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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铮那番“政绩与实惠”的暗示，像一颗种子，在韩青心里悄然发芽，并且以惊人的速度疯长。他回到边军大营，对着朝廷那份措辞严厉的密旨，再想想合作区那红火的景象和李铮承诺的“心意”，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遏制北疆”韩青冷笑一声，将密旨随手丢在桌上，“拿什么遏制空口白牙吗” 他算是想明白了，朝廷那帮大佬远在京城，根本不清楚北疆的实际情况，只会坐在那里指手画脚。他韩青拼死拼活，好处捞不到，黑锅却要背稳。既然如此，干嘛不为自己打算打算 “来人！”韩青唤来心腹幕僚，“以后对北疆商队的盘查，适当……宽松一些。只要不是军械禁物，些许小事，不必苛责。另外，统计一下近期边境贸易的税额，看看比之前增长了多少。” 幕僚心领神会，躬身应下。 从此，韩青这位“合作区特使”的工作重心，悄然从“遏制”转向了“配合”。他不再给北疆使绊子，反而在某些环节行个方便。比如，北疆商队过关的速度明显快了，一些原本会被卡住的“敏感”货物（比如少量用于工坊的特定金属工具），也得以顺利通行。 作为回报，李铮也说话算话。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笔丰厚的“顾问费”（以合作区红利分成的名义）和一些北疆特产（冰魄花、上等皮货等），被秘密送到韩青手中。 韩青拿着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再看着边境贸易税额稳步上升的报告，腰杆渐渐挺直了。他甚至开始主动给朝廷写奏章，大谈特谈自己如何“苦心经营”，使得“北疆蛮部日渐归化”，“边贸繁荣，税赋大增”，“边境晏然，民心思定”…… 反正，怎么好听怎么写。至于北疆实际是谁说了算，李铮在干什么，他选择性眼瞎。 朝廷收到这些奏章，虽然将信将疑，但看到实实在在的税收和边境确实没出乱子，也就默许了韩青的“绥靖政策”。毕竟，能躺着赚钱，谁愿意起来打架 有了韩青这位“内应”的配合，北疆的发展更是如虎添翼。 钱庄吸纳的资金被高效地投入到各项建设中。水泥产量在扩大规模和改进技术后，终于勉强跟上了需求。一条连接王庭、安宁之地和合作区的“水泥主干道”开始分段施工，虽然距离“高速路”还差得远，但已经让北疆内部的交通效率大大提升。 矿业和冶炼也在稳步发展。新发现的铜矿开始产出，虽然量还不大，但已经可以支撑小规模的青铜器铸造。工匠坊在南方工匠的指导下，改进了高炉，铁器的质量和产量都有所提高，军队换装的进度加快了不少。 合作区更是成了北疆的“摇钱树”和“技术孵化器”。越来越多的南方商人被吸引过来投资设厂，带来的不仅是资金，还有更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北疆本土的工匠和学员如饥似渴地学习着，整体技术水平在快速提升。 这天，李铮正在视察新建成的、用水泥加固过的“北疆第一图书馆”（目前藏书还很少，主要是些从南方搜集来的农书、工书和医书，以及委员会自己编写的《安宁法令》和《干部培训教材》），石虎带来了一个消息。 “总负责人，韩青派人送来密信，说朝廷有意在边境增设一处‘五市’，询问我们的意见。”石虎将一封密信递给李铮。 李铮接过信看了看，笑了。这韩青，现在是彻底进入角色了，都开始主动帮北疆争取“政策”了。 “增设五市好事啊！”李铮道，“回复韩特使，我们原则上同意，具体地点和细则，可以谈。另外，以委员会的名义，正式向朝廷上一道谢恩表，感谢朝廷体恤边民，开放五市。语气要诚恳，姿态要低。” 他这是要把“官方认可”的既成事实，再往前推一步。只要朝廷默许了这处新的五市，就等于进一步承认了北疆的自治地位。 处理完政务，李铮信步走到合作区的市集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南腔北调的讨价还价声，闻着空气中混合着烤羊肉、茶叶和皮革的味道，他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从一个死囚，到掌控一方、带领万民奔小康的“总负责人”，这逆袭的剧本，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梦幻。 “老板，这石币……真能当银子使”一个刚来的南方小商人，拿着北疆石币，有些不确定地问着一个卖奶茶的北疆大娘。 “放心吧！比银子还好使！”大娘爽朗地笑道，“看见那边钱庄没随时能换！在咱们这儿，就认这个！方便！” 那小商人将信将疑地付了石币，接过奶茶，嘀咕道：“这北疆……还真是处处跟南边不一样。” 李铮听着，嘴角微翘。不一样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走到钱庄门口，看着排队兑换的人群，对跟在身边的乌木道：“看来，咱们这石币，信用是彻底立住了。” 乌木抚须微笑：“全赖总负责人运筹帷幄。如今商贾云集，货通南北，钱庄兴盛，此乃盛世之兆啊！” “盛世还早。”李铮摇摇头，但眼中的光芒显示他心情极好，“不过，总算是在正确的路上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不像是在管理一个部落联盟，更像是在经营一个高速发展的“集团公司”。内部管理、生产建设、技术研发、对外贸易、甚至金融运作……方方面面都得操心。 “唉，这ceo当得，比码农累多了……”他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 “总负责人，您说什么”乌木没听清。 “没什么。”李铮摆摆手，“走吧，回去看看‘北疆高速路’的规划图，下一段该修到哪里了。” 他背着手，优哉游哉地往回走，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等这条路修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搞个“北疆马车客运公司”，进一步拉动内需…… 而远在南边军镇里的韩青，刚刚收到李铮派人送来的最新一笔“分红”和一封热情洋溢的感谢信。他掂量着沉甸甸的钱袋，看着信上对自己“卓越贡献”的夸赞，脸上露出了复杂而又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这个李铮，虽然可恶，但……出手是真大方啊！ 看来，这“特使”的活儿，只要路子走对了，油水还是挺足的嘛！至于朝廷那边……哼，天高皇帝远，先把kpi（业绩指标）完成了再说！ 韩特使觉得，自己的仕途，似乎找到了一条前所未有的“捷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