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半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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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制定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又格外煎熬。这几天，我喂猪的时候在想蚀骨蚁，撸狗的时候在琢磨月光苔的浇灌阵法，打扫兽舍的时候在脑补孙长老发现珍稀药草枯萎后的表情……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 “小土”似乎对我这种心不在焉颇为不满，蹭我裤腿的力度都大了不少，有一次甚至差点把我拽个趔趄。我只好敷衍地摸摸它的头，心里念叨：别闹，哥在策划惊天大案呢，成功了说不定能给你加餐（如果我没被抓住的话）。 终于，期待（并恐惧）着的日子到了。这天，果然如我所料，孙长老和吴管事一大早就离开了灵兽园，据说是去参加什么外门例行的法事交流会，要傍晚才能回来。整个灵兽园，就剩下我们这些新弟子和几个资历较老、但同样不管事的杂役弟子。 天赐良机！ 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和恐慌），表面上依旧装作勤勤恳恳的样子，喂食、打扫，一丝不苟，甚至比平时还卖力几分，力求给所有人留下一个“老实巴交、埋头干活”的印象。 好不容易熬到日落西山，园子里其他弟子都陆续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休息。我躲在木屋里，耳朵竖得像天线，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确认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和兽吼，我才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身深色的旧衣服（还是那套弟子服，只是颜色深点），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溜出了门。 月黑风高……呃，不对，今晚月色其实还不错，清辉洒地，能见度挺高，这反而增加了我的行动难度。我只能尽量利用树木和建筑的阴影，像一道鬼影般，朝着百草园的方向摸去。 夜晚的灵兽园，比白天多了几分神秘和阴森。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也不知道是风吹草动，还是有什么夜行灵兽在活动。我心脏砰砰直跳，感觉比第一次接受魔尊任务时还要紧张。 妈的，做个坏事心理压力太大了！ 我一边吐槽，一边努力回忆着白天踩好的路线。早知道当卧底这么考验心理素质，当初还不如在魔域被炎煞练死算了！ 好不容易，有惊无险地摸到了百草园的篱笆外。隔着篱笆，我能闻到里面传来的浓郁药香。借着月光，我能看到那些形态各异的药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沉睡。 我的目标——那几株长在角落背阴处的月光苔，和另外几株靠近水源但相对独立的七星兰，在月光下隐约可见。 就是现在！ 我蹲在篱笆阴影里，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然后，我小心翼翼地，如同拆弹专家一样，翻过了低矮的篱笆，踏入了药草田。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我踮着脚尖，生怕踩坏了什么花花草草（虽然我本来就是来搞破坏的）。我先是摸到月光苔附近，找到那处负责细微灌溉的阵法节点。按照李二狗无意中透露的信息，这个节点比较老旧，偶尔会出现短暂的灵力波动导致断水。 假装是阵法故障…… 我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不可查的魔气。这缕魔气极其微弱，是我这几天拼命修炼《敛息诀》的成果，勉强能做到离体一寸而不立刻消散。我打算用这丝魔气，轻轻地干扰一下节点内灵力的平稳流动，制造一个短暂的“故障”。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凉的石质节点，那缕微弱的魔气也开始蠢蠢欲动时—— 突然！ 我的裤腿被什么东西从后面猛地拽住了！ 一股大力传来，差点把我拽倒在地！ 我靠！被发现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那缕魔气瞬间溃散！我猛地回头，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怀里（虽然里面只有一块下品灵石和几颗聚气丹，但壮胆也是好的）。 月光下，我看清了拽我的东西。 不是巡逻弟子，不是吴管事，甚至不是任何想象中的敌人。 而是……“小土”！ 只见这只灰不溜秋的土狗，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此刻正死死地咬住我的裤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一边叫，一边用力地把我往后拖拽！它的眼神不再是平时的蔫吧或者讨好，而是充满了……焦急和警告！ 怎……怎么是你！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你跟踪我！你拽我干嘛！快松开！坏我大事！ 我又惊又怒，又怕动静太大引来别人，只好压低声音，试图跟它讲道理（虽然我知道这很蠢）：“小土！松开！我办正事呢！回头给你加餐！双倍的！” 可“小土”根本不听，反而咬得更紧了，拖拽的力气也更大了，简直不像它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瘦弱。它一边拖我，一边还不停地扭头看向百草园的某个方向，眼神里的警告意味越来越浓。 它到底什么意思 我顺着它看的方向望去，那边是几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药草，没什么特别啊 难道是……有危险 这个念头一起，我顿时打了个寒颤。难道这百草园里，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禁制或者守护兽孙长老那么宝贝这些药草，不可能没有一点防护措施吧而我这个半吊子卧底，光顾着策划破坏，却忽略了最基本的安全调查 小土是这里的“本地户”，它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看着“小土”那焦急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它平时虽然贪吃，但对我这个饭票一直很“狗腿”，没理由无缘无故地坏我好事。 难道……它是在救我 这个想法让我感到一阵荒谬，却又无法忽视。一只土狗，救一个魔族卧底 但此时此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真有什么陷阱，我这点微末道行，怕是瞬间就灰飞烟灭了！那还谈什么三个月之期，直接就可以宣告任务失败（并死亡）了！ 妈的！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当机立断，放弃了今晚的行动。 “好了好了！我走！我走行了吧！”我赶紧对“小土”说道，同时主动往后撤。 “小土”似乎听懂了，松开了我的裤腿，但依旧挡在我和药草田之间，尾巴低垂，一副警惕的样子，直到我完全退出了篱笆范围，它才稍微放松下来，凑到我腿边，用脑袋蹭了蹭我，仿佛在说：“算你识相。” 我惊魂未定地蹲在篱笆外，看着月光下静谧的百草园，又看了看身边恢复了几分蔫吧神态的“小土”，心里后怕不已。 今晚这行动……算是彻底失败了。 不仅没搞成破坏，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而且，还被一只狗给救了场…… 这都叫什么事啊！ 我哭笑不得，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不过……小土这家伙，果然不简单！ 我看着它，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它肯定知道百草园的秘密！ 看来，我的首次破坏计划，虽然夭折了，但似乎……意外地获得了一条可能更重要的线索 算了，先撤！从长计议！ 至于魔尊的三个月之期……唉，明天再想办法吧！ 我带着一身的冷汗和满肚子的疑惑，在“小土”的“护送”下，灰溜溜地返回了我的小木屋。第一次破坏行动，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欠下了一只土狗的“救命之恩”。 这卧底当的，真是越来越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