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葡萄架下的暖意与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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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日，天气依旧晴好。林晚还是在葡萄架下支开了小桌，准备继续翻译那篇关于灌溉技术的稿子。晨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葡萄叶，在她摊开的稿纸上投下细碎跳跃的光斑。 院门“吱呀”一声，李姐端着针线笸箩，脸上带着压不住的笑意，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小林，忙着呢”她熟门熟路地坐下，还没拿起针线，就迫不及待地压低了声音，“哎哟，我可算找着空过来了！你是不知道，昨天你们家韩团长那一出，现在整个家属院都传遍了！” 林晚放下笔，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李姐，什么事啊” “还能有什么事就是为你出头的事啊！”李姐一拍大腿，绘声绘色地讲起来，“昨天韩团长不是去团里了吗好家伙，听说把兵们训得那叫一个狠！五公里、战术、队列，样样加码，要求严得不行！那些兵回来都快累散架了！” 她凑近林晚，眼神里闪着光，带着分享秘密的兴奋：“后来大家一琢磨，就猜到了！准是前些天那些闲得慌的老太太嚼舌根，议论你们小两口的事，把韩团长给惹着了！他这是不好跟妇女同志计较，就把火气撒在训练上了！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他韩峥的人，不是能随便议论的！” 林晚听着，脑海里浮现韩峥昨日回来时，那带着疲惫却只字未提的沉默模样。原来，他那份平静之下，是用这样一种强硬又带着点“幼稚”的方式，在为她撑腰。一股暖融融的热流悄然漫上心间，让她指尖都有些发烫。 “他……这也太兴师动众了。”林晚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那点因闲话而产生的最后一丝芥蒂，也彻底烟消云散。 “这说明韩团长心里疼你啊！”李姐笃定地说，脸上满是羡慕，“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行了，你忙你的，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心里也替你高兴！”说完，她这才心满意足地拿起针线，一边做活，一边又和林晚聊了些别的家常。 李姐走后，葡萄架下恢复了宁静。林晚却有些静不下心来翻译了。她看着稿纸上的外文字母，心里盘算着别的事。 到了下午，日头偏西，林晚便收拾了东西，拎上菜篮子去了服务社。 她径直走到肉摊前，仔细挑选了一块肥瘦相间、层次分明的上好五花肉，称了足量。又买了几个大土豆，一把小葱，一块姜，顺便称了些带壳的花生米。 回到家，她系上围裙，开始忙碌起来。 首先是重头戏——红烧肉。 林晚将五花肉皮朝下，在烧热的铁锅底烙了一下，去除残留的猪毛和皮腥味，然后刮洗干净，切成均匀的麻将块。冷水下锅，加入几片姜和一点料酒，大火煮沸，撇去浮沫，将肉块捞出用温水冲洗干净，沥干水分。 锅里放少许底油，放入一小把冰糖，小火慢炒，看着糖粒融化，泛起细密的小泡，颜色逐渐变成深红的枣红色时，她立刻将沥干的肉块倒入锅中，快速翻炒，让每一块肉都均匀地裹上糖色。接着，烹入料酒，加入酱油煸炒出香气，然后倒入足够的开水，水量要没过肉块。放入葱段、姜片、一个八角，盖上锅盖，先大火烧开，再转为小火，慢慢地焖炖起来。 趁着炖肉的功夫，她开始准备其他饭菜。 将米淘洗干净，在大铁锅里加水，架上笼屉，把米盆放进去，盖上锅盖，开始焖米饭。这是这时候常用的方法，焖出来的米饭带着特有的锅气，格外香。 接着，她利落地将土豆削皮切丝，泡在清水里去除多余淀粉。又剥了些蒜，切了干辣椒段。花生米用温水稍加浸泡，便于入味，也更容易炸透。 时间在食物的香气中慢慢流淌。红烧肉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唱着歌，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酱香和一丝甜香，已经弥漫了整个小院，霸道地宣告着今晚餐桌的硬核主角。 估摸着肉炖得差不多了，林晚掀开锅盖，一股更醇厚热烈的香气扑面而来。 锅里的汤汁已经收浓，呈现出诱人的酱红色，肉块颤巍巍的，色泽红亮诱人。她尝了尝味道，咸甜适中，肉质已经酥软。她撒上一点盐调味，大火最后收一下汁，便盛进了最大的搪瓷盆里。 接着，她开始炒菜。热锅凉油，放入控干水的花生米，小火慢炸，听到“噼啪”声渐密，花生米颜色微黄便立刻捞出沥油，趁热撒上少许盐拌匀。就着锅里的底油，放入蒜末、干辣椒段爆香，倒入沥干水的土豆丝，大火快速翻炒，加入醋、盐调味，一盘酸辣脆爽的土豆丝也很快出锅。 饭菜刚摆上桌，院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韩峥推门进来，几乎是立刻就闻到了那股浓郁的红烧肉香气，以及饭菜混合的温暖味道。他有些意外，看到桌上摆着的丰盛菜肴，尤其是中间那盆油光红亮的红烧肉，和旁边那瓶他平时很少动的高粱酒。 林晚解下围裙，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迎上来：“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 韩峥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桌上的酒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去井边打了水仔细洗手。 两人对面坐下。林晚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颗粒分明的米饭，又拿过酒杯，给他斟了浅浅一杯酒，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今天是什么日子”韩峥看着眼前这不同寻常的阵仗，终于开口问道，声音比平时柔和。 林晚端起自己面前那小杯酒，脸颊微红，眼神明亮地看着他：“没什么特别的日子。就是……想犒劳犒劳你。”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李姐今天都跟我说了。” 韩峥瞬间了然。他看着她眼中清晰的感激和暖意，心头那点因训练士兵而产生的疲惫，以及之前因闲话而起的微愠，彻底消散无踪。他端起酒杯，与她轻轻一碰。 “辛苦了。”林晚轻声说，仰头喝了一小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心里却无比踏实。 韩峥看着她被酒气熏得微红的脸颊，眼神深邃，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吃饭。”他拿起筷子，先给她夹了一块最大的、颤巍巍的红烧肉。 红烧肉入口，肥而不腻，瘦而不柴，酥烂入味，咸甜鲜香在口中完美融合。辣炒土豆丝清爽开胃，炸花生米香脆可口。就着软糯的米饭，两人安静地吃着这顿格外丰盛的晚餐，偶尔眼神交汇，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