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万道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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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道充满了绝对的‘统御’与‘霸道’的，冰冷的声音。 亦是一道，对寂朽神王这早已失去了所有利用价值的“废物”，所下达的最终的死亡判决！ “主……主上……” 寂朽神王那早已古井无波的，充满了腐朽与衰败的意志之中，第一次传来了名为“恐惧”的，剧烈的波动！ 他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摆脱那来自血脉与本源最深处的，绝对的压制与召唤。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只见，在那巨大漩涡的最核心处，一只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其恐怖与伟岸的，由最为纯粹的，堕落的鸿蒙本源所凝聚而成的，漆黑的巨手，缓缓地伸了出来。 那只巨手，无视了时空的阻隔，无视了寂朽神王所有的反抗。 轻轻地，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之上。 “不——！！！！！” 寂朽神王发出了有史以来，最为凄厉，也最为绝望的，不甘的咆哮。 但，他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他那道祖八重天巅峰的，强大的概念性的神躯，连同他那充满了“衰败”与“终结”的道果，都在那只漆黑的巨手之下。 如同百川归海般，被强行地分解、吸收、吞噬！ 那并非是简单的融合。 而是最为霸道，也最为残酷的‘回收’！ 轰——！！！！！！ 在彻底吞噬了寂朽神王这最后一块重要的“拼图”之后。 那隐藏在漩涡最深处的，最终的恐怖存在。 其一直模糊不清的，恐怖的气息，终于彻底地圆满了！ 一股远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的，仿佛是整个混沌海的终极对立面的，充满了“堕落”与“唯一”的，无上的神王威压，轰然降临！ 整个神陨之墟，这片早已残破不堪的古老战场，都在这恐怖的威压之下，剧烈地颤抖、哀鸣。 仿佛随时都会被彻底地碾成宇宙的尘埃！ 而苏晨，更是首当其冲！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亿万个正在走向最终寂灭的宇宙，所狠狠地正面撞击！ 他那刚刚才因为斩断了白骨王座，而占据了一丝上风的气息，瞬间便被彻底地压制了下去！ 他那坚不可摧的鸿蒙道躯之上，竟再次崩裂出了一道道狰狞的，血色的裂痕！ 强！ 太强了！ 这是一种让如今的他，都感到一丝窒息与绝望的，绝对的强大！ 在那恐怖的威压之中。 一道伟岸的，却又充满了无尽的堕落与孤寂气息的身影，缓缓地从那漩涡的核心，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他出现了。 那个苏晨在轮回古茶的幻象之中，所看到的最终的敌人。 亦是那位曾经以一人一剑，独断万古，庇护了万千宇宙的，最伟大的英雄。 鸿蒙始祖。 第一瘟疫神王！ 他依旧身穿着那件早已失去了所有光彩，变得破败不堪的，白色帝袍。 但那本应是充满了神圣与和谐气息的帝袍之上，此刻却爬满了一道道狰狞的，扭曲的，充满了“天启”意味的，诡异的黑色魔纹。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一副古老的面具。 但那面具，却早已不再是世界之树的树皮。 而是一张由亿万万被他所亲手毁灭的，宇宙的天道的“残骸”所拼接而成的，一张充满了痛苦与哀嚎的，“众生面具”。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 没有任何的动作。 但苏晨却能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鸿蒙大道之中，所有与之同源的法则，都在剧烈地颤抖、哀鸣。 仿佛是见到了自己的“君王”。 又仿佛是见到了自己那早已命中注定的，最为悲惨的“未来”。 “你，来了。” 第一瘟疫神王缓缓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很沙哑。 却带着一种仿佛看透了万古轮回，众生生灭的，绝对的漠然。 “一个新的，‘我’。” “一个走上了另一条，‘错误’道路的，可悲的‘我’。” 他那面具之下，两道仿佛早已没有任何感情的，灰色的目光，落在了苏晨的身上。 “和谐包容进化” 他仿佛是在咀嚼着这几个早已被他所抛弃的，可笑的词汇。 随即，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 “你，错了。” “那并非是‘希望’。” “那只是一种更加美丽的，‘软弱’罢了。” “我曾经也如你一般，天真地相信着这一切。” “我相信，光明终将战胜黑暗。” “我相信，生命的意义，在于绽放。” “我相信，守护是强者与生俱来的，天职。” “但最终，现实给了我最为残酷的，一巴掌。” 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剧烈的波动。 