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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唯有李家沟东头那间修缮过的老屋里,还透出一豆昏黄的灯光。李卫国伏在临时用门板搭成的书桌前,手边摊开着几个不同的本子——一本是收购点的流水账,字迹工整,条目清晰;一本是他自己对各种皮货、山珍、药材价格波动的记录和分析,间或夹杂着一些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号;还有一本,则是他规划未来的“蓝图”,上面用铅笔勾勒着简单的线条和地名,字迹潦草却充满力量。 算盘珠子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刚刚核完这个月的总账,数字远超预期。不仅仅是因为收购量的稳步提升,更得益于与钱有才合作带来的“高端”货品的利润。那几株天麻和那块端砚,经由钱有才的渠道运作,获利几乎抵得上寻常皮货半个月的收入。 灯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眉宇间少了些许青涩,多了几分沉稳与思虑。王福根的提醒言犹在耳,他不能只顾埋头赚钱。名声在外,是机遇,也是悬顶之剑。 “得有自己的‘护城河’。”李卫国放下毛笔,喃喃自语。这个词是他从一本残破的《三国演义》里看来的,觉得用在当下无比贴切。 他首先想到的是货源。目前虽然与几户老猎户和采药人建立了初步的“代销”关系,但还不够稳固,货源质量也参差不齐。他需要更深入地将这些分散的力量整合起来。 第二天,他找到了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猎户,七十岁的张老爷子。张老爷子年轻时是方圆百里最好的猎手,如今年纪大了,很少进山,但威望仍在。 李卫国没有空手去,带了一瓶好酒和一块上好的烟叶。 “张爷爷,晚辈想跟您商量个事。”李卫国态度恭敬,给老爷子点上烟。 “卫国啊,有事你就说。”张老爷子眯着眼,享受着烟叶的醇香。 “我想把咱们村,还有附近几个村子,像您这样有真本事的老把式都请出来。”李卫国开门见山,“组成一个……嗯,算是‘狩猎采药队’。” “哦”张老爷子睁开眼,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怎么个组法” “由您这样的老把式牵头,定规矩,传手艺。”李卫国条理清晰地说道,“比如,什么季节打什么猎物,采什么药,怎么打怎么采才能不绝根。队里的人,按贡献分钱。我这边,优先、优价收购队里出来的东西。这样,大家伙儿不用再单打独斗,互相抢山头,还能把东西卖上价,手艺也能传下去。”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想法。单纯的收购关系很脆弱,只有将彼此的利益深度绑定,形成一个小型的、有组织的生态,才能保证货源的稳定和品质,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规避个体户的风险。 张老爷子沉吟了许久,烟一口接一口地抽。他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各种风雨,自然明白李卫国这话里的分量和远见。这不仅仅是赚钱,这是在为这片山林的猎户和药农们,谋一条更长远、更体面的活路。 “你这娃娃……心大啊。”张老爷子最终叹了口气,眼神却亮了起来,“这事,听着靠谱。不过,规矩得立好,人心得拢住,不容易。” “规矩您来定,人心,咱们一起拢。”李卫国语气坚定。 有了张老爷子的支持,事情就成功了一半。很快,一个以张老爷子为首,吸纳了周边村落十几位经验丰富的老猎户和采药人的松散联盟初步形成。李卫国预先支取了一笔资金,作为联盟的启动和应急款项,并承诺提供统一的工具和必要的物资支持。联盟内部初步定下了狩猎采药的禁忌、季节和分配原则。消息传开,不少原本观望的猎户和药农都心动不已。 这一步,让李卫国的“事业”有了更坚实的根基。他不再是单纯的中间商,而是成为了一个小型产业链的组织者和规则参与者。 与此同时,他并未放松对“上层路线”的经营。他通过钱有才,小心翼翼地接触了县里土产公司的一位副主任,以“支援农村集体经济、帮助社员增收”的名义,尝试性地提供了一批品质极高的皮货和山珍,价格虽然比私下渠道略低,但手续正规,拿到了盖着公章的收购单。这张薄薄的单据,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一层合法的“护身符”。 他还做了一件看似微不足道,却影响深远的事。他将收购点旁边一小块荒废的宅基地租了下来,平整之后,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棚子,摆上几张桌椅,免费提供给来往的村民和客商歇脚、喝水。棚子角落里,还放了几份他托人从县里带来的旧报纸。 这个小小的“驿站”,很快成了李家沟一个新的信息集散地。村民们在这里交换着十里八乡的新闻,过往的客商也会在这里停留,闲聊中透露出许多外面的消息——哪个镇子的集市开放了,哪里又建了什么新厂,上面又有什么新的风声……李卫国往往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似无意地听着,却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一一记在心里,与他之前的见闻和规划相互印证。 他的视野,不再局限于李家沟这一隅之地。通过这个小小的信息窗口,他仿佛能看到整个县城,乃至地区,正在发生的缓慢而坚定的变化。政策的坚冰正在融化,民间的活力如同春草,在缝隙中顽强地萌发。 这天傍晚,“驿站”里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陌生客商,歇脚时与旁人闲聊,提到市里最近对个体经营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据说很快就要试点发放第一批个体营业执照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卫国心中猛地一跳。个体营业执照!这意味着身份可能即将得到官方承认,可以名正言顺地经营!他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 晚上,他再次翻开了那本“蓝图”本子,在“政策”一栏下,郑重地写下了“个体执照”四个字,并在后面画了一个重重的问号和感叹号。 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种种布局——整合货源、结交人脉、规范账目、甚至这个小小的信息驿站——似乎都在冥冥中为迎接这个可能的转变做准备。 他拿起笔,在空白处开始勾勒。如果能够拿到执照,收购点就可以升级成一个真正的“山货贸易行”,可以拥有自己的字号,可以更公开地与县里、市里的单位建立联系,甚至可以……他脑海中浮现出县城里那扇贴着封条的院门。 野心,如同星火,在充足的准备和外部机遇的吹拂下,开始呈现出燎原之势。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晚风带着田野的清新气息涌入,吹散了屋内的沉闷。夜空繁星点点,如同无数闪烁的可能性。他知道,自己正站在一个时代变革的门槛上。下一步,至关重要。他需要更准确的消息,需要更稳妥的门路,也需要……更快地积累足以支撑更大梦想的资本。 他想起苏晚晴那封克制的回信,想起她可能正在省城面临的艰难。一种紧迫感油然而生。他必须更快,更强。 转身回到书桌前,他提笔给钱有才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询问关于市里试点个体执照的更确切消息,并暗示如果可能,希望能提前做些“准备”。 信写好了,他却没有立刻封口。目光落在桌角那方黝黑的端砚上,墨迹已干,却仿佛仍有余香。这来自陌生文化人的赠物(虽是他花钱收购,却感觉如同赠予),与苏晚晴身上那份相似的气质,都在提醒他,他想要触及的世界,远比山林和集市更为广阔。 他将信纸塞进信封,仔细封好。心中那份原本因感情而起的动力,此刻已与事业野心紧密地融合在一起,化作一股更加磅礴、更加坚定的力量,推动着他,在这春夜里,向着未知而充满希望的未来,再次扬帆。星火已燃,只待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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