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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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立武刚走出办公室，便见步练仍站在门口等候，身姿笔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是让你回去休息了吗”他停下脚步，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 “没事的，萧先生。”步练微微欠身，声音依旧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专业，“我的职责就是为您提供协助，您在灵楼期间，我会一直陪同在您身边。” 萧立武挑了挑眉，随口问道：“灵楼的专属接待员，都这么尽职” “是的。”步练点头应道，眼神认真，“每位专属接待员都经过严格的培训与考核，确保能为灵员提供最周全的服务，才会正式上岗。” 萧立武撇了撇嘴，没直接接话，只含糊地“哦”了一声——显然对这话没太放在心上。 步练瞧出他仍在因之前小丽的事对灵楼心存芥蒂，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解释：“萧先生，关于上次小丽的事情，灵楼已经做了处理。她不仅被正式解雇，背后那位包庇她的资深灵员，也受到了相应的处罚，绝不会再有类似情况发生。” 萧立武这才淡淡点了点头，没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两人并肩走了一段，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步练：“陪我吃个饭吧。” “啊”步练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错愕，显然没跟上他跳脱的思维，脸颊瞬间泛起浅浅的红晕，声音也越说越小，“这、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萧立武反问，语气坦然，“这应该没违反灵楼的规定吧” “不、不违反，只是……只是有点突然。”步练捏着衣角，眼神有些闪躲——她实在没料到，这位看起来冷峻的萧先生，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不知道的是，萧立武提出这个请求，纯粹是出于愧疚。毕竟眼前这姑娘，在他房门外孤零零守了整整两天，哪怕是出于工作本分，陪她吃顿饭表表谢意，也是最基本的礼仪。更何况，花灵楼的钱，还自己的人情，何乐而不为 两人来到灵楼食堂，萧立武一口气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荤素搭配，琳琅满目，直接把步练看愣了。 “这、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人……吃得完吗”她下意识地小声问道，眼神里带着几分心疼。 萧立武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怕什么，又不花咱们的钱，节约那劲儿干嘛你见过哪个大款吃饭，会把桌子上的菜全吃完” “可这……这也太浪费了吧”步练还是觉得不妥，眉头微微蹙起。 “放心，我兜底。”萧立武拍了拍胸口，语气笃定。 步练原本以为他说的“兜底”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萧立武竟是真的能“兜底”。她每样菜只尝了一口就已饱腹，可萧立武却狼吞虎咽地将桌上的菜一一扫空，连汤汁都没剩下多少，完美兑现了承诺。 看着他意犹未尽的样子，步练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问：“萧先生，您……您吃这么多，肚子是怎么装下的啊” “哦，这才刚半饱。”萧立武擦了擦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要不是怕跟你一起吃吓到你，我还能再来一桌。” “……”步练彻底愣住了，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行了，吃饱了，咱们走走，消消食。”萧立武站起身，提议道，“我来灵楼这么久，还没好好逛过，这儿有什么值得去的地方吗” 步练这才回过神，连忙整理了一下思绪，推荐道：“灵楼后方有一座园林，是专门供灵员休息放松的地方，环境很清幽，或许您会喜欢。” 萧立武点头同意。步练主动走在前面带路，两人沿着廊道绕了几分钟，很快便来到园林入口。 一踏入园林，萧立武便忍不住放慢了脚步——这地方远比他想象中奢华。奇山异石错落有致，如同星辰散落在园内；各色花草竞相绽放，虫鸣鸟叫不绝于耳，灵动得像一群穿梭其间的精灵；亭台楼阁依山傍水，画廊拱门蜿蜒曲折，哪怕说是皇家园林，也毫不为过。