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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大巴的空调 “咔嗒” 一声停了,引擎的轰鸣也跟着歇了,车厢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后排几个孩子没忍住的轻呼。车门 “哧” 地一声滑开,一股带着草木腥气的热风先涌了进来,卷着阳光的温度,扑在每个人脸上 —— 和车厢里循环了两小时的冷气相比,这股热来得直白又热烈,像三亚递来的第一份见面礼。 “到啦到啦,下车透透气!” 导游阿平是个本地姑娘,穿着亮黄色的防晒服,举着个小旗子率先跳下去,鞋跟踩在水泥地上发出 “噔” 的一声,“前面就是休息区,洗手间在右手边,旁边有卖椰子水的,十块钱一个,冰的!” 凌云是倒数第二个下车的,他把靠窗座位上的背包拽过来时,指尖蹭到了玻璃上凝结的水珠 —— 刚才路过一片橡胶林时,外面下了阵急雨,雨点子打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现在被太阳晒得半干,留下些歪歪扭扭的印子。他顺着车门的台阶往下走,脚刚沾地就顿了顿:地面是烫的。 不是城市里柏油路那种闷烫,是带着颗粒感的、被阳光反复炙烤过的水泥地,光着脚绝对能烫得跳起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运动鞋,鞋面上落了点雨珠留下的白痕,再抬眼时,整个人都被眼前的绿罩住了。 休息区像被一大捧绿颜料泼过。正对面是片望不到头的椰林,椰子树长得比印象里更野,树干不是规规矩矩的直,有的歪着脖子,有的在半腰拐了个弯,像群随性生长的壮汉,顶着蓬蓬松松的绿头发。最粗的那棵得两个人合抱,树皮是深褐色的,裂纹里嵌着些灰白的尘土,离得近了能看到树干上挂着几个青椰子,小的像拳头,大的鼓溜溜的,看着就沉,用绳子松松地捆着,大概是怕熟透了掉下来砸到人。 风一吹,椰树叶 “哗啦” 响,不是整齐划一的声儿,是高低错落的,有的叶子宽,有的窄,摩擦起来像有人在远处抖一块巨大的绿绸子。一片老叶子大概是被风吹得脱了柄,打着旋儿往下掉,慢悠悠的,像片绿色的羽毛,最后 “啪” 地落在离凌云脚边不远的草丛里,叶尖还微微颤了颤。 椰林和休息区之间隔着道矮墙,不是砖砌的,是用竹子编的,黄中带褐,竹节处磨得发亮,应该有些年头了。竹墙不高,刚到成年人腰际,上面爬满了牵牛花,紫的、粉的,还有几朵白的,花瓣被晒得有点蔫,却还是努力地张着,像些小喇叭,对着天空吹着没人听得懂的调子。竹墙根儿下堆着几捆干稻草,扎得整整齐齐,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草捆上落着只麻雀,灰扑扑的,歪着头啄草籽,有人走过也不飞,就挪了挪脚,蹦到另一捆草上。 休息区的棚子是用木头搭的,梁上挂着几串玉米和红辣椒,玉米须干得发黄,辣椒倒红得发亮,像一串串小灯笼。棚子底下摆着十几张长条木桌,桌面坑坑洼洼的,能看到深浅不一的划痕,大概是常年被人用指甲抠、用杯子磕出来的。桌腿上缠着些绿萝,叶子垂下来,扫过路过人的裤腿,痒痒的。 张姐夫正扶着李芳姐在桌边坐下,李芳姐晕车,脸色还有点白,她从包里摸出小风扇,打开开关,“嗡嗡” 的风带着股塑料味吹在脸上,她才缓过点神,指着不远处的水龙头:“建国,去接点水。” 张姐夫应着,拿起桌上的空矿泉水瓶就走,路过竹墙时,伸手摘了片牵牛花的叶子,回来递给念念 —— 小姑娘正蹲在地上看蚂蚁,接过叶子就举着玩,被李芳拍了下手:“别乱摘,人家种着好看的。” 赵晓冉和孙萌萌已经冲到卖椰子水的摊子前了。摊主是个黝黑的老汉,戴着顶草帽,帽檐压得很低,露出半截晒得发红的脖子。他正用砍刀 “咚咚” 地劈椰子,刀身锃亮,沾着椰汁,每劈一下,白色的椰肉就会露出一点,像块嫩豆腐。“要两个!冰的!” 