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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清河武馆招生的最后一天。 这两天里，萧立武和周勃每天都会躲在街角，远远观察武馆门口的动静。让他们意外的是，除了周勃那天的尝试，这两天竟再没一个人来武馆报名——看来清河武馆的臭名声，早已在清河镇周边传开了。 萧立武见时机成熟，拍了拍周勃的肩膀：“走，该咱们上场了。”两人整理了一下衣裳，慢悠悠地朝着武馆走去。 武馆门口的两个守卫像是早就注意到了萧立武和周勃，见两人直直走来，目光瞬间锁定在他们身上，不再是前几天那般懒散地靠在石墩上。 武者的记性向来好，哪怕萧立武换了衣裳，他们也一眼认出，这两人一个是前两天被打的愣头青，一个是上个月被讹过钱的“冤大头”。 守卫收起了之前的无赖模样，眼神警惕地盯着萧立武，语气冷硬：“又来做什么” 萧立武站在门前，缓缓收起手中的折扇，目光落在“清河武馆”的牌匾上，慢悠悠地问道：“听说进武馆要交开门钱不知道你们收多少”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怎么想进来一人一两银，少一文都不行。” “一两银”萧立武的声音陡然提高，他早料到对方会漫天要价，却没想着会这么离谱。身后的周勃更是气得攥紧了拳头，一两银足够普通人家过半个月，这两个看门的居然敢狮子大开口！ 周勃刚要开口骂人，却被萧立武用眼神制止了。萧立武收敛了脸上的怒意说道：“我道多少呢！”。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在手中掂了掂——“叮叮当当”的银钱碰撞声，在安静的街面上格外悦耳，明眼人都能听出，里面装的是十足银。 两个守卫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脸上的轻视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谄媚的笑。左边的守卫搓了搓手，语气也软了下来：“小兄弟是爽快人！” 萧立武从钱袋中摸出一锭五两重的官银，银锭上的官府印记清晰可见。他将银锭在手中抛了抛，问道：“这点，可够” 左边的守卫脸上的笑都快溢出来了，点头哈腰道：“够了够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萧立武故意提高了声音，手中的银锭抛得更高了。 那守卫立马扯开嗓子喊道：“够进了！足够进武馆！两位师弟，里面请！” 萧立武看着另一个守卫无动于衷，也不急着抬步走，又抛起了手中的银子。突然手一滑，那锭银子直直的落在了那名守卫的脚边，萧立武“大惊”道：“哎哟，太沉了，一不小心掉了。” 这时，先前那名谄媚的守卫也回过味来：这人就是来找他们两茬的。于是脸色一沉，语气也冷了下来：“什么意思，不想进武馆” 萧立武斜着眼看了过来，说道：“我有说要进吗” 那人脸一变，仔细一回忆，发现萧立武从头至尾都没说要进武馆，反道是自己下意识的以为他们要进。 “不进武馆来这里做什么！消遣老子”另一人也跨步上前，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意味。 就在这时，萧立武又掏出一锭五两官银，在手上抛了起来。两个守卫的眼神瞬间又变了，又是五两！左边的依旧满脸谄媚，右边的却眉头紧锁，显然在琢磨萧立武的用意。 “现在，我们又想进了。”萧立武晃了晃手中的银锭，“能不能进” 左边的守卫立马抢上前，捡起地上之前掉落的银锭，又接过萧立武递来的另一锭，一把将右边的守卫挤到一边：“能，能，能，太能了。两位小师弟，里面请——” 萧立武和周勃抬腿迈步，从左边守卫前经过，向门内走去。突然，那被挤开的守卫窜到他们身前，冷声道：“想进进门钱呢” 萧立武一愣，看向左边的守卫，却见他早已退到一边，学着萧立武之前的作法，将手中的两个银锭抛得叮当作响，笑嬉嬉的看着两人，一副事不关己，看戏的模样。 萧立武突然笑了，带着周勃直接下了台阶，在周勃耳边小声说道：“在我脸上来一拳，越重越好。” 周勃二话不说，攥紧拳头，狠狠一拳打在萧立武的左脸上。萧立武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脸颊瞬间肿了起来，心中暗自苦笑：兄弟，你也太实在了。 没等门口的守卫反应过来，萧立武“扑通”一声躺在地上，扯开嗓子大喊：“快来人啊！杀人抢钱啦！清河武馆抢钱杀人啦——”他的声音又尖又亮，隔着五条街都能听到。 周勃也配合着往集市方向跑了几步，用更大的嗓门喊道：“大家快来看啊！清河武馆光天化日抢钱打人，还想杀人灭口啊——” 这一嗓子，瞬间让整个清河镇炸开了锅。集市上的人听到“杀人”二字，顿时慌了神——有人赶紧收摊跑路，有人慌不择路的撞倒了几个摊位，被摊主揪住不放，有人则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朝着武馆方向跑来。 正在巡街的衙役张班头，听到喊声后心中一紧——杀人可是大案，要是让凶手跑了，他这班头的职位绝对保不住。于是立马带着两个衙役，一脚踹开乱窜的民众，火速往武馆赶。 可到了武馆门口，张班头却愣住了——现场哪里有什么杀人只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躺在地上打滚，浑身沾满泥灰，一手捂着肿胀的脸，一边嚎啕大哭：“救命啊！清河武馆抢钱啊，还要杀人灭口啊——” 张班头强压着怒火，大喝一声：“住嘴！”声音震得萧立武耳膜发疼，一时停住了喊。 萧立武抬头，见一人一身青色衙役服，腰间的刀已经出鞘一寸，正一脸怒容的看向自己，于是连滚带爬的到那人脚下，颤抖的指着武馆的两名守卫说道：“大人，大人救我，他们——他们抢我的钱，还要杀我！” 