看来，金钱对于灵楼已经失去了意义。 两人就这样在园林里慢悠悠地逛了半个多小时，萧立武注意到步练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又开始打起哈欠，显然是困了。他当即停下脚步，开口道：“好了，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 而另一边，当萧立武刚离开办公室后，海崖房间里那面原本模糊的玻璃墙便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墙后，几道身影静静伫立，正是之前与海崖一同等候萧立武的人。 “刚才的对话很详细，能看出萧立武对灵楼的观感正在改观，或许可以酌情降低他的社会倾向等级。”海崖率先开口，语气平静地说出自己的判断。 话音刚落，玻璃墙另一边，还是那位站着的人说道：“这个不急，我个人觉得这个萧立武对于灵楼的戒心反而更大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纷纷看向他，等着进一步解释。 那人清了清嗓子，条理清晰地分析道：“有三个细节可以佐证。第一，他早在第一个世界就该觉醒了天赋，却直到第二个世界结束后才主动提及，而且只说是‘体质侧’，这与我们之前的猜测明显不符，显然还有所保留。第二，在谈论天赋时，他刻意压制了自己的情绪，无论是听到‘a级天赋’时的惊讶，还是透露自己‘b级天赋’时的平淡，都显得过于刻意，说明这个天赋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第三，整个对话中，他关于天赋的问题最多，也最细致，甚至追问到了评价体系和最高等级，这恰恰说明他对‘天赋’的重视程度远超其他，也更在意我们对天赋的态度。” “我刚才回看了回放，确实有这些细节。”一人点头附和，却也提出了不同看法，“不过，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毕竟天赋关乎个人核心利益，没有足够的忠诚度，谁会把底牌全亮给外人” 另一人立刻接话，语气严肃：“话是这么说，但这里是灵楼，每一个灵员的情况都关系重大，不能仅凭‘人之常情’就放松警惕，必须严谨对待。” “我也想说说我的观点。”第四人推了推眼镜，语气凝重，“以我对心理学的研究来看，萧立武现在的状态，更像是在隐藏自己的仇恨。他很清楚，只有隐藏情绪，才能获得更多利益，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克制。” 站在左侧的那人立刻追问：“你的意思是，他有潜在风险” “风险肯定是有的，但具体会出什么问题，我暂时无法判断。”第四人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不过以我的经验，像他这样经历过生死、又觉醒了天赋的人，内心就像一座沉寂的火山。平时看着平静，可一旦被惹怒，爆发出来的能量，谁也预料不到。” “爆发难道他还敢搅乱社会秩序不成”第三人忍不住反驳，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好了，不要自乱阵脚。”站在最中间的身影终于开口，声音沉稳，瞬间压下了争论，“我们现在只是在做评估，各位都是领域内的专家，没必要因为一个年轻人就搞得剑拔弩张。我们要做的，是客观呈现所有信息，后续如何处理，自有更高级别的人来决定。” 众人渐渐平静下来，海崖这时才再次开口，将话题拉回正轨：“萧立武已经确认觉醒了天赋，按照灵楼规定，他的权限和福利都需要相应提升。另外，关于他建立的灵桥，各位有什么看法” 之前站在左侧的那人率先给出判断：“他自己说了，天赋是体质侧的，那他建立的灵桥，大概率也是体质侧的世界。综合评估下来，难度可以定为三星，实用性两星，可开发性两星，但资源丰富度能到五星——这个世界的价值，主要体现在资源上。”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同意这个评估。” “既然灵桥的评估定了，那再说回社会倾向等级的问题”中间那人继续问道。 “我还是坚持之前的观点，建议将他的社会倾向等级上调，定义为红牌。”第四人再次强调，语气坚定。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仍有争议——毕竟萧立武不仅觉醒了天赋，还在第二个世界就建立了灵桥，单论贡献，确实不该轻易定为红牌。 “既然大家有争议，不如先搁置。”海崖适时开口，提出折中方案，“没必要急于下结论，多观察几天，看看他后续的表现再说。” 中间那人点了点头，看向海崖：“也好。这段时间，你多留意他的动态，能引导就尽量引导，争取将他的风险降到最低——灵楼需要每一个有潜力的灵员，能争取，就不要放弃。” 海崖微微躬身：“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