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世家之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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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海之中，白山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尽管雨水依旧倾盆而下，且没有停歇的迹象，但外围的火势早已形成闭环——即便最后雨水能将火焰扑灭，那持续积聚的高温，也足以将它“烫死”。 认清这一点后，白山不再犹豫，果断放弃了降雨的手段，转而寻找新的生机。眨眼间，天空中厚重的乌云开始快速散去，地表的浓雾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不过片刻功夫，原本阴沉的天空就变得晴朗起来，阳光重新洒满深山，仿佛刚才的大雨和大雾都只是一场错觉。 “散了！雨停了！雾也散了！”众人见状，纷纷欢呼起来，脸上满是激动，“那白山肯定是败了！我们成功了！” 与众人的兴奋不同，萧立武的脸色依旧凝重。他很清楚，白山主动撤去雨雾，并非战败，而是有意退走——这种能灵活调整策略的反应，恰恰说明白山的智慧远超他们想象，绝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摧毁。 这场烧山最终没能在白山上留下任何实质性痕迹，仿佛受伤的只有周围的树木，只给整片山林留下了一块不大不小的“伤疤”。 但萧立武并不在意这些——从这一刻起，四山郡禁地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而他想要的东西，也基本稳了。 他知道，有了这次的功绩，在五大家族与皇室的共同认可下，自己坐稳金牌驱灵师的位置已是板上钉钉，而他真正的目标——《不灭天功》，也即将到手。 萧立武将众人召集到一起，语气诚恳：“这次能解决禁地的问题，多亏了大家的帮忙。虽然这段时间没能带你们清理多少妖兽，但这份功绩，比斩杀再多妖兽都更有价值。” 看到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他继续说道：“接下来，你们的任务就是将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各自家族，后续如何处理此地，交由家族定夺即可。” “云大人，您肯定早就有计划了吧”冯堔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期待，“不如您说说您的想法，我们一起上报给家族，想必上面也会着重考虑您的建议。” “没错！以云大人的才智，肯定早就胸有成竹了！”苴河连忙附和，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希望萧立武能进一步说明。 萧立武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个人的想法是，希望各大家族能各派一人常驻此地。禁地需要重点看护，也得防止妖兽再次袭扰。集合众家之力，才能快速稳定这里的局面。” 众人一听，纷纷表示赞同——这个提议既考虑到了禁地的安全性，又能让各大家族在四山郡的发展中占据一席之地，确实是万全之策。 就在众人以为萧立武会继续部署后续事宜时，他却话锋一转，语气平静地说道：“这件事之后，我怕是要离开这里了。你们的任务也已经完成，咱们就此别过吧。”说完，他向众人拱了拱手，行了一礼，算是正式告别。 众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萧立武不会一直留在据点，但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一点缓冲的空间都不留，直接宣布解散。 有人还想再说些什么，萧立武却抬手制止了他们：“多说无益。我能带给你们的，也只有这份功绩了，其他的事，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见萧立武态度坚决，众人也只好压下心中的不舍，纷纷向他道别后，陆续离开了据点。 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萧立武和花风两人。花风径直走进萧立武的房间——他是唯一一个能与萧立武如此亲近的人。 “云兄，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花风开门见山，眼中满是好奇。 “去拿《不灭天功》。”萧立武没有隐瞒，如实说道。 花风点了点头：“这没问题。现在四山郡的局面已经打开，后续只是稳步发展的事。以你这次的表现，完全达到了获取《不灭天功》的要求。那拿到功法之后呢你还有什么打算” 萧立武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对殒神之地很感兴趣，下一步，应该会去那里看看。” 花风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说，我是没办法陪在云兄身边了。殒神之地太过凶险，以我的实力，去了也是拖后腿。” 萧立武笑了笑，语气真诚：“这一路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心里很感激。