两个守卫顿时慌了，连忙辩解：“张班头，您别听他胡说！是他想强闯武馆，我们只是拦着他，根本没有抢钱杀人的事！” “我强闯武馆”萧立武立马反驳，声音带着哭腔，“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敢强闯武馆是他们开口要十两进门钱，我给了，他们却不认账，还要十两！那银锭是我今天刚从银庄换的，上面还有官府的印记，现在就在他身上，您一搜就知道！” “对！我亲眼看见了！”周勃也适时站出来，指着左边的守卫，“钱就在他怀里！” “大人啊，你说这清河武馆是教武的还是打劫的，打劫都没他们来钱快啊，进门费就要十两，一次不够还要两次，那再来两个人，是不是也要每人十两！十两啊，也就他们要的出来！” 左边的守卫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银锭——这个动作，让围观的民众瞬间炸开了锅。 “早就听说清河武馆黑心不教武，只知道敛财，没想到这么黑，进门费居然收十两！” “就是真黑心，前几个月就有人跟我说过，里面的人只想着钱。” “一人十两，那十个人不就百两了吗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那还只是进门钱，说不定里面收的更重。听人说学一年武要上千两呢” “啊！上千两！这哪是学武啊。” “就是，就是。脸都不要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两个守卫知道不能再待下去，再待下去不仅武馆名声不保，自己也不保。于是他们想退到武馆内，等人群散了再做打算。 可萧立武怎么会给他们机会他紧张的狠狠抓住张班头的裤脚，大声喊道：“大人！他们要跑！抢了钱就想逃，您可不能放他们走啊！” 那张班头很是无语：你倒是放手啊，老子裤子要掉了！松手！ 萧立武看到班头无动于衷，转头看去，却发现那队头正一脸焦急又愤怒的看着自己，两手还紧紧的握在腰间。 萧立武这才注意到张班头的窘迫，连忙松开手。张班头提了提裤子，转身对围观民众说道：“大家都散了！衙门会处理好此事，不会让任何人逍遥法外！”说完，他转头看向那两个正在退向武馆内的守卫，眼神冰冷，“你们俩是要为武馆招祸吗” 这句话，让两个守卫僵在原地，再也不敢动半步。 张班头走到左边的守卫面前，摊开手，语气不容置疑：“拿出来！” 守卫脸色惨白，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两锭官银。张队头拿起银锭，看到上面清晰的官府印记，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知死活的东西！这种钱也敢收！” “张班头，我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守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张班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数额这么大，还被这么多人看着，你让我怎么帮你”他看向右边的守卫，摇了摇头，对身后的衙役说道：“带回去！” 就在衙役拿出锁链，要将两个守卫带走时，武馆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穿武者短打的汉子走了出来——他宽面长髯，虎眼鹰鼻，步伐沉稳，自带一股威严。他大喝一声：“慢！” 衙役们停下动作，张班头也转过身，对着汉子拱手行礼：“刘令师兄。” 刘令——正是清河武馆馆主郑汉的大弟子，如今武馆的实际掌权人。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个守卫，皱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左边的守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爬到刘令脚边，哭喊道：“大师兄！您救救我！是他诬陷我，说我抢他钱，还想杀他！我没有啊！” 刘令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萧立武满脸红肿地趴在地上，华贵的衣裳沾满泥土，模样凄惨。他皱了皱眉，转向张班头：“张班头，此事恐怕有误会，能否借一步说话” 张队头指了指身后的围观民众，无奈道：“刘令师兄，不是我不给您面子，今天这事，实在不好收场。”他又压低声音提醒道，“那边的人还没走呢。” 当说到那边的人时，刘令还抱有一丝幻想也被浇灭了，那是一群他完全无法抗衡的人。他知道，今天这事要是处理不好，武馆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他深吸一口气，当众说道：“郑三、王四，你们二人目无规矩，败坏武馆名声，从今日起，被武馆除名，不再是武馆弟子！” 两个守卫大惊失色，死死抱住刘令的腿：“大师兄！不要啊！我知道错了，求您不要除名！” “大师兄，这事跟我没关系啊！我什么都没做，求您网开一面！” 刘令却不为所动，猛地一甩腿，将两人甩开。衙役们趁机上前，用锁链锁住他们，押着往衙门走去。 张班头也向刘令拱了拱手，转身将两锭官银递给萧立武。萧立武想偷偷拿出一锭给张队头，却被他一眼看穿，冷冷地摇了摇头，转身带着衙役离开了。 围观的民众见没了热闹，也渐渐散去。场中只剩下萧立武、赶过来的周勃，以及脸色铁青、死死盯着他们的刘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