那是一种被压抑了无数纪元，早已深入骨髓的，巨大的痛苦与不甘！ “我在那最终的，‘原点’战场，看到了一切的‘真相’。” “我看到，所谓的‘创生’不过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轮回的闹剧。其最终的结局，只有永恒的，冰冷的熵寂。” “我看到，所谓的‘守护’不过是一个可笑的，自欺欺人的谎言。因为你所守护的那些脆弱的，蝼蚁，他们根本就不值得被守护！他们充满了贪婪，自私与愚昧！” “我更是亲眼看到，我所为之付出了一切，甚至不惜燃烧自己的道果，去庇护的那些所谓的‘同伴’们，在我最虚弱的时候，为了夺取我那最后的，鸿蒙本源，而毫不犹豫地将屠刀，挥向了我！” 轰——！ 一个残酷的，上古秘辛，被他亲口揭露了出来！ 鸿蒙始祖，竟是被自己人背叛的！ “所以，我明白了。” 神王的声音，再次恢复了那绝对的冰冷与漠然。 “这个早已从根源上，便烂透了的，肮脏的，充满了痛苦与欺骗的，混沌海。” “根本就不值得被拯救。” “它唯一，也最完美的归宿，便是‘死亡’。” “便是回归那永恒的，绝对的，没有任何痛苦与纷争的，‘寂静’！” “而我。” 他缓缓地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仿佛是在拥抱一个全新的，真理。 “便是来赐予这一切最终的，‘安息’的，伟大的‘送葬者’！” “我并非是堕落。” “我只是‘飞升’到了一个，你们所有还沉浸在虚假的‘希望’之中的，可怜虫们都无法理解的，更高，也更真实的‘维度’！” “而你，苏晨。” 他那灰色的目光，重新锁定在了苏晨的身上。 “你将是我送葬的，最后一份祭品。” “也是我这全新的，‘唯一’的完美大道之中，最后的一块拼图。” “来吧，孩子。” “放弃你那可笑的，挣扎。” “与我融为一体。” “我将赐予你永恒的，‘安宁’。” 话音落下。 他动了。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一只手。 那只早已干枯，却又仿佛蕴含着整个混沌海，所有“终结”概念的，恐怖的手。 对着苏晨，遥遥一握。 【堕落鸿蒙万道葬歌】！ 刹那间。 苏晨只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万千宇宙临死前的，哀鸣。 他那包罗万象的鸿蒙大道，其最为本源的，大道烙印，竟在这一刻开始，不受控制地“衰老”“腐朽”，最终走向“死亡”！ 这是一种比寂朽神王的【万道枯朽】，还要霸道，也更加本源的，恐怖的攻击！ 寂朽神王只是让苏晨的道，“提前”死亡。 而眼前这位第一神王，却是在强行地将整个混沌海，所有已经“死亡”了的，宇宙的“果”，都叠加在了苏晨这一个“因”的身上！ 这是一种绝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概念性的碾压！ “噗——！” 苏晨连一丝反抗，都未能做出。 其道躯便已轰然炸裂！ 一口金色的，蕴含着他近三成本源的，神血，狂喷而出！ 他那道祖六重天的，强大的【万道鸿蒙甲】，其上更是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破碎！ 强！ 太强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战斗！ 道祖九重天巅峰！ 融合了寂朽神王之后的第一神王，其真正的实力，已经无限地接近了那传说中的，超越了“道祖”之境的，更高的领域！ 苏晨知道。 自己若是再有任何的，一丝犹豫。 下一刻，便是自己形神俱灭的，时刻！ “咳咳……” 他在那恐怖的威压之下，艰难地稳住了自己那即将崩溃的，道躯。 他看着那如同创世魔神般，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的，第一神王。 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绝望。 只有一片前所未有的，疯狂！ “前辈。” 他笑了。 笑得无比的灿烂。 “你说的，或许是对的。” “这个世界，或许真的很肮脏，很丑陋。” “但是……” 他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我依旧爱着它！” “爱着它那充满了无限可能的，‘不完美’！” “所以……” “想让我放弃” “你！” “还不配！” 【战神印记，开！】 【慈悲佛光，来！】 在这生死一线的，最终关头！ 苏晨毫不犹豫，捏碎了凌千雪与接引古佛所赠予他的，那两枚最后的，保命底牌！ 轰——！！！！！！ 一道充满了“不屈”与“铁血”的，无上的战神剑意！ 一道充满了“慈悲”与“守护”的，浩瀚的万丈佛光！ 瞬间便撕裂了这片被堕落鸿蒙所彻底封锁的，时空！ 如同一两道来自于异次元的，天外神剑！ 狠狠地斩向了那正一步步逼近的，第一神王！ “哦” “那些可怜的，虫豸们的最后的，哀鸣么” 第一神王看着那两道足以重创任何道祖八重天的，恐怖的攻击。 其面具之下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另一只手。 轻轻一挥。 “退下。” 轰——！ 那霸道绝伦的战神剑意，那慈悲浩瀚的万丈佛光。 竟真的如同两个听到了主人命令的，孩子般。 在半空之中，猛然一滞！ 随即，竟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回去！ 这便是鸿蒙始祖那早已与本源相合的，绝对的“统御”之力！ 万法皆要臣服！ 