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用绕弯子。” 花风也笑了，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坦。”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不知道云兄对我妹妹花旦，还有什么看法” 萧立武心中一凛，瞬间警觉起来：“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把你妹妹‘卖’给我” “害！什么叫卖啊！”花风连忙摆手，解释道，“这叫撮合！我是想撮合你们俩啊！” “你明知道我接下来要去殒神之地，还把你妹妹推过来，这不是卖是什么”萧立武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真不是这样！”花风急忙辩解，“我们家族看重的，是云兄你的天赋。像你这样的人才，天下间没有哪个世家会不动心。但我们也清楚，你这样的人，是束缚不住的，所以我们只希望能留下你的一支血脉。” “留下一支血脉”萧立武当场愣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这是什么操作难道大家族都是这么做事的吗” 看出萧立武心中的疑惑，花风耐心解释道：“云兄你不用觉得奇怪。大世家之所以能长久不衰，关键就在于懂得吸纳不同领域的人才。但人才终究是有限的，不可能被一家独占。所以为了家族的长远发展，族中的女子往往会成为利益交换的纽带。得不到人才本身，至少能得到他的血脉——不管这支血脉以后能不能成器，这种事既能收获人才的好感，又能为家族积累潜力，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你可能会不齿这种做法，但事实上，这就是大世家屹立不倒的根本。而且像我和我妹妹这样的家族子女，婚姻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这也是生在大家族的悲哀。” 萧立武皱了皱眉，追问道：“你妹妹……她也知道这件事” 花风点了点头，语气低沉了几分：“不仅是她，柯梦和赵芯儿也一样——她们三个，其实都代表着各自家族的意思。你可以全选，也可以只选其中一个。” “就没有任何要求吗”萧立武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都说了，这是双向的选择。”花风摇了摇头，“如果你拒绝，那后果可能会有点麻烦——你要是拒绝所有家族，就等于自绝于世家圈层。选一家，总比得罪所有家族要好。” 萧立武陷入了沉思，心中暗道：“原来这个世界的世家，是这样的处事态度，还真是新奇。”他抬头看向花风，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如果我跟她们发生了关系，最后却没有留下子嗣，她们会怎么样” 花风再次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还能怎么样只要跟你有过关系，哪怕最后没有子嗣，她们也是你的人了。家族会养她们一辈子，但如果能留下子嗣，自然是最好的——我相信云兄的能力。” “这不是害了她们一辈子吗这种事我做不出来。”萧立武眉头皱得更紧了。 “云兄怎么会这么想”花风一脸不解，“你以为你拒绝她们，她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吗我刚才就说了，我们的婚姻从来由不得自己。你不要她们，她们最后还是会被家族安排给其他人，结局只会更惨。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萧立武一时语塞，脑海中却渐渐想通了——就像他自己，为了追求更强的力量，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而作为世家的家主，为了家族的利益，同样可以牺牲个体的幸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不配得到更多资源。哪怕努力过却失败了，也比毫无付出要强。 “你的意思是，一旦我不理会她们，她们的价值就会再次下降，甚至彻底失去价值”萧立武沉声问道。 花风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你们这是在考验人性！”萧立武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 “是的，但这就是世家的生存法则，我们没得选。”花风坦然承认，眼神中带着几分疲惫，“我们也想像那些天赋出众的族中子弟一样，靠自己搏一个自由身，但出众的人永远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只能成为家族的‘棋子’。” 萧立武沉默了。他想到了现世，想到了更多的普通人，谁又不是在自己的围城里打转，谁又不是在羡慕着别人的围城。 相比之下，花旦她们还算幸运，至少有世家的背景兜底；可现实中，多少普通人穷极一生，都在追求这份“兜底”的保障。 生活从来都不是只有“选择”，更多的是“被选择”。当你想打破命运的樊笼时，就必须拥有一对足够支撑起自由理想的强大翅膀。 萧立武看着窗外的阳光，心中第一次对“力量”有了更深刻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