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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德自打开店以来，就一直在抢附近镇子的生意。 因着他便宜的价格，开始时确实一直有不少的活。 可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来吴德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少。 对面的唐家白事店明明比自己贵，可有的人就是会绕过他家直接去对面。 今天一早，唐宁英就开着车，带着一个新人去出活儿了。 陈天看着远去的车子，将烟头重重地扔在地上。 “哼，这些人是疯了吗，找那个毛头小子不找咱们” 吴德心里也不痛快： “他这一个月就出了两个活，这个就算咱们让他的。”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还又招了一帮的新人，我看他能干多久。” 店里的其他人听到后，也跟着说起了老东家的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外面。 付贵夹着一个皮包从车上下来，径直进了吴德的店里。 吴德一看有生意上门，赶紧示意前台过去。 付贵将来人手里的单子推到一边，很是豪横的开口： “别给我看那些个玩意，也甭跟我说什么中等低等的，我看着嫌烦。” “我告诉你们，我有的是钱，不差这一点。” “死的呢是我亲爸爸，全都给我来最好的。” 付贵这个人在社会上混得久了，根本就是个厚皮滚刀肉。 比如前段时间，付贵带着一帮子人去饭店里吃饭。 他们点了两大桌的好菜好酒，闷头就是一顿炫。 可等到结账的时候，这两桌的人就一块耍起了无赖。 什么菜做的咸了辣了的。 什么有一根头发在饭里了。 还有人拿着一条大青虫子，硬说是鱼里面的寄生虫。 饭店老板开门做生意不想把事情闹大，原本也打算自己吃亏了事。 他给付贵他们打了个八折，对方把碗往桌子上一摔，直接耍起了无赖。 “你还想收我们钱你他大爷的穷疯了吧。” “你们这店里有寄生虫，今天这顿必须得给我们免单。” “不然的话，哥儿几个就在你店门那站着，我看你今天还能不能做成生意。” 老板看着对面站着的二十多个男人，知道他们绝对不是善茬，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付贵自上被人带上牌桌后，就一直在县里面晃悠。 再加上他不是展元镇的人，所以吴德几人确实是不认识他。 吴德一看付贵这个派头，觉得肯定是个大生意，索性自己走了过去。 “哎呀 ，先生您看着就不是一般人，那您父亲走了肯定就得用最好的。” “那您跟我过来挑挑东西吧，看看衣服和骨灰盒哪个能入您的眼。” 吴德这些话算是说到付贵的心缝里了。 在经过一番挑选后，付贵马上定下了吴德推荐的样式。 吴德一看对方指的东西，差点没绷住乐出来。 他快速低下头，从柜台后面拿出一个本子： “那您家地址在哪我一会儿就送过去。” 付贵报了自己家的位置： “我是怀安镇的，大豆庄的付家就是我们家，回头我给你个定位。” 吴德一听又是个怀安镇的的活，心里更得意了。 ‘钟冥啊钟冥，你上市里接活又如何，我到头来还是能把你生意都抢光。’ 吴德赶紧加上了付贵的账号，亲自送付贵上了车。 陈天等到付贵开车走后，直接一拍大腿： “这可是大买卖，光他拿的那个骨灰盒就三万呢。” 前台听到陈天的话，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我可是听人说过付贵的名字，听说是个不务正业的混混。” “全都要最好的，他拿得出那么多吗” 陈天觉得这话问得实在没有水平： “现在这个年头，踏踏实实上班的，不一定有这些人挣得多。” “人家敢出去闯门路多，随便哪里捞一笔，就够普通人干一年了的。” “更何况刚才他那辆车也值不少钱呢，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吴德觉得陈天说得对： “我干白事这么久，还没碰到过办事不给钱的呢。” “咱们这里到底是农村，都是有亲戚朋友有的，谁能丢得起这个人。” 他说完后也不再闲聊，招呼大家一起跟着搬东西。 自打开店以来接得都是便宜的活。 头一回这么挣钱，大家干活也觉得浑身都有劲了。 吴德让陈天开着车带人先过去。 他自己则给做大席的贾师傅打去了电话。 贾师傅这种做大席的，原本就是各个镇子都跑的人。 他从前帮着人办喜事的时候，跟这个付贵打了一次交道。 那就是一个满嘴跑火车没有一句实话的主。 就他那种滚刀肉，还真就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得出来。 贾师傅有心想劝两句。 可听说陈天已经开着车过去了，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他直接话头一转，打了个哈哈： “哎呀，不行啊，我这两天腰病犯了，这炒不了菜了。” “我媳妇娘家还有点事，她这几天也不在家，最近我们实在是接不了活啊。” “你看看要不让别的人过去呗。” 吴德没听出对方是话里有话，还感叹了两句： “那行，我就找老赵吧。” “你不能去真是太可惜了，这次这个主家一看就舍得花钱。” 老赵不是本地人，他是今年才到这边开始做大席的。 对于付贵的为人，老赵更是一点都不知道，高兴得把活儿就应了下来。 付父的这一场白事，轰轰烈烈的办了三天。 不仅场面要最好的，纸活要最贵的，连大席都是1500一桌的。 这样的规格，在附近这几个镇里都算是好的了。 整个白事办得真是热闹，可到现场来吊唁的人却十分之少。 吴德心里也纳闷。 ‘平时街坊邻居的都会来帮忙 ，这付家怎么才来这么一点人’ 老赵开始的时候也有点慌，这稀稀拉拉的人，怎么可能坐满80桌 可等到开席的时候，他终于把心放肚子里了。 一帮不知道从哪里来得社会人员进了村。 他们来了也不去灵堂前拜拜，就直接呼呼啦啦地上了饭桌。 吴德也没把这当回事，只以为这些都是付贵在社会上的小弟。 他还在心里佩服人家呢。 ‘看看这个排场，一看就是在外面混得开的人。’ 吴德美滋滋的干了三天。 等到结总账的时候却直接傻了眼。 付贵从坟地出来以后，直接开着车跑了，连家都没有回。 吴德在付家等不到人，直接找到了付母。 “大娘，您儿子呢” 付母拿着扫把，迷茫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