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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揣着卖掉麝香和之前积攒的大部分钱财，李卫国心里踏实了许多，但狩猎不能停。几天后，看着家里屋檐下又多了几只风干的野兔和竹鸡，他决定再去一趟黑市。这次的目标明确：将多余的肉食变现，换取更关键的物资——子弹，并为将来可能的稳定销路探探路。 夜色依旧是最好的掩护。他挑了几只品相最好的风干野兔和两只肥硕的竹鸡，用麻袋装好，再次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前往镇外的黑暗。 还是那片废弃厂区后的角落，零星的光点在黑暗中摇曳，压抑的低语声此起彼伏。李卫国找了个背光的位置，刚将麻袋口掀开一点，露出里面油光发亮的风干野兔，立刻就有人凑了上来。野味的吸引力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是毋庸置疑的。 很快，就有一个穿着体面、不像普通村民的中年男人蹲到了他面前。这人约莫四十多岁，脸庞圆润，手指短粗，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油烟味，眼神里透着精明。 “兄弟，这兔子怎么卖”男人压低声音，拿起一只风干兔掂了掂，又闻了闻，“嗯，风得不错，没哈喇味。” 李卫国报了个比供销社收购价略高，但在黑市还算公道的价格。 男人没急着还价，而是仔细检查了另外几只兔子和竹鸡，点了点头：“东西是好东西。我都要了，价格就按你说的，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李卫国，“兄弟，我看你这货处理得干净利落，是常在山里跑的吧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好货，尤其是新鲜的野味，能不能直接给我送去” 李卫国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送去哪儿” 男人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镇上的国营红旗饭店，我姓赵，是那儿的经理。我们饭店偶尔也需要些山珍野味给领导和特殊招待添个菜。价格嘛，肯定比你这零卖只高不低，而且安全。”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国营饭店！这可是个意想不到的渠道！如果能搭上这条线，以后猎物的销路就稳定了，而且风险远比在黑市蹲守要小得多。 李卫国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权衡。这短暂的沉默反而让赵经理觉得他稳重可靠。 “赵经理，合作可以。但我需要子弹，猎枪子弹。”李卫国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如果能弄到这东西，以后有好货，我优先供应给饭店。” 赵经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拍了拍李卫国的肩膀：“老弟是个明白人！子弹……确实不好弄，不过想想办法，应该能搞到一些。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有货，直接来饭店后门，找我就行。” 两人迅速完成了交易。赵经理爽快地付了钱，比李卫国预想的还要多给了一点，显然是在为长期合作示好。 揣着卖肉得来的钱，李卫国没有立刻离开黑市。他继续在阴影里穿行，目光搜寻着那个卖给他猎枪的、裹着旧军大衣的身影。运气不错，没过多久，他就在一个更偏僻的角落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轮廓。 这次交易更加简单直接。李卫国拿出部分刚赚来的钱，从那汉子手里换来了二十发保养得不错的猎枪子弹。汉子接过钱，数也没数就揣进怀里，低声嘟囔了一句：“省着点用，这玩意儿越来越难搞了。” 说完便再次隐没在黑暗中。 握着那二十发沉甸甸的子弹，李卫国感觉自己的底气又足了几分。有了稳定的弹药补充，他才能更放心地深入老林，去追寻价值更高的猎物。 回村的路上，他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或许是这次交易顺利带来的松懈感，或许是那二十发子弹带来的底气让他气息有所变化，在穿过一片玉米地时，他再次感觉到了身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李卫国眼神一冷，脚步不停，右手却悄然伸进怀里，握住了冰冷的枪柄。他没有回头，而是猛地加快脚步，拐进了一条岔路，随即迅速闪身躲在一棵粗大的杨树后面，屏住了呼吸。 跟踪者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加速和躲藏，脚步声变得急促而凌乱，很快也跟到了岔路口，正茫然地四处张望。 就在那人探头探脑的瞬间，李卫国如同鬼魅般从树后闪出，没有举枪，而是用枪口直接顶在了那人的腰眼上！动作快、准、狠！ “别动！”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 那人吓得浑身一僵，高举双手，声音颤抖：“兄…兄弟…误…误会！我就是路过…” 李卫国借着微弱的天光，看清了这人的脸，正是上次被他用枪指过头的那三个混混中的一个。他冷哼一声：“看来上次的教训不够深刻是不是觉得我这次一个人，就好欺负了” “不不不！不敢！绝对不敢！”那混混腿都软了，带着哭腔，“是…是虎哥…赵虎让我们盯着点你，说…说你肯定还有货…” 赵虎村里的那个村霸李卫国眼神眯了起来。看来自己最近频繁进出山林，收获颇丰，已经引起了这条地头蛇的注意。 “回去告诉赵虎，”李卫国用枪口用力戳了戳那混混的腰，语气冰冷，“山里的东西，各凭本事。要是把心思动到我和我家人头上……”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股森然的寒意让混混如坠冰窟。 “明白！明白！我一定把话带到！兄弟…不，大哥！您高抬贵手…”混混连连求饶。 李卫国收回枪，低喝一声：“滚！” 那混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跑没了影。 看着混混消失的方向，李卫国的眉头微微皱起。赵虎……这终究是个隐患。现在有了国营饭店这条相对稳定的销路，或许该考虑加快步伐，积累更多的资本和力量，才能彻底摆脱这些苍蝇的骚扰。 他将新买的子弹小心收好，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次迈开脚步。夜色中，他的背影依旧挺拔，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更为深沉的算计和决断。与国营饭店经理的结识是一条明路，而如何处理赵虎这个潜在的威胁，则成了他需要暗中筹谋的下一个课题。山林与人心，同样需要步步为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