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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大比正式开幕的日子终于到来。青云宗外门广场人声鼎沸，旌旗招展。巨大的演武台被阵法光幕笼罩，四周坐满了观战的外门弟子和内门前来挑选人才的代表。空中甚至偶尔有御剑而来的筑基期执事或长老掠过，引来下方弟子们一片羡慕的惊呼。 杂役谷的众人今日也得了闲，被允许在广场最外围的区域观摩学习。余小天、张铁山、石莽等人挤在一起，踮着脚尖，努力望向那高耸的擂台。虽然距离遥远，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和闪烁的灵光，但那股热烈的气氛和强大的灵力波动，依旧让他们心潮澎湃。 擂台上，激烈的比试正在进行。剑光纵横，法诀碰撞，呼喝声、惊呼声、喝彩声此起彼伏。每一个胜利者的诞生，都伴随着羡慕的目光；每一个失败者的黯然离场，也让人唏嘘不已。 余小天看得格外专注，他不仅看热闹，更在观察那些外门弟子的战斗方式、灵力运用、以及身法技巧。这对他而言，是极其宝贵的学习机会。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自己体内那丝土灵之气，在感受到外界强烈的灵力波动时，运转都似乎加快了一丝。 “快看！是赵乾师兄！”旁边有杂役低呼。 余小天循声望去，只见一身华贵锦袍、神色倨傲的赵乾跃上了三号擂台。他的对手是一名看起来颇为沉稳的练气五层弟子。然而比赛刚一开始，赵乾便祭出了一柄流光溢彩的飞剑，剑势凌厉无比，仅仅三招，便轻易破开了对手的防御，将其击落擂台，引得台下不少依附他的弟子大声喝彩。 “啧啧，赵师兄不愧是赵管事的侄子，那柄青锋剑怕是中品法器吧真厉害！” “听说他早就练气六层圆满了，这次大比就是冲着前十去的！” 余小天看着赵乾那副志得意满、接受众人追捧的样子，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注意到，赵乾获胜后，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朝着裁判席某位执事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心照不宣的笑意。而那位执事，则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抽签果然有猫腻余小天心中那股不安感又加重了几分。 第一天的比试在喧嚣中结束。杂役们开始忙碌地清理场地，收拾器械。 余小天和张铁山正抬着一根被法术轰断的擂台栏杆准备送去废料处，迎面正好碰上一群谈笑风生、从主擂台方向走来的外门弟子。为首的，正是刚刚轻松获胜的赵乾，以及簇拥在他身边的李昊等几个跟班。 双方在狭窄的通道相遇。杂役们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低下头，想让这些身份尊贵的外门师兄先过。 赵乾心情正好，目光扫过这群灰头土脸的杂役，如同看地上的蝼蚁。然而，当他的目光掠过抬着栏杆的余小天时，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少年有些眼熟。 他停下脚步，用折扇指了指余小天，懒洋洋地问道：“喂，那个抬东西的，你叫什么名字哪个村的我看着有点眼熟。” 余小天心中一紧，放下栏杆，躬身行礼，低声道：“回赵师兄，小人余小天，来自落霞镇。” “落霞镇”赵乾眯起眼睛想了一下，忽然嗤笑一声，“哦我想起来了！不就是镇上那个没爹没娘、带着个拖油瓶妹妹、在街头巷尾捡垃圾吃的小乞丐吗” 他的话如同尖刀，瞬间刺破了余小天努力维持的平静。周围的跟班们发出一阵哄笑，充满鄙夷和嘲弄。 张铁山脸色一变，就要发作，被余小天用眼神死死按住。 余小天低着头，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声音依旧保持着平静：“师兄说笑了，小人如今是青云宗杂役弟子。” “杂役弟子呵呵，还不是一样是废物垃圾”赵乾用折扇轻蔑地拍了拍余小天的肩膀，力道不大，侮辱性却极强，“怎么跑到青云宗来，还以为能撞上仙缘，野鸡变凤凰别做梦了！杂役就是杂役，一辈子都是底层喘气的命！能进来给爷们打扫擂台，都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李昊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赵师兄，跟个杂役废什么话，平白失了身份。赶紧走吧，王师兄他们还等着给您庆功呢！” “也是。”赵乾嫌弃地甩了甩扇子，仿佛拍余小天脏了他的东西，“滚开吧，别挡着道。好好干你的杂役，说不定哪天爷心情好，赏你几块灵砂买馒头吃，哈哈！” 在一阵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中，赵乾一行人扬长而去。 通道内，只剩下余小天和张铁山，以及几个噤若寒蝉的其他杂役。 张铁山气得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妈的！欺人太甚！小天，你刚才为啥拦着俺！俺揍死那王八蛋！” 余小天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黑得深沉，里面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烧。他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的掐痕清晰可见，甚至渗出了血丝。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将翻涌的怒火和屈辱强行压回心底，声音平静得可怕：“铁山哥，没必要。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去吗” “可是……” “没有可是。”余小天打断他，弯腰重新抬起那根沉重的栏杆，“他说得对，我们现在只是杂役。逞一时之快，除了换来一顿毒打甚至更严重的惩罚，没有任何意义。” 他扛起栏杆，稳步向前走去，背影挺得笔直。 “今天的屈辱，我记下了。终有一天，我会站在比他更高的地方，让他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和冰冷，让身后的张铁山都愣了一下。 周围的杂役看着余小天那沉默却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少年，体内似乎蕴藏着某种可怕的力量。 忍辱负重，不是懦弱，而是为了将来能更好地抬头。 余小天将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化为了前进的动力。他更加渴望力量，渴望变强，渴望将今天所受的屈辱，十倍、百倍地奉还！ 这场突如其来的挑衅，如同一根鞭子，狠狠抽打在他心上，让他前行的信念，变得更加决绝。 夜色中，他修炼的身影，更加刻苦，更加沉默。那丝土灵之气，在愤怒的催动下，运转得越发汹涌，向着第二条经脉的关隘，发起了更加猛烈的冲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