孙萌萌踮着脚喊,赵晓冉在旁边掏手机扫码,眼睛却瞟着老汉脚边的竹筐,里面装着些小贝壳,大概是顺手从海边捡的,被太阳晒得发白。 陈雪和林薇找了张离竹墙最近的桌子,陈雪从包里拿出湿纸巾,先擦了擦桌面,又递给林薇一张。两人刚坐下,就看到一只小蜥蜴从竹墙缝里钻出来,灰绿色的,拖着条长尾巴,在地上飞快地爬,爬到桌腿边停了停,歪过头看了她们一眼,然后 “嗖” 地钻进了草丛。“呀!” 林薇轻轻叫了声,往陈雪身边靠了靠,陈雪笑着拍她手背:“别怕,不咬人。” 凌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背靠着棚子的柱子。柱子是根粗木头,上面刻着些字,大多是 “某某到此一游”,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大概是情侣刻的。他仰头看棚子顶上的瓦,是那种旧旧的红瓦,有些地方缺了角,露出底下的茅草,阳光从缝隙里漏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子,随着风轻轻晃。 不远处的水龙头 “嘀嗒嘀嗒” 滴着水,下面接了个塑料桶,桶里的水快满了,水面上漂着片杨树叶。有个穿校服的小姑娘蹲在桶边,手里拿着根树枝,正逗桶里的小鱼 —— 大概是从旁边水沟里捞的,小得像手指头,银闪闪的,在水里窜来窜去。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辫梢绑着红绳,一动就晃悠,她妈妈在旁边喊她:“别玩水了,该走了!” 她撅着嘴应了声,却还是多逗了两下才跑。 卖椰子水的老汉已经把开好的椰子递过来了,赵晓冉举着个吸管往里插,“噗” 的一声,吸管穿过椰肉,她吸了一大口,眯着眼喊:“超甜!萌萌你快尝!” 孙萌萌正举着手机拍椰林,闻言赶紧跑过去,对着吸管就吸,吸得太急,椰汁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在她的白 t 恤上,晕开个小圆点,她也不管,只顾着说:“真的!比超市买的浓!” 李芳姐的脸色好多了,她把念念抱到腿上,指着远处的椰林问:“念念,你看那树上挂的是什么” 念念含着手指,眼睛瞪得溜圆:“是球球!绿色的球球!” 张姐夫在旁边笑:“那是椰子,等熟了就能吃了,里面的水可甜了。” 念念立刻扭着身子:“要吃!我要吃椰子!” 李芳姐刮了下她的鼻子:“等回去的时候买,现在可吃不动。” 风又起来了,比刚才大些,吹得棚子顶上的玉米串 “哗啦哗啦” 响,有片干玉米叶掉下来,正好落在陈雪的笔记本上 —— 她刚才一直在速写,画的是那丛牵牛花。陈雪捡起草叶,夹进笔记本里,抬头对林薇说:“你看那竹墙,光影特别好看。” 林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阳光穿过竹条的缝隙,在地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影子,像琴键似的,牵牛花的影子落在上面,随着风轻轻晃,真像有人在无声地弹琴。 凌云的目光落在休息区尽头的一片野地上。那里没铺水泥,长满了野草,有膝盖那么高,开着些黄色的小花,像星星一样。几只蝴蝶在花丛里飞,白的、黄的,还有一只翅膀是蓝黑相间的,飞得很慢,像在跳舞。草地边上有棵老榕树,树根像龙爪一样扎在地里,露出地面的部分盘根错节,能坐好几个人。树下有两个老人在下象棋,棋盘画在一块木板上,棋子是用石头和树枝代替的,一个举着棋子半天不落,另一个急得用烟袋锅敲了敲木板:“走啊!磨磨蹭蹭的!” “快看!有牛!” 孙萌萌突然指着椰林深处喊。大家都望过去,果然看到几头黄牛,慢悠悠地在椰树下吃草,尾巴甩来甩去,赶苍蝇。有头牛抬起头,“哞” 地叫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在椰林里荡开,吓得那只在草捆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绕着棚子转了两圈,又落回原处。 