。等一个能承受万古记忆而不疯，敢撕裂神魂救道侣，愿跌落境界也不屈服的继任者。 而你，合格了。 它伸手，指尖点向云舒眉心：现在，继承我的位格，成为新的原初观察者，与我一同…… 话音未落，苏瑶挡在云舒身前，轮回印全力爆发：她不需要你的位格！ 原初观察者却笑了：你知道吗所谓寂主意志，本就是一体两面——创造与毁灭，希望与绝望。亿万年，我负责创造，我的另一半负责毁灭，维持宇宙平衡。 但我的另一半疯了，他把自己的善念分离，化作了埃克里亚。于是，毁灭之道失控，才有了净蚀教，有了血月教主。 现在，我需要新的，来制衡新的。 它指向云舒：她是我的血脉后裔，生来便该承载这份责任。而你的存在，苏瑶，会让她软弱，会让她重蹈埃克里亚的覆辙。 所以，要么她继承我，你离开；要么……我亲手抹除你。 云舒心头剧震。 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总能在绝境中找到第三选择——因为她骨子里，流着观察者的血。 我拒绝。她推开苏瑶，直面原初观察者，我不是你的工具，也不是寂主的补丁。我是云舒，是调和者，是苏瑶的道侣。 我的血脉，我的选择，我的人生，都由我说了算。 至于你……她咧嘴，笑得疯狂，若你真是我血缘上的，那就该知道，女儿长大了，总要叛逆一次的。 她抬手，化神期的微弱灵力，竟在空中凝成一个字： 原初观察者沉默了。 三息后，它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句话： 好。那就证明给我看，没有观察者位格，你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三个时辰后，宇宙的绝望之炉会彻底爆发。届时，你若救不了宇宙，我会亲手抹除你的存在，连同……你在乎的一切。 虚影消失。 云舒腿一软，跌在苏瑶怀中，大口喘息。 你吓死我了。苏瑶声音发颤，你可知激怒它，会有什么后果 知道。云舒苦笑，但与其让它摆布，不如我们自己破局。 她看向祭坛上消散的守墓人灰烬：现在，我们只剩下三个时辰，找到绝望之炉，解决它。 可我们不知道炉在哪里。 我知道。云舒抬手，掌心浮现出原初观察者消散前留下的一缕气息——那是挑衅，也是线索。 气息指向的方向，是宇宙最深处，也是最黑暗的地方——寂灭圣殿的废墟之下。 那里，藏着寂主意志真正的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