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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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贴贴的药用下去，人却越来越瘦。 昨日容绫又去看了她一回，整个人目光呆滞，举止无常。 同先前明媚的那个姑娘，简直判若两人。 才短短几日，她整个人已然瘦到发黑，裹着被子缩在床角，嘴里还念念有词。 见了她，连行礼也不知了。 在家中这样娇生惯养的姑娘，赵大人怎么舍得把女儿送到这儿来呢 “这都过去八日了，春兰挨得几板子都好了，侧妃怎的还不见好......” 慕谨言这几日都在宫里忙着宴请使臣，忙的连王府都没空回，走之前又说让她自己看着办...... 用了晚饭后，舒意陪着她一起坐在廊下的台阶上，想起了一些往事：“回王妃，奴婢想到了好主意。” 容绫托着下巴恹恹道：“什么好主意啊” “奴婢是农家女出身，先前......也有过孩子，这孩子小时候啊总是毫无征兆的发高烧，吃药也不管用。每次都要到附近的道观里请道人来驱驱邪便会好了。” 她听了觉得很是新奇，这样的事儿她好像从没遇到过：“你那孩子呢” 舒意眸光暗了暗：“没了......” 她看着坐在自己脚边的人怔愣了一瞬，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抱歉，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彼时奴婢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如何能护得住我那姑娘呢。” “不过奴婢觉得，王妃可以试一试，去南山的太清观请个道人来驱驱邪。” 想着赵迎雪今日那状若疯癫的样子，也只能试上一试了。 “明日你去请吧，我要进宫陪着殿下去赴宴。” “是，王妃今日便早点歇着吧，明日可有的忙呢。” 她进宫之前又去了一趟晚香堂，若是先前她定是会让人去赵府通报一声，可眼下是为多事之秋，她不敢让那些人知道。 否则又免不了一场风波...... 更何况赵家如今跟怀王府不是一条心啊，人心难测，她断断不敢冒这个险。 进去的时候，春桃正给赵迎雪喂饭。 有了先前那瓶子伤药的恩情，春桃每每看见王妃，心里总是怀着感激的。 这几日她亦是将似秋视作姐妹，这么多年了，她的身边也算是有个能说话的人了。 她起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奴婢见过王妃。” 容绫在门口朝她招了招手，便转身去了院子里，等人行至身侧才将舒意去了道观一事告诉了她...... “今日本宫大概很晚才会回来，似秋和春水今日会陪着你一起打理，春桃那伤势如何了” 她垂直眸子：“回王妃，昨日奴婢给她上药时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可她还是不肯出门。” “无妨，那你这几日就辛苦些，到时候侧妃也会记得你的好的，等事情料理完了本宫另有赏。” “谢王妃。” 容绫点了点头：“你也快些进去吧，本宫也要出门了。” “王妃慢走。” 这日子如同白驹过隙一般，不知不觉她来这已经有一年的光景了。 可这怀王妃的位子做的着实辛苦些，也怨她从前只知道一味的躲懒，父兄也由着她肆意妄为。 不然操持起这内宅事也不会觉得力不从心...... 怀王府上下人虽不算多，但胜在复杂。 那些人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她叹了口气，慕谨言身上最大的负担便是自己了...... 余芷烟的事情虽已经了结，但其背后之人很难不起疑心。 事情过去了这几日，她的心里也总是惴惴不安，难免不多思量一些。没有人在身侧陪着，连带着夜里也总是睡不好，最近老是梦见自己身份败露，慕谨言被赐死的场景。 从毒酒、白绫、五马分尸...... 各样惨烈的死法在梦里看了个遍，半夜惊醒时也总是心悸难消...... 这几日似秋也给她端了几碗补药，喝下去除了嘴里发苦，也未见有效。 马车停在东宁门时，她一掀开帘子便看见了立在不远处的慕谨言，她独自下了马车缓缓的朝他走了过去。 几日未见，他面上多了些倦色。 在宫里大概是休息不好的。 慕谨言淡淡一笑并未像以往牵住她的手，只同她并肩而行。 “这几日辛苦王妃了。” “哪里，殿下才是真的辛苦。” 慕谨言先领着她去了趟御书房，拜见过慕景易后，二人又去了翊坤宫。 当身后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关上后，慕谨言才松了那口气，屏退了身侧几人后他牵着她的手在影壁处逗留：“府里这几日可还好那些人可有再找麻烦” “不曾，一切都好。” 他将眼前的人从上到下看了个遍：“可你的脸色不太好，这几日是不是没休息好” 她笑着摇了摇头，不想让他这么忙还得为自己担心：“殿下多虑了，不过是白日里练习剑法累着了。” 趁四下无人，他将人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那便好，可也要注意休息。” “先不说这些闲话了。”她将今日一早的安排三言两语告诉了他：“她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听舒意提起才想着试上一试。” 慕谨言点头：“这般也好，幼年时住在宫里小六偶尔也会这般，每次都要寻了钦天监的人来看过这病症才肯好。” “当真是我孤陋寡闻了，先前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 他将人松开打趣着道：“那是因为我的阿绫一身正气，连恶鬼也是难以近身的。” “又说胡话，快别耽搁了，咱们也该进去同母妃问安了，等回了府让你说个够。” 慕谨言只好暂时松开了她：“知道了。” 行至主殿里，二人齐道：“儿臣见过母妃，问母妃安。” “安，安！”宋棠一如既往的和善，才欠下身行礼，她就急着握住了容绫的手：“好孩子，咱们不讲究这些虚礼，你难得进宫一趟，咱们得好好说说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