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六印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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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块碎片在云舒眉心归位的第七日，界外之舟终于驶出了无域。船首的牌匾云苏小馆四字，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仿佛从未被黑血玷污过。 云舒坐在甲板边缘，看着掌心那枚灰白交缠的印记。印记已完全融入他眉心，留下一道淡淡的痕，像茶盏落下的水渍。 六印了。苏瑶走到他身边，声音带着疲惫，还差三块。 云舒抬头看她，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你的伤…… 无碍。苏瑶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轮回印在掌心黯淡无光，只是本源亏损，需静养些时日。 她没说，那些时日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百年。撕裂本源强行融合第六块碎片，对她的道基损伤极大。 云舒沉默，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那是母亲在消散前，用最后意念刻下的。他本不想看，怕看了，就真的承认娘走了。 但现在，他必须看。 神识探入，母亲的声音在识海响起，不再慈祥，而是冷静得近乎绝情： 舒儿，六印归一，寂主将醒。 第七块碎片，不在宇宙海，不在星渊，甚至不在此界。 它在遗忘之地——那是连放牧人都懒得收割的废弃宇宙坟场，也是为娘当年……藏东西的地方。 云舒心神一震：藏什么 藏你爹的遗物。母亲声音低了下去，也是第七块碎片的钥匙。 你爹云舒愣住了。从出生起，他从未见过父亲，母亲也从未提过。 他是第一任调和者。母亲的声音带着怀念，也是唯一一个，敢在寂主面前说的人。 他失败了，陨落了，但留下了一枚，可逆转一切因果。 那枚逆因，就是第七块碎片的核心。 想要拿到它，你得先找到你爹的墓。 墓在遗忘之地，墓碑上刻着一行字…… 母亲的声音忽然中断，像是被什么强行掐断。云舒神识剧痛，退出玉简，发现玉简已化作齑粉。 苏瑶察觉不对：怎么了 我爹。云舒抬头，眼神复杂，我爹是第一任调和者。 苏瑶怔住。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第七块碎片，需要我爹的遗物才能开启。云舒站起身，凡胎之躯在晨光下投下长长的影，而那遗物，在遗忘之地。 遗忘之地在哪 不知道。云舒摇头，但有人知道。 他看向船舱深处，月白正捧着那盏回甘茶发呆。感应到目光，他抬头，血月印记在额间微微闪烁。 原初血月的记忆里，有遗忘之地的坐标。月白起身，声音沙哑，但那里……是放牧人弃置失败品的地方。 失败品 月白眼中闪过恐惧，比如……第一任调和者的陨落之身。 比如……第一任寂主的残念。 比如……被整个宇宙遗忘的不存在之人 他看向云舒：你确定要去 云舒沉默，看向苏瑶。 苏瑶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你去哪，我去哪。 哪怕那里有你爹的墓 哪怕那里有你爹的墓。苏瑶笑，大不了，我给他磕个头。 云舒心口一暖，转头对月白道：带路。 归乡之舟调转船头，驶向宇宙海最深处。 那里，有一片连星光都照不进去的黑暗。 名为遗忘之地。 而在这片黑暗的入口，悬浮着一座古老的石碑。 碑上无字，却有一道剑痕。 剑痕中，残留着一缕微弱到几乎消散的意志。 那意志，与云舒的调和本源…… 同源。 云舒与苏瑶踏入遗忘之地，发现这里竟是第一任调和者（云舒之父）的陨落之所。而第七块碎片的核心，就藏在他墓碑下的剑痕中。 但墓碑旁，还守着一个人。 一个与云舒七分相似，却满头白发的男子。他盘坐在碑前，正在……煮茶。 茶香飘来，正是。 你来了。男子抬眸，看向云舒，我等你很久了。 云舒失声。 男子摇头，又点头：是，也不是。 我只是他留下的……一缕未散的执念。 执念的内容，是等你亲手，结束他的错误。 什么错误 调和者，不该有情。男子指向墓碑，有情，才会有陨落。无情，才能永恒。 舒儿，你要选哪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