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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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丹虚影稳固，筑基后期的力量在体内奔腾流转，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掌控感。秦夜缓缓起身，周身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鸣，闭关期间积落的尘埃被无形气劲震开，消散于无形。 他并未立刻出关，而是先仔细感受了一番自身的变化。神识扫过，洞府内禁制的每一处细微能量流转都清晰可见，远比闭关前敏锐。心念微动，那三丈“幽冥领域”便可瞬间展开，范围虽未扩大，但领域内的煞气更加凝练，压制力更强，甚至能隐隐干扰到更细微的能量结构。 “实力提升，果然是一切的基础。”秦夜心中明悟。唯有自身强大，才能在这波澜云诡的修真界掌握主动权。 他撤去洞府禁制，推开那扇许久未曾开启的石门。外界的天光倾泻而入，带着山间特有的清新草木气息，与洞府内沉淀的阴煞之气截然不同。 然而，他刚刚踏出洞府，便敏锐地察觉到，紫霄峰的氛围，与他闭关前已然大不相同。 以往，紫霄峰虽僻静，但也偶有弟子往来，或是在自家洞府前演练法术，或是匆匆赶赴任务。但此刻，放眼望去，山道上弟子稀少，即便有，也多是行色匆匆，神色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肃穆与谨慎，彼此间的交流也压低了声音，少了往日的随意。 更让他注意的是，当他现身的那一刻，附近几名弟子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那目光中，不再仅仅是过去的好奇、审视或嫉妒，而是掺杂了更多复杂的情绪——有难以掩饰的敬畏，有深深的好奇，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讨好之意 几名弟子远远地便停下脚步，恭敬地向他躬身行礼：“见过秦师兄！” 态度之恭谨，与以往判若两人。 秦夜微微颔首，算是回礼，并未多言，径直朝着山下走去。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拐角处。 一路行来，遇到的内外门弟子，无论认识与否，几乎都主动避让，并恭敬行礼。即便是少数几位真传弟子，在看到他时，眼神也明显凝重了许多，点头致意间，多了几分平等的意味。 “看来，闭关期间，宗门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秦夜心中暗道。这氛围的转变，绝非仅仅因为他突破到了筑基后期。必然与他昏迷后被老祖带走、以及后续宗门那场雷霆清洗有关。 他首先去了执事殿，一方面是需要报备出关，另一方面也是想了解一下近期宗门的情况。 刚踏入执事殿大门，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不少。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带着各种意味。负责登记的那位执事弟子，更是立刻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热情得近乎谄媚： “秦师兄！您出关了恭喜师兄修为大进！您需要办理什么，尽管吩咐！” 秦夜平静地报备了出关，并询问了近期的宗门动向。 那执事弟子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他的叙述中，秦夜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宗门对内鬼势力的清洗，力度空前，牵连甚广，冯长老一系几乎被连根拔起，使得整个宗门风气为之一肃。而玄玑老祖亲自现身讲道，并带走重伤的秦夜之事，也早已传开。在普通弟子眼中，秦夜已然是入了老祖法眼、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还有一事，”执事弟子压低声音道，“大约半月前，万妖山脉外围出现异常空间波动，煞气泄露，疑似与上古战场入口有关，宗门已派长老前去查探，也让获得资格的弟子们多加留意，随时待命。” 秦夜目光微动，点了点头。此事他已知晓，看来变故已然发生。 离开执事殿，他本想直接返回紫霄峰，继续巩固修为，并等待上古战场的进一步消息。然而，刚走出不远，便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一身锦衣，面容带着几分倨傲，但看向秦夜的眼神却颇为复杂，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秦夜认得他，是宗门内一个大家族出身的真传弟子，名叫王擎，平日与周通走得颇近，之前对他也是爱答不理。 “秦师弟，哦不，秦师兄。”王擎拱了拱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恭喜出关，修为精进，真是可喜可贺。” “王师兄有事”秦夜语气平淡。 王擎干笑两声：“无事，无事，只是碰巧遇见，打个招呼。另外……听闻师兄与百草谷苏婉师姐、千机峰墨渊师兄交好，不知可否代为引荐一番我王家有些生意，想与百草谷和千机峰合作……” 秦夜心中了然，这是见自己地位提升，想来攀交情、走门路了。他淡淡回道：“我与苏师姐、墨师兄也只是寻常同门之谊，引荐之事，不便插手。王师兄若有意，可直接前往拜会。” 说完，不再理会脸色有些难看的王擎，径直离去。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莫过于此。当你弱小之时，无人问津，甚至踩上一脚；当你展现出价值与潜力时，各种攀附与讨好便接踵而至。 秦夜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反而更加清醒。这一切的转变，都源于自身实力的提升和背后若有若无的老祖关注。若有一日自己失势，这些笑脸恐怕会立刻变成冷眼。 他回到紫霄峰洞府前，却发现李铁早已等候在此，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秦师兄，您可算出关了！”李铁见到他，连忙上前。 “何事如此焦急”秦夜问道。 李铁取出一枚样式古朴、带着风尘气息的传讯玉符，递了过来：“师兄，这是山门外一位自称来自‘青岩城’的散修送来的，指名要交给您，说是万分火急！” 青岩城 秦夜瞳孔微缩，那是距离他家族旧址不算太远的一座边陲小城！他接过玉符，神识沉入其中，一段急促而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惊恐与绝望的情绪，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秦……秦夜仙师！求您救命！青岩城周边数个村镇，近日接连有大量凡人诡异失踪！城主府派人探查，皆有去无回！昨夜……昨夜有黑雾笼罩秦家废墟，其中有……有鬼影幢幢！小的冒死才逃出来报信！仙师，求您看在同乡之谊，救救我们吧！” 传讯到此，戛然而止，只留下无尽的惊恐在回荡。 秦夜握着玉符的手，指节微微发白。秦家废墟……黑雾……鬼影…… 一股冰冷的杀意，自他心底缓缓升起。 他刚刚出关，正准备应对上古战场之事，没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乡，竟又起波澜！而且，直接指向了他早已化为废墟的家！ 是巧合还是……冲着他来的 他抬头，望向青岩城的方向，目光锐利如刀。看来，这关是出不了了，他必须立刻下山一趟！