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问道于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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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东星各大世族大致分为三大派系： 极力反对革命的顽固派，也是三大派系中最为强大的一股势力，他们地位最为稳固，最不希望看到变化出现。 领头的家族为东苍卿顾，只此一家便有九位代行者，实力极为雄厚，不过当代卿顾家主顾九如自视甚高，尚未把我们这们这群散兵游勇放在眼里。 第二大派系即是投机派，多属于中层家族，他们左右逢缘，唯恐天下不乱，他们身处中层阶级太久，最为渴望扳倒上面那群人。 只是我们万不可太过倚仗对方，驱狼吞虎之策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引狼入室，千年大业，一朝倾覆！ 第三大派系即为摇摆派系，他们濒临悬崖峭壁，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所以在我们未做出什么成就来时，绝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需要给他们一剂定心针！ 就像你元苍的先辈方横所做的那样！” “方横他做了什么” 洛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他引导了一场涉及三省的祸乱！毁灭了雷泽之神的神宫，并将那时雷神座下的领头家族渌泽蛪赵屠戮殆尽！ 更是在那场动乱之后，重获雷神代行之资格，于废墟重建神宫，也就是现东星国第一座警局。 万象维新，自此而始！” 季留云亦是震撼其所作所为，但他抓住了其中关键的一点，连忙问道： “所以警局是站在我们这一方” 不想并未得到洛行肯定的答复： “是也不是，自十六年前霁麟蛪李出了第四位代行者，警局大权便尽数落入其手。 如今勉强算作投机派和摇摆派的中间者。 “代行、代行，”季留云心头发闷： “代行究竟拥有何等伟力” 洛行思忖片刻，措辞道： “羯主商羊，治愈 荒主狴犴，公正 蛪主雷神，惩戒 怀主英招，庇护 掣主朱厌，破坏 卿主白泽，通识。 以上乃是六御尊神所赐之伟力相性。 不过不要以为羯的代行者主治愈便没有杀伤力。 羯的代行者可以疗愈，自然也可以禁疗！ 只是一个细微的伤口便能让你愈合不能，流血致死。 而这种六种伟力里，最不可忽视的是…” “通识。” 听到自己的话被打断，洛行抬眉看了他一眼，应允道： “不错，要知道东星国内隶属卿主治下代行者家族共七百五十一家，没有一家是少于三位代行者存世。 卿之代行者似乎拥有某种传承，可以使族人更易地成为代行者，掌控通识之力。 在所有卿之家族中，最少也是近三千年历史的有序传承。 而我清河怀洛，三千年的传承不落，已经算是怀之家族最古老之一，毕竟代行者无法获得永生。 我无法想象，那些古老的近乎等同于东星国国祚的家族，他们凭借着通识之力掌控着多么可怕的力量。” 季留云听得一时头皮发麻，东星国的历史太过久远，远非元苍所能比拟，元苍有用的时岁，自仙道传世算来，也不过三百年罢了。 更何况，季留云望向天穹，那里无日无月，却光明恒存。 他很难比较仙师与东星皇孰强孰弱，也许到那个地步，已经没有所谓强弱之分了。 根据这几日了解到的信息，季留云脑海里闪过一幅又一幅的画面，以及一则绝不可模糊的定理： 东星国第一定理，不可忤逆皇。 而皇的意志，是引导东星国度无止境的扩张！ 有违此意愿者，举国共伐之！ 东星国现今四千八百万里山河，未曾丢过一厘一毫。 至于国境内的祸事，哪怕闹得天翻地覆，只要不影响边境，皇熟视无睹。 可大多数外来者不懂这些，皆以为损害了家族便是冒犯了皇、反抗家族便是忤逆皇。 皇不在乎。 季留云望向远方，这几日接触到的新闻根本没有关于边境的报道。 他也没有搜寻到任何关于边境的信息。 也许是因为清河市位于东星国中南，离边境太过遥远吧。 不过季留云完全可以想象边境之酷烈，要拿数以亿万计的永生者的命去填。 季留云忽然想到，那代行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他遂问道。 “我不知道。”洛行苦笑出声： “整个东星国，除了皇没人能给你答案。 这种在凡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伟力，不像是赏赐，更像是被丢弃的垃圾。 代行者就是垃圾桶，把这些垃圾消化干净。” “为什么会这么想”季留云不解。 “因为这种力量会随着代行者身消道死而荡然无存，无法凭借任何方法保留。 曾经有家族做过很多这方面的努力。 后来…”洛行眼神微冷： “那个家族被皇剥夺了代行者资格，并被驱逐出境！ 没有永生的驱逐。” 听到这，季留云越来越好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那可否让我真切地感受一番代行之力” 洛行上下扫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你的灵魂之力固然异常强大，但这副肉身太过薄弱，承受不起什么折腾。 这样，我对你施加庇护之力，你感受一番。” “龗～” 季留云感觉耳边传来一声悠远的长吟。 这声音似曾相识，如是古老历史里传来的唏嘘与悲泣。 是仙师！ 仙师传道之时，此声络绎不绝，一字一珠玑，大道至音如涟漪泛滥。 此中声音不是靠听觉来捕获，而是用神来感应。 大音希声，唯有神能感触其波纹。 这种力量，近乎于道。 代行者竟能运使“道”！ 虽然更似窃取道与道逸散出的波纹，但依然很了不起。 原本在季留云眼中，不论是辛遂语还是洛行，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 他们不论身体构造还是精、炁、神，脉轮、经脉穴位都与一个自然成长的成年人没有差别，可他们居然接触到了“道”。 成就阳神可以感触“道”吗季留云给不出答案，但元神一定不可以。 不愧于皇赐予的高于永生的选择。 朝闻道，夕死可矣。 季留云心生悸动，第一次如此渴望成为代行者。 但这种事情没人给的了帮助，若去问代行者请教，不过问道于盲罢了。 洛行的猜想没有错，代行者就是载体，承载的是“道”。 而能如此摆弄“道”的皇，又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原本季留云等元苍修士，皆以为仙师乃是“道”的化身。 可现在，他不会这么想了。 也许是另一种载体呢… 如果仙师是载体，又是谁将“道”置入其中。 一念于此，季留云冷汗淋漓，那一瞬他似是感触到诸天倒转、万灵归寂。 这本是元苍将有之结局！ 可它，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