然而，也就在他分心去应付这两道攻击的，那万分之一刹那的瞬间。 苏晨抓住了这个由他的战友们，用最后的希望为他创造出的，唯一的机会！ 他没有逃跑。 也没有攻击。 他将自己那早已破败不堪的，道躯连同那即将崩溃的，道果。 都在这一瞬间，彻底地燃烧！ 他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赌在了那最后的，一击之上！ 他没有去攻击神王。 而是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自己的双眼！ 【鸿蒙真我轮回眼开！】 他要以自己那早已超越了时空与因果的，独特的鸿蒙之道。 去强行地‘看’到那被第一神王所刻意遗忘，与斩断的，最为真实的“过去”！ 他要将那位早已死去的，“英雄”从这位堕落的“魔王”体内，重新‘唤醒’！ “你在做什么！” 第一神王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发自本能的不安！ 但他想阻止，却已来不及了！ 苏晨的双眼，在这一刻化作了两个深邃无比的，包含了万千宇宙，众生轮回的，鸿蒙的漩涡！ 他的意志，穿透了无尽的时光的迷雾！ 穿透了那早已被‘天启’所污染的，黑暗的本源！ 最终，他看到了。 在那第一神王灵魂的最深处。 那片连他自己都早已无法触及的，‘心’的原野之上。 一道早已变得无比虚幻，与疲惫的白衣身影。 正被亿万道充满了‘怨恨’与‘背叛’的，黑色的因果锁链，牢牢地捆绑着。 沉睡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之中。 那才是鸿蒙始祖真正的，意志！ “前辈！” 苏晨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发出了一声灵魂的，呐喊！ “醒来！” “你的‘守护’还没有，结束！” “你的‘希望’还没有，熄灭！” “看看吧！看看这万千宇宙！看看那些还在追寻着你的光，苦苦战斗的，后来者们！” 他将自己这一路走来，所看到的一切。 将熔锤道祖的“不屈”！ 将十万英灵的“慷慨”！ 将凌千雪的“决绝”！ 将接引古佛的“慈悲”！ 将‘元’那充满了期望的，最后的‘赌注’！ 都毫无保留地化作一道充满了“希望”的，光！ 狠狠地照亮了那片冰冷的，黑暗的心之原野！ 嗡——！！！！！！！！ 那被捆绑在黑暗之中的，白衣身影，其手指猛然动了一下！ 他那早已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紧闭的双眼，竟缓缓地睁开了一丝，缝隙！ “不——！！！！！” 外界，第一神王发出了有史以来，最为惊恐，也最为愤怒的，咆哮！ “给我滚出去！” 他疯狂地催动着自己的，堕落本源，要去彻底地掐灭那一丝刚刚才燃起的，‘希望’的火苗！ 然而，苏晨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 “就是现在！” 苏晨将那早已与他心意相通的，【始源虚空镜】对准了那正在陷入自我矛盾与挣扎的，第一神王！ 但这一次，他所催动的并非是“虚无”。 也并非是“放逐”。 而是他在超度了神陨之墟，亿万英灵之后所领悟出的，全新的至高的，力量！ 是那来自于万千宇宙，众生信念的加持！ 是那足以净化一切罪恶，超度一切执念的，无上的功德！ 【鸿蒙轮回众生渡】！ “前辈。” “你累了。” “放下吧。” “剩下的，交给我们。” 一道充满了慈悲与祥和的，温暖的金色的，功德之光，从镜面之中爆射而出。 没有任何杀伤力。 它只是轻轻地笼罩了第一神王那早已不堪重负的，堕落的身躯。 如同一双温柔的手。 为他洗去那无尽纪元以来，所沾染的所有的，尘埃。 为他抚平那早已被背叛与绝望，所撕裂的所有的，伤痕。 第一神王那本是疯狂挣扎的，身影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他那充满了暴虐与统御的，灰色的眼眸之中，第一次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唤醒自己，而早已油尽灯枯，道躯都即将彻底崩溃的，后来者。 他那早已冰封了无数纪元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融化了。 他笑了。 笑得无比的释然。 也无比的欣慰。 “原来……” “我的道……” “并未断绝……” “这样……便……好了……” 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他主动地放弃了所有，抵抗。 任由那金色的功德之光，将自己那早已罪孽深重的，堕落的道果，彻底地净化，超度。 最终，他那伟岸的，不可一世的魔王之躯，化作了漫天的，黑色的光雨。 消散了。 原地只剩下一道无比虚幻，却又无比纯净的，白衣的残魂。 他对着苏晨，遥遥地点了点头。 随即，也化作一道流光，投入了那不知名的，轮回之中。 英雄，最终得以安息。 而随着他的解脱。 那笼罩了整个混沌海，无数纪元的，终极的恐怖的，天启之疫的‘源头’。 也随之彻底地，烟消云散。 苏晨看着眼前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他那早已绷紧到了极致的，心神，终于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无尽的黑暗，瞬间便将他彻底吞噬。 他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