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项任务：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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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慈祥得像圣诞老人（如果圣诞老人穿道袍且管理动物园的话）的孙长老，我站在后山废园的中心，环顾四周这片充满“野性美”的领地，心情颇为复杂。一方面，为这绝佳的摸鱼环境感到庆幸；另一方面，孙长老那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关怀，像一根柔软的刺，扎在我那本就不太坚定的魔心上。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先苟住再说。 我甩甩头，决定暂时把道德困境抛到脑后，毕竟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我走向孙长老指给我的那间小木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混合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屋里果然如我所料，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吱呀作响的破木床，一个落满灰尘的蒲团，墙角还结着几张蜘蛛网。窗户纸破了好几个洞，阳光透过洞口，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行吧，好歹是个单间，虽然破败了点，但私密性绝佳。 我自我安慰着，正好方便我偷偷研究那本坑爹的《敛息诀》和怀里那颗定时炸弹。 简单收拾了一下（主要是把蜘蛛网捅了捅，灰尘掸了掸），我正准备坐下喘口气，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养老”计划，屋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是吴管事。他依旧板着脸，手里提着一个半旧的木桶和一个布袋子，走到我门口，把东西往地上一放，言简意赅地说：“墨影，这是你本月的用度。桶里是‘清灵液’，喂食鬃毛彘用的。袋子里是十斤‘百谷糠’，混着清灵液搅拌，每日早晚各喂一次。地点在废园西边的泥沼林。记住了，别喂多了，也别喂少了。” 说完，他像是多待一秒都会污染他周围的空气似的，转身就走，留下我和地上的木桶、布袋面面相觑。 等等……信息量有点大。 鬃毛彘 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像什么高级货色。 泥沼林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清灵液百谷糠 这配置……怎么听着那么像……猪饲料 我蹲下身，打开木桶盖子，一股淡淡的、带着青草味的液体气息传来，确实有点“清灵”的感觉。又扒开布袋口，里面是黄褐色的、粗糙的谷物糠麸混合物。 实锤了！这就是猪饲料！ 我内心一片哀嚎。 我在魔界好歹也算是个……呃，算是个有编制的魔卒吧虽然干的是破坏工作，但好歹是技术岗（搞破坏不需要技术吗）！怎么到了仙界，直接从基层饲养员干起了还是养猪的！ 魔尊陛下！您派我来当卧底，是让我来喂猪的吗！ 我对着天空（虽然只能看到破屋顶）无声地呐喊。 这跟说好的史诗级任务也差太远了吧！说好的潜入核心、窃取机密、伺机破坏呢怎么开局就是伺候一群猪！ 吐槽归吐槽，活还得干。毕竟现在端的是仙门的饭碗，虽然这碗饭看起来有点硌牙。 我认命地提起木桶和布袋。嚯，还不轻！特别是那桶清灵液，晃荡起来沉甸甸的。我这被洗练后虚弱不堪的小身板，提着走山路，想想都觉得酸爽。 行吧，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我苦中作乐地想，总比在魔域天天被上司pua、被同事卷强点 按照吴管事指的方向，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废园西边走去。越往西，脚下的土地越发泥泞，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一股……嗯，熟悉的、乡村特有的肥料气息。穿过一片低矮的、挂着湿气的树林，眼前出现了一片不大的沼泽地，泥水浑浊，冒着气泡，周围长满了喜湿的杂草。 而在这片泥沼的边缘，用简陋的木栅栏围起来一块地方，里面……或躺或站、或是在泥坑里打滚的，正是我未来的“服务对象”——鬃毛彘。 这些家伙长得……一言难尽。体型比凡间的家猪要大上一圈，浑身长满了钢针般坚硬的黑色鬃毛，獠牙外露，小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不太聪明的光芒。它们身上沾满了黑乎乎的泥浆，此刻正饿得嗷嗷直叫，看到我提着桶过来，顿时骚动起来，纷纷挤到栅栏边，用鼻子拱着木栏，发出急促的哼唧声。 好家伙，这哪是灵兽，这分明是野猪plus版！还是饿疯了的野猪！ 我看着它们那副尊容和急不可耐的样子，心里有点发怵。这玩意儿……真的不会冲出栅栏把我给啃了吗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栅栏，找到那个看起来像是投食口的简陋木槽。那些鬃毛彘立刻把脑袋挤了过来，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淡定，影煞，你现在是饲养员，要有职业素养。 我给自己打气，按照吴管事的吩咐，把百谷糠倒进木槽，然后舀起清灵液，均匀地浇在上面。 饲料一下槽，场面顿时失控了！ 那些鬃毛彘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疯狂地抢食起来，脑袋挤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咀嚼和吞咽声，泥浆四溅，甚至为了争抢还互相拱撞，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我的妈呀，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我赶紧后退几步，生怕被它们的口水或者泥点波及。仙门的灵兽，都这么……不拘小节吗 看着它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内心充满了黑色幽默。 想我影煞，两世为人（魔），上辈子在格子间里卷生卷死，这辈子在魔域里刀头舔血，如今却在这仙气缭绕的圣地……喂猪！ 这人生（魔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 喂食过程倒是简单，就是把饲料倒进去完事。但看着这群“嗷嗷待哺”的家伙，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活儿……是长期的！日复一日，早晚各一次！风雨无阻！ 也就是说，我美好的摸鱼生活，从一开始就要伴随着给一群猪当保姆 我仿佛看到了未来灰暗的前景：每天清晨，在鬃毛彘的嚎叫声中起床，提着沉重的饲料桶，跋涉过泥泞的道路，忍受着难闻的气味，进行这项毫无技术含量且充满“味道”的工作。 魔尊陛下，您能想象您的首席卧底（自封的），每天的主要工作是研究猪饲料的配比和观察猪的进食情况吗 我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等这群家伙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槽里的饲料，一个个心满意足地趴回泥坑里打盹，或者继续互相拱着玩，我才松了口气。 收拾好木桶，我逃离了这片“美食现场”。回去的路上，我心情沉重。 第一项任务，喂猪，圆满完成。 但我的内心，毫无成就感，只有满满的荒诞和一丝丝绝望。 这卧底生涯的开端，真是……接地气到了极点。 算了，喂猪就喂猪吧，至少安全。总比去剑堂跟柳云风对砍，或者去炼丹阁当人肉扇火童子的强。 嗯，这么一想，心里平衡多了。 我成功地用阿q精神安慰了自己。 走吧，回去研究《敛息诀》去，争取早日把身上这点魔气藏得连猪都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