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分肉风波与拳头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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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谷场上，肉香弥漫，欢声笑语。两头大野猪已被肢解完毕，红白相间的肉块堆放在洗净的门板上，像两座诱人的小山。全村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孩子们更是围着肉堆直咽口水。 村长王福根拿着那杆老烟袋，站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声音洪亮：“老少爷们儿静一静！按咱老规矩，出力多的多分，出了大力的，像卫国这样的，分头茬厚肉！家家户户，按人头，都能沾上荤腥！现在，开始分肉！” 他亲自操刀，先切下最好的一条后腿肉，足有十几斤重，递给李卫国：“卫国，这是你应得的！拿着！” 李卫国也没推辞，接过沉甸甸的肉，点了点头。人群中响起一片赞同的喝彩声。 分肉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家家户户派代表上前，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份，脸上都笑开了花。轮到赵虎和他那几个游手好闲的跟班时，气氛微妙起来。 王福根按惯例，给了赵虎一家应得的那份。赵虎掂量着手里的肉，又瞥了一眼李卫国脚边那块显眼的、肥厚的后腿肉，三角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和不忿。他吊儿郎当地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雪，阴阳怪气地开口： “村长，这分肉……怕是有点不公道吧” 喧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不少，众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王福根眉头一皱：“赵虎，你啥意思怎么不公道了” 赵虎哼了一声，指着李卫国：“他李卫国是打了五头猪不假，可咱们大伙儿也进了山，出了力，巡了山，吓跑了野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凭啥他一个人就拿走最好最大的一块咱们这些‘小功劳’的，就只能分点边角料我看啊，这最好的肉，也该拿出来，大家伙儿平分才对！” 他身后几个跟班也跟着起哄： “就是！虎哥说得对！” “都是一个村的，别吃独食啊！” “以前偷鸡摸狗，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话极其诛心，瞬间挑动了一些心里本就有点酸溜溜的人那根敏感的神经。场面有些骚动，窃窃私语声响起。 李建国和赵老实气得脸色通红，刚要上前理论，却被李卫国伸手拦住。 李卫国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慢慢地将手里那块后腿肉放在旁边的凳子上，然后一步步走到赵虎面前。他个子比赵虎高半头，虽然穿着厚棉袄，但那股经过血火淬炼的沉稳气势，却像无形的山一样压了过去。 “赵虎，”李卫国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按你的意思，怎么分才叫公道” 赵虎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梗着脖子道：“简单！最好的肉，大家平分！谁也别想多占！” “哦”李卫国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也就是说，我冒着被野猪拱、被冻死的风险，钻进老林子打回来的肉，要跟你这站在村口连山都没敢进深的人平分你赵虎巡山，巡到哪家炕头上去了，以为没人看见” 这话一出，人群中立刻有人发出低低的嗤笑声。赵虎几人平日里的懒散德行，大家心知肚明。 赵虎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恼羞成怒：“李卫国！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以前你就是个……” “以前是以前！”李卫国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眼神锐利如刀，扫过赵虎和他身后的跟班，也扫过全场村民，“我李卫国，以前是混账！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哥嫂，对不起咱们李家沟的老少爷们！我认！” 他话锋一转，语气沉痛而诚恳：“但我改了！我用命进山，打回来的猎物，大部分都分给了大家！我图啥就图咱全村老小冬天能有点油水，娃娃们能长点肉！我李卫国不敢说有多大本事，但我知道，有多大碗，吃多少饭！出了多少力，拿多少东西！这是天理！” 他猛地伸手指着赵虎的鼻子，厉声喝道：“可你赵虎！你为大家出了什么力除了会嚼舌根、耍无赖、欺负老实人，你还会干什么想平分行啊！下次进山，你走最前面，你去引野猪，你打头阵！你要是能撂倒一头，我李卫国把我这份肉全给你！你敢吗！” 这一番话，如同连珠炮，又像一记记重锤，砸在赵虎心上，也砸在每个村民心上。大家都想起了李卫国一次次冒着风险进山，想起了他打回来的堆积如山的猎物，想起了自家分到的实实在在的肉。 再看看赵虎那副只会耍横占便宜的无赖嘴脸，高下立判！ “卫国说得对！” “赵虎你少在这儿搅和！” “没卫国，你连肉渣都吃不上！” “滚一边去！别耽误我们分肉！” 群情瞬间激奋起来，矛头直指赵虎几人。尤其是那些家里有孩子，指望这点肉过冬的妇女，骂得最凶。 赵虎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身后的跟班见势不妙，也悄悄往后缩。 赵虎骑虎难下，看着李卫国那冰冷的眼神和攥紧的拳头，想起之前黑市混混带回来的话，心里终于生出了惧意。他知道，今天的李卫国，早已不是那个他可以随意拿捏的二流子了。 “你……你等着！”赵虎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一把抓起自己那份本来就不算少的肉，灰溜溜地挤开人群，带着跟班跑了。 “呸！什么东西！” “卫国，别跟他一般见识！” “村长，快分肉吧，娃都等急了！” 风波平息，村民们纷纷安慰李卫国，催促着继续分肉。看着赵虎狼狈的背影，再看看眼前这群情汹汹却明显站在自己这边的乡亲，李卫国知道，这一架，不用拳头，他已经赢了。 王福根赞赏地看了李卫国一眼，大声道：“好了！搅屎棍走了，咱们继续分肉！按原计划，谁出力，谁多得！公平公道！” 分肉继续进行，气氛比之前更加热烈和谐。许多村民领到肉后，都特意走到李卫国面前，真诚地道一声谢，或者夸赞他几句。 李卫国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感慨。这一次，他不仅用猎物征服了村民的胃，更用道理和气势，赢得了绝大多数人的心。那个二流子的标签，在这一刻，被这凛冽的寒风和滚烫的人心，彻底撕碎，扔进了历史的垃圾堆。他的口碑，完成了彻底的逆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