导游阿平拿着个大喇叭喊:“大家抓紧时间啊!二十分钟后集合!想上洗手间的赶紧去,别掉队了!” 喊完后她自己也走到椰子摊前,跟老汉用方言说了句什么,两人都笑了,老汉递给她一个椰子,她接过来,用吸管戳了个洞,边吸边靠在竹墙上看大家。 赵晓冉拉着孙萌萌去草丛里拍蝴蝶,孙萌萌跑得太急,差点被石头绊倒,赵晓冉一把拉住她,两人笑作一团,惊得蝴蝶飞起来,绕着她们转了两圈才飞走。张姐夫接完水回来,给李芳姐递了瓶,自己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抹了把嘴说:“这地方可比车里舒服多了。” 李芳姐点点头,把风扇对着念念吹,小姑娘已经不看蚂蚁了,正伸手够桌腿上的绿萝叶子,被李芳姐按住手:“别拽,拽坏了就不好看了。” 陈雪合上笔记本,和林薇一起走到竹墙边。林薇伸手摸了摸竹子,上面有层细细的绒毛,扎手。“你看这竹子上的字,” 她指着一根竹条,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 “喜” 字,“不知道是谁刻的,挺有意思的。” 陈雪凑近看,“喜” 字旁边还有个小小的日期,像是很久之前的了,竹条的表皮已经在字周围裂开了些细纹,像时光留下的皱纹。 凌云站起身,走到水龙头边洗手。水是凉的,带着点铁锈味,溅在胳膊上很舒服。他低头看水里的倒影,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头顶的椰树叶在晃。旁边有个小男孩在玩水,用手接水往天上泼,水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像撒了把珍珠,落在他的小脸上,他笑得咯咯响,他爸爸在旁边喊:“别玩了,衣服都湿了!” 卖椰子的老汉已经劈完了所有椰子,正坐在小马扎上抽烟,烟袋锅 “吧嗒吧嗒” 响,吐出的烟圈被风吹得很快散了。他看了眼表,又看了看棚子下的人,慢悠悠地站起身,开始收拾摊子,把砍刀放进竹筐里,动作不急不缓,像在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 风渐渐小了,阳光更烈了些,照在皮肤上有点发烫。棚子里的光斑也不晃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远处的牛又 “哞” 地叫了一声,这次离得好像更近了些。赵晓冉和孙萌萌回来了,孙萌萌手里拿着朵小黄花,别在赵晓冉的头发上,两人互相看着笑,眼角的细纹里都沾着阳光。 “差不多了啊!准备集合了!” 导游阿平的喇叭声又响起来,“没上车的赶紧了!下一站到海边了啊!” 大家开始往大巴车那边走。张姐夫拎着李芳姐的包,李芳姐抱着念念,念念还在回头看那棵挂着青椰子的树。赵晓冉和孙萌萌并排走着,还在说刚才的蝴蝶。陈雪和林薇走在后面,陈雪手里的笔记本被风吹得翻页,露出夹着的那片玉米叶。 凌云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那个休息区。竹墙上的牵牛花还在蔫蔫地开着,棚子下的木桌空了,只有那只麻雀还在草捆上啄食。卖椰子的老汉已经把摊子收好了,正扛着竹筐往椰林深处走,背影在绿海里越来越小,像滴进水里的墨。 他转身上了车,刚坐下,就听到 “咚” 的一声,是后面的小孩把刚才捡的贝壳掉在了地上。车窗外,那片椰林还在晃,竹墙和棚子渐渐远了,像被绿色的海浪慢慢吞没。引擎重新发动,空调又开始吹冷气,但凌云好像还能闻到那股草木和椰子混合的、带着热气的香。 这大概就是旅途里最让人记挂的时刻 —— 不是什么着名的景点,就是这么个随便歇脚的地方,有蝉鸣,有椰风,有陌生人的笑脸,还有那些不经意间撞进眼里的、细碎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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