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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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李卫国就睁开了眼睛。 土炕另一头，大哥李建国还在沉睡，鼾声均匀。他悄无声息地起身，穿好那身破旧的行头。经过昨晚那顿饭，虽然家人看他的眼神依旧复杂，但至少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母亲早上甚至往他手里塞了半个掺了野菜的窝窝头，低声道：“进山……小心点。” 这是个好兆头。 他心里想着，揣着那半个窝窝头，再次摸出了家门。 清晨的山林带着露水的湿润和草木的清香。他没有立刻去昨天布置陷阱的地方，而是凭着原主模糊的记忆和自己对动物习性的理解，朝着另一片山坳走去。 黄鼠狼，学名黄鼬。 他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检索着前世的知识。这年代，人们迷信，对所谓的‘黄大仙’敬而远之，不敢轻易捕杀，导致这东西在林子里快成灾了，没少偷村里的鸡。 他记得前世看过资料，七八十年代，一张上好的黄鼠狼皮能卖到十几甚至几十块钱，在这年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能顶一个壮劳力好几个月的工分。而且这东西机警，速度快，用普通的套索效率太低，得用专门的夹子。 他手里没有现成的铁夹，但这难不倒他。昨天在寻找材料时，他就在一堆破烂里发现了几片有弹性的旧钢片和一根粗铁丝，心里早就有了盘算。 来到一片背风、靠近溪流且乱石较多的坡地。根据经验，这里很可能是黄鼠狼活动的区域。它们喜欢在这种地形捕食鼠类和小鸟。 他找到几处疑似黄鼠狼经过的狭窄路径，在石缝间或小土坎下，开始布置他的“黄鼬专用陷阱”。 他用那根粗铁丝做成触发机关，利用弹性钢片的力道，制作了几个简易但致命的压发式夹子。这种夹子一旦被触动，弹力巨大的钢片会瞬间合拢，足以夹断黄鼠狼纤细的脊梁骨。他小心翼翼地将夹子固定在选好的位置，用枯叶和浮土仔细伪装，只留下狭小的必经之路。 这东西比套野兔技术要求高，能不能成，就看运气和它们是不是按常理出牌了。 布置完最后一个夹子，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心里并没有十足把握，但值得一试。 做完这些，日头已经升高。他啃掉那半个冰冷的窝窝头，就着山泉水咽下，然后朝着昨天布置套索和压拍的地方走去。 心里不免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狩猎就是这样，收获从来不是确定的。 第一个套索，空的。铁丝依旧静静地潜伏在草丛里。 第二个套索，也是空的。 看来昨天的收获已经把附近的傻兔子吓跑了，或者只是运气好。他并不气馁，走向第三个套索。 远远地，就看到草丛在晃动！他的心提了起来，快步上前。 不是一只，是两只！两只肥硕的灰野兔被不同的套索缠住了后腿，正在徒劳地挣扎。好家伙，一窝端了 他心中一喜，动作利落地将兔子解下，用麻绳捆好。 接着去检查压拍陷阱。第一个被触发了，木排下压着三只羽毛凌乱的竹鸡。第二个压拍同样落空，但第三个，也是最隐蔽的一个，竟然也有两只竹鸡！ 三只兔子，五只竹鸡！ 看着地上这八只野物，李卫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成就感。这收获，比昨天还要丰盛！ 他没有忘记去查看新布置的黄鼠狼夹子。几个夹子都还保持着原样，没有触发的痕迹。机警的家伙，没那么容易上当。 他并不意外，捕猎需要耐心。 他将所有的收获归拢到一起，沉甸甸的，几乎快要拿不动。用更厚实的树枝和藤蔓做了伪装，他才扛着这巨大的收获，踏着夕阳，心满意足地下山。 当他再次扛着明显比昨天更多的野物走进院子时，正在喂鸡的张彩霞第一个看见，手里的鸡食盆差点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又……”她指着李卫国肩上的东西，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 李厚朴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是怔在原地，手里的旱烟都忘了抽。 李建国刚收工回来，正在洗手，看到弟弟和他肩上的“战利品”，黝黑的脸上充满了震惊。 “今天运气好。”李卫国把野兔和竹鸡放下，语气尽量平淡，“套着俩兔子，压拍打着五只竹鸡。” 王桂芬和李小红也闻声出来，看着地上那一堆东西，都惊呆了。 “这么多……”王桂芬喃喃道，脸上是又惊又喜。 张彩霞这次没再怀疑是偷的，因为数量太多了，谁家也不可能同时丢这么多鸡和兔子。她看着李卫国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点复杂的东西，不再是纯粹的厌恶和怀疑。 李厚朴蹲下身，翻看了一下那些野物，尤其是那几只羽毛鲜艳的竹鸡，沉默了很久，才闷声说了一句：“收拾了吧，别招眼。” 这一次，不用李卫国动手，大嫂张彩霞和母亲王桂芬就主动上前，开始帮忙处理这些野物。李小红也兴奋地跟在旁边打下手。 看着家人忙碌的身影，看着他们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因为食物充足而带来的光彩，李卫国心里踏实了不少。第一步，算是稳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把多余的东西换成钱和票，还有，耐心等待那些黄鼠狼上钩。 他知道，光靠吃，是吃不出一个富裕未来的。这些野物，就是他积累原始资本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