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次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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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的日头，看着明晃晃的，却没有多少暖意，依旧冻得人伸不出手。年节的喧嚣彻底沉淀下来，村里人大多还猫在热炕头享受着一年中难得的清闲。李卫国却闲不住，看着河面上依旧坚实的冰层，心里活络开了——年前捕鱼的甜头他还记得，这正月里，水产公司的收购价怕是比年前还要紧俏。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姐夫赵老实。如今姐夫不再是那个需要他时时帮衬的憨厚汉子，而是能独当一面的得力帮手了。 “姐夫，河里的鱼该肥了，再去弄点”李卫国找到正在自家院里拾掇农具的赵老实，开门见山。 赵老实眼睛一亮，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卫国，你说啥时候去，咱就啥时候去！”他现在浑身是劲，就想着多挣点钱，让媳妇和即将出生的孩子过上好日子。 说干就干。第二天，天还没亮透，两人就扛着冰镩、旋网，拉着借来的板车，再次来到了冰封的河面上。寒风像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河面比年前更加光滑坚硬，冰层也更厚了。 “姐夫，今天咱们换个地方，去下游那个深水湾试试。”李卫国观察着冰层和岸边地形，做出了判断。那里水流更缓，水深，是大鱼喜欢猫冬的地方。 赵老实现在对李卫国是言听计从，二话不说，抡起冰镩就干。沉重的冰镩砸在坚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冰屑四溅。他干得卖力，额头上很快就见了汗珠，在冷空气中蒸腾成白气。 李卫国则负责关键的撒网。他站在新凿开的冰窟窿边，活动了一下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深吸一口气，腰腹猛地发力，手臂舒展，那张大网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在空中“唰”地散成一个完美的圆形，悄无声息地没入墨绿色的冰水之下。 收网的感觉比年前那次更加沉甸！网绳绷得紧紧的，水下传来有力的挣扎。李卫国心中一喜，和赵老实一起用力，缓缓将网拖出水面。 “嚯！好家伙！”赵老实忍不住惊呼出声。 网里银光乱闪，噼啪作响！这次的收获，竟比年前还要丰盛！除了常见的肥鲫鱼、大鲤鱼，竟然还有好几条鳞片闪着暗金色光芒、膘肥体壮的大草鱼，以及几条凶猛的黑鱼和肉质鲜嫩的嘎牙子（黄颡鱼），个头都比年前网到的大上不少！ “这深水湾果然藏货！”李卫国也笑了，看来自己的判断没错。 两人精神大振，也顾不上寒冷，轮流凿冰、撒网。冰窟窿开了一个又一个，收获的木桶很快就被装得满满当当。板车上垫了厚厚的草帘子，鱼获被小心地放上去，盖上旧棉被保温。直到日头偏西，板车实在装不下了，两人才意犹未尽地收工。 这一次，他们没有去供销社零卖，而是按照李卫国提前打探好的路线，直接拉着板车，去了设在公社边缘的县水产公司临时收购点。 收购点门口已经排起了不短的队伍，都是附近村里来卖鱼的，但像他们这样，一板车全是活蹦乱跳、种类丰富的大鱼，却是独一份。 轮到他们过秤时，收购员看着那满车品质极佳的鲜鱼，尤其是那几条稀罕的大草鱼和黑鱼，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给出的价格果然比年前又高了一截。 算盘噼啪作响，最终的数字让赵老实再次激动得手抖——两百一十七块五毛！比他年前独自卖的那次还要多！ 揣着厚厚一沓钞票，赵老实感觉走路都带着风。回去的路上，他主动提出：“卫国，这钱……” “老规矩，姐夫，咱俩平分。”李卫国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他知道姐夫想多给他，但他更看重的是这份并肩作战的情谊和姐夫自立自强的劲头。 赵老实看着小舅子，心里热流涌动，知道再说就是见外了。他用力点点头，把这份情谊牢牢记在心里。 分了钱，赵老实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先去供销社，给李秀兰买了一大包红枣和红糖，又割了一小块五花肉，这才心满意足地拉着空板车往回走。 李卫国看着姐夫挺直的背影和轻快的步伐，心中欣慰。冰河上的寒风，不仅带来了财富，更将一份自信和担当，深深地刻进了一个男人的骨子里。他知道，姐夫这条潜龙，算是真正借着这冰河之水，腾空而起了。而他的下一步计划，也需要这样可靠能干的帮手。河面的冰层看似坚固，但其下已是